做的是薄饼,里面放一些火腿肉和鸡蛋,很好吃。
午后may继续在院子里休息,Lisa拿出一本书在客厅里看,两人和谐地生活着。
“我们总是这样消磨每一天”伊甜和苏纪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觉得现在像是小学时代去敬老院看那些无人照顾的老人一样,心里酸酸的。
苏纪和说下下周带她们一起去看冰岛剧团的歌剧,Lisa嘻嘻地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推在一起。又坐了一会他们便起身告别,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到了那个久违的A大。
重回A大,一切都改变了,原先那栋最高的科技楼已经变成了人工湖,而原本的男生宿舍却变成了一栋女生宿舍。
“那时候,有很多女孩子在那栋楼下等你。”
“是吗?”他有些不相信又有些不好意思。
“景然说的”她说着笑起来。
两人走去小礼堂,那里曾是他们排演的秘密基地,因为很残旧,系里偶尔用做学生会开会使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没有被拆,里面也被重新装修翻新,以前的木椅都被大型沙发取代。
那时候朱丽叶和帕里斯的对手戏并不多,而他们演得又是戏剧的最后一幕:朱丽叶假死,帕里斯诉说衷情却死于罗密欧剑下,罗密欧不能忍受朱丽叶离去服毒自杀,朱丽叶醒来发现罗密欧已经死亡,悲痛欲绝也终自杀。
一起排练的很多时候,她总是躺在礼堂中央的长型凳子上,苏纪和总会来到她身边,神情地表达爱意以及朱丽叶离世的悲痛心情,他们没有直面的交流和台词,所以更多时候,她会将外套放在凳子上,自己却坐在舞台的一角看着苏纪和排练。
苏纪和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她面前,气鼓鼓地样子。她便会反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总是说完这一句便走开了。
还有很多时候,他们各自占领着舞台的一角,各自背着台词。苏纪和用英文背着:我要用沉痛的热泪和着香水浇灌你的芳坟,这一段相思永不会消亡。伊甜捧着本子在另一边背诵着:我要吻着你的唇,也许这上面还留着一些毒液,你的嘴唇还是温暖的。
两人的声音通过空旷的礼堂传递飘散在空中,又传送到彼此的耳际,两人终于回过头去凝望着对方,都哈哈地笑起来。
回去的车上,苏纪和说:“那时候,我深情地演绎着帕里斯表诉衷情,而你,却演绎着朱丽叶为罗密欧的死伤心欲绝。”
“那时候一起背台词的日子已经离开我们很远了,但很快活,我想回到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有着各自的梦想,而且那时候Miss-may和Miss-Lisa也还没有老,那一段光阴真美。”
“人,是回不到过去的。”
伊甜望着他,他却说:“这句话,是你曾经跟我说的。”她低下头想着,却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几句话。
一连几日,伊甜回想着苏纪和的那句:这句话,是你曾对我说的。她反复着思索着,却无奈依然毫无印象,学生时代的记忆串联,使她可怕地发现对苏纪和的认识仅仅源于那场“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叫苏纪和,来自隔壁班,与张一在同一栋宿舍楼,扮演帕里斯,仅此而已。
细细回忆起来,原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好,只有一个月排演过程中有些不算熟识的接触,与演出的同学们一起吃过几次饭,演出完后一起走过宿舍楼前的林荫小道。
那一天吃饭回来,其他同学都纷纷走散,他们两人落在后头,走到学校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他们只得跑到草坪旁的一棵树下躲雨,细雨从树杈缝隙间淋落下来,滴到伊甜的头发上,脸上。他便撑开两只手掌,高高抬起摊开在她的头顶,她却笑话他说:“这样是挡不住雨水的。”他尴尬地笑着,手却没有抽回去。
雨下了很久,两人只得继续躲在树下,听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她欢快地轻轻吟唱起一支歌,她不记得自己唱地是那一首,也不记得曾跟苏纪和说过那一番话,但她想应该便是那一次,因为那是唯一一次两人单独待在一起。
不久,她便看见远处细雨中张一的身影,张一看到他们后踩着地面飞溅的雨水奔过来,她回头微笑着望一眼身边的苏纪和,冲进雨里躲进张一的伞底,张一用手擦拭着额头的雨水将她搂紧怀里,片刻她终于又想起了依然在树下的苏纪和,便从张一手中接过另一顶雨伞递给他。他高高举起的手已经放下来,从看到张一身影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自觉地将手放下来却无所适从不知该放在那里,慌乱中接过雨伞礼貌地回说一声谢谢。
看着两人撑伞渐行渐远,夹杂着雨声他大声地问:“怎么把伞还给你?”
