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君子好逑(十六)丞相

苏蔷与云宣的话还未说完时, 胡西岩便已经回来了,她显然早就听说了苏蔷去明镜局请云宣回来而云宣又借机带着轻衣司来搜查明镜局的事情,所以一踏进门便风风火火地往苏蔷的房间赶来,远远地见到守在门外的张庆便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意颠颠儿地凑了过去。

张庆自然如往时一般一伸手将她拦在了外面, 冷着脸道:“胡典镜脚下留神,云都统正在里面审问嫌犯,若是你打扰了我们办案, 这种罪责你可担得起吗?”

听他的话说得奇怪, 胡西岩不由一怔,不由困惑地反问道:“云都统在里面审问嫌犯?谁是嫌犯?”

说着, 她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路, 这里的确是明镜局的戊子院而非轻衣司后又纳闷地追问他道:“云都统为何会在我们明镜局审问嫌犯?”

“因为你们的女史污蔑云都统是两桩命案的杀人疑凶, 这种污蔑朝廷命官目无王法宫规的宫人自然是嫌犯, 不过, 若是我们在你们这里搜出什么杀人凶器来, 那她可能就不止这几项罪名了。”张庆冷哼了一声, 挑眉问她道, “怎么, 胡典镜是要为她求情吗?”

胡西岩正要开口, 却又听他毫不喘息地继续道:“依我之见, 胡典镜还是去看看你们明镜局有没有什么该藏的东西,若是被我们的兄弟搜出来见了光,那可了不得了。”

胡西岩原没有离开的打算, 但听他这么说后神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屋门瞅了一眼,见门似乎是轻掩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趁势笑道:“只要云都统无事就好,苏蔷那个丫头素日里总爱胡言乱语,如今云都统愿意给她一个教训也好,免得她以后总是口舌招尤……那个,我见四下里乱得厉害,怕是李大衡那些个莽撞的再怠慢了几位大人,先去瞧瞧,您先忙,您先忙……”

说着,她便一溜烟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了,都不曾给张庆留一个再说话的机会。

虽然她最后的那番话从表面上听起来不慌不忙一般,但苏蔷还是在里面听出了胡西岩语气里的慌张与焦虑,云宣也道:“看来你们这位胡典镜在房间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物,所以才这般惊惶,不过她似乎更在意明镜局是否已经得罪了我与轻衣司。”

“她刚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定然是想确保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苏蔷犹豫了片刻,问他道,“既然此时东宫离不开你,若是我将你强留在此处,那是否会误了你的正事?”

云宣微然一笑,回答她道:“太子这几日又被皇上禁足,身边会一直有太子妃相伴,大概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睿王既然煞费苦心地想让你我反目,若是你不做做样子,只怕他和睿王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又要给我添什么麻烦。”

苏蔷明白他的意思,默了一默后问他道:“你是什么知道我答应睿王妃归顺于睿王府了?”

“应该还是在赢州的时候。”云宣如实道,“我是在睿王妃深夜去客居院找你的第三天知道这件事的,明镜局应该有皇后的眼线,这件事是她亲自告诉我的。她一直都不信任睿王,所以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太子,而是直接对我说的。不过多久我又收到了欧阳默自尽身亡的消息,所以便派人查了查他的死因,知道他在死前曾经与向家的人接触过,所以便推测到了睿王妃的意图。”

她知道,云宣所说的皇后安插在明镜局的眼线,便是王子衿。

正是那一夜,向之瑜告知了她欧阳默畏罪自尽的事情,而且还以他的认罪书逼迫她为睿王府所用。虽然当时夜色已深,向之瑜也是秘密前来,但她们那时都不知道王子衿不仅在暗中观察她们的动静,目睹了她撕碎并将埋了欧阳默那封假的认罪书,并且还将那些碎片从地下挖了出来。

她之前已经将那张纸撕得粉碎,即便有个别字成了漏网之鱼,王子衿应该也没有从那一堆残纸碎屑中看出什么,但她还是将这件事如实禀明了皇后。而皇后向来不相信睿王无夺嫡之心,认为向之瑜深夜去找她必有所图谋,所以便将这件事直接告知了虽然与睿王交情深厚但却一直忠心于东宫的云宣,也是希望他能够利用轻衣司的力量查清向之瑜的图谋。

眼前不由浮现出王子衿那张笑得纯粹而灿烂的脸,苏蔷心中不由一叹,也难免有些难过。

虽然身为皇后的远亲,但王子衿一直都对外表现得皇后既不在意她,而她也不愿与皇后有所牵扯的假象给外人看,正是因为她的身份如此特殊,而她又伪装得太完美了,所以才将其他人骗了这么久。

可王子衿既然是东宫的人,应该也知道她其实之前在为睿王和东宫做事,但一直以来她都未曾向自己表露过身份,可见她的城府不浅而且并不轻信于他人。

这,也许才是她心寒的真正原因。

之前,王子衿明明知道她们在明里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暗中又同侍一主,可仍不肯卸下假面,虽然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可那些伪装也着实令人心寒了些。

苏蔷思及此处,也不愿再想,毕竟深宫之中,这种人本就屡见不鲜,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她们都有自己的原因或苦衷,有谁又心甘情愿地整日带着面具示人而无法流露本性。

也许,在她们面前单纯无邪又百事皆通的王子衿才是真正的她,而掩在夜色中为皇后筹谋算计的她才戴着假面。

更何况,有时候,她换的面具比王子衿的还要多还要厚。

她叹了一声,歉然问道:“这么大的事,那你可曾怨我瞒着你?”