伞下的两人同时回头,张一先说道:“回头,我去你宿舍拿”
伊甜当时自然没有想到,这句话苏纪和其实是跟她说得,而那时候的她已不再理会身后的苏纪和,紧紧搂着张一继续往前走去。
现在细细回想着一段往事,很多微笑的情节却又忽然被放大,她开始注意起曾经遗漏的片段,比如那一句:怎么把伞还给你,或者是那双撑开在她头顶的大手。
她不经意间笑起来,原来早已萌生的那种微妙情感被自己忽略了,那一年苏纪和在树下凝望她的眼神,像极了重逢的那一天。
多年后的相遇,也下着一场雨,他依然撑开双手挡住淋落的雨滴,她依然笑话他,但心里却真真切切地感动着。
她竟觉得这是一种迟到的补偿,是几年前措施遗憾的重生,她飘飘然地为自己心里莫名的悸动而欣喜不已,这种如湖水般清澈的情感和怦然心动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可现在却又忽然回归了。
也许正如塔罗所说:过去已经离开,不要再做徒劳的想念,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它将带你去一个新的地方,给你一段新的人生,天意,两人注定会相遇。
“你又在干嘛?”
她被一把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打扰,不得不将思绪拉回来,斜眼望着面前的男人,程谦依然笑嘻嘻地看着她,可眼神里却多了一分疑惑。
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这样的丑态都会被他看到,他不知道该避讳吗?况且现在上班时间他进来办公室不能先敲敲门吗?
她正要发火,却想起这里是盛天,他是自己的老板。
趁着程谦又要戏谑地说她诸如花痴,笑得YING荡之类的话,她抢白到:“老板,有事吗?”
“你上司下周一来上班。”
“就这样?”她有些不满。
法律顾问还没有来上班,也不需要再处理17楼的工作,所以最近她的工作很少,但程谦却经常跑来她办公室说些有的没的,好像是来监视她工作。
他点点头,见伊甜板起一张脸,想说的话也终于咽了回去,却依然一副不满意她的样子说:“上班时间,好好工作”临走又撂下一句:“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
她嘟囔一句,又瞬间沉浸在与苏纪和的回忆里。
晚上回到家却意外地看到程谦在做饭,他系着围裙,认真地在厨房忙来忙去,她正想跑过去和他调侃一番,手机响了,是苏纪和。
“喂,纪和。”
她回头望一望程谦,他依然心无旁骛地忙着,她跑进房间锁上门。她不知道这时候程谦正竖起耳朵趴在她的门口,伊甜这些天怪怪地,总是无缘无故傻笑一脸幸福的样子,让程谦好奇不已,在门口听了一会却什么都没听到,他不禁骂起曾经引以为豪的隔音系统。
没过多久,伊甜从房间里走出来,换了一声黑色的裙子,头发也盘起来。程谦正捧着两叠牛排走去客厅,他随口问道:“你要出去?”她低头看看自己新换的黑色裙子,走到门口边换鞋边说:“是啊”
他不再理她,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她望着牛排问道:“谁要来?”
他低声说:“我姐。”
走到楼下的时候,苏纪和已经在门口等了,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望望23楼,程谦应该没有发现吧?程雯要来,可别在门口和她碰到了。
她赶紧钻进车里,他却迟迟不开车,她焦急地问说:“怎么了?”
他笑盈盈地望着她,她也只好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心里却在祈祷不要遇到程雯。
忽然一束花被捧到她眼前,那是一束火红的郁金香,他不再说话,将车子启动,她像个小女人一样紧紧将花抱在身前,娇羞地低下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令她意外的是,他定的餐厅竟然是“Sunday”,这个餐厅她从没来过却曾梦到过,而且是一个可怕至极的梦,在她最难受的那段时间做的一个梦。
走进餐厅,与梦境中的场景并不一样,所有的装饰都更豪华,见她落在身后,他停下脚步等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牵上二楼,她想挣脱可他握得很紧,他回头凝望她,她便也心安地随他牵着手一同往楼上走。
他们的位置在二楼的角落,他坐在对面低头看着menu,帮她点菜,偶尔抬起头来微笑地征询她的意见,她都会笑着说:“都可以,你做主。”
餐厅将灯光微调至幽暗,昏暗灯光中烛光闪烁,一桌桌一对对都是甜蜜的恋人。
伊甜总觉得不舒适,总有一双眼睛盯着她,那双眼睛摄人的眼神从苏纪和肩膀上方传来,她与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相识,难道她和苏纪和有什么关系?
她正坐在他们后面的一张台子上,伊甜偷偷地望过去,两人的眼神对视上,伊甜赶紧低下头。灯光昏暗她不能很清晰地看清她的脸,看装扮应该是一个4,5十岁的女人。
苏纪和见她怪怪地望着前面,便也回头望去,灯光昏暗他不能清晰看清她的脸,看装扮应该是一个4。5十岁的女人。
转过头来,两人同时问:“你认识她?”
迟疑了一秒,两人又同时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以为你是的朋友。”
“我也以为是你的朋友。”
伊甜松了一口气,但依然偷偷看一眼苏纪和身后的女人,她已经不再望向他们这里,而是低头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