“我知道你与我的初衷向来都是不谋而合的,睿王妃的手中握着你父亲能够沉冤得雪的唯一证据,你别无选择。”见外面并无他人,云宣站起来沿着桌案绕到了她的身后,微微弯腰从背后抱住了她,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柔声道,“我与你不仅心意相通,而且命运相似,你此生所愿与心中之苦旁人不知,我怎会不懂。莫说你为了你父亲的案子不得已改投在了睿王府门下,即便你因此而与我反目成仇,我也绝无半分怨言。我不在你面前提及此事,是不想你在东宫与睿王府之间左右为难,但你放心,无论将来大周的天下是谁做皇帝,我都会尽我所能达成你此生夙愿,让你父亲与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够瞑目。”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声音愈加温柔:“毕竟他们是我未来的岳丈与岳母,他们将这么好的你留在了我的身边,我做什么都不足以报答他们。”

头轻轻地倚在他的胸前,苏蔷几日来的疲倦似乎突然袭来,她不仅全身轻松,而且在如此炎热的夏日,他的话有如一股清凉,从她的皮肤浸入到了骨子里,让她从心底感受到了这世间与红尘除了生离死别与无能为力的痛苦之外,还有一种让她足以留在这里不愿离开的美好。

门外响起了张庆的干咳声,他叩了叩门,道:“将军,睿王殿下到了。”

没想到洛长念也会亲自来这里瞧热闹,云宣站起身来与她对视一眼,都深觉来者不善。

果然,洛长念不仅来者不善,而且还带来了一直都对云宣没有善意的丞相向东灼。

因为向东灼几乎不曾入宫,苏蔷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外能令敌军闻风丧胆内能助皇帝匡扶社稷的当朝丞相,但许是因为他与他的兄弟曾为了一己之私,不仅丧心病狂地滥杀大尔村所有百姓,而且还嫁祸坑杀同僚并借机排除异己将云宣父亲置之死地的缘故,她潜意识中一直都认为他是个面目丑陋又穷凶极恶的人,却不想他虽然年纪大写,但看起来比他那个长相粗犷的弟弟不仅要文气许多,而且肃然的眉目间难掩几分武将特有的英气,足见他在年轻时应该也算得上是个俊朗男子。

毕竟向之瑜是个美人坯子,她的生身父亲又能差到哪里去。

但他这次虽然随着皇帝也来到了琉璃别宫,可一直都是与其他官员一起住在不远处的官府别院中,除了去皇帝办公的太极殿上朝之外便与在宫城时一样,从未因为其他的原因出现在内宫中,所以这次在明镜局现身的缘故定然非同小可。

方才还被闹得鸡飞狗跳的明镜局在他们被羽林军左拥右护地一前一后踏入时很快便安静下来,只是因为有闻名于天下的丞相突然来访,得知消息的宫人为了一睹其风姿而都悄无声息地藏在了不远处一探究竟,甚至连为了替自家都统出口恶气而来此搜证的轻衣卫也都不能免俗。

在众人在施礼之后,睿王命所有人起身,也不在意他们是否有必要在场,便对苏蔷平静道:“本王方才正在太极殿与丞相向父皇奏事,突然听闻轻衣司与明镜局因为之前的两桩命案起了冲突,近日别宫本不太平,父皇担心宫里因此而再生出其他事端,所以特意命本王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虽然他听起来是在轻描淡写,但既然皇帝都已经被惊动,连向东灼也一起来了明镜局,足见皇帝对他们在太极殿听说的事颇为重视。

看来洛长念其实一直都在等将事态放大的机会,也许他早已断定若她按照他的吩咐去轻衣司拿云宣回来问话,轻衣司与明镜局的冲突难免会有冲突,所以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只是他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推测虽然来龙去脉甚是清晰,但毕竟没有云宣便是杀人真凶的的真凭实据,若是立刻让他束手就擒也并不合理,最多也只是让他背着嫌犯的罪名在明镜局待上一段时日,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证据,到时还是会不得不将他放走。

难道洛长念是担心云宣会拒绝留在明镜局,所以特意来为她撑场子的吗?

云宣的目光从向东灼身上轻飘飘地扫过,对洛长念微然一笑道:“睿王殿下多虑了,苏姑姑所言并不无道理,这两件命案发生时都没有人为我证明我并不在杀人现场,而凶器又是出自轻衣司的,故而明镜局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我虽为轻衣卫,但这两件案子既然都已经为明镜局查办,自然也要配合她们。不过我既与那两位嬷嬷无冤无仇,又从未生过害人之心做过害人之事,明镜局定然会明察秋毫还我一个清白,殿下不必介怀。”

洛长念神色未动,让人瞧不出半分喜怒情绪来:“原来如此。虽然本王也绝不相信云都统与这两件凶案有任何关系,但既然明镜局有此疑虑,那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向东灼的语气却比洛长念的重了许多:“既然你愿意配合明镜局,又为何大费周章地让轻衣卫搜查明镜局,还说她们窝藏凶器?不仅弄得整个别宫都乌烟瘴气,而且还惊动了圣驾,岂非自相矛盾?”

“向大人只怕是道听途说了,下官并未心存不满,也愿意来明镜局自证清白,若非如此,那只怕除了皇上的圣旨外,无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来到这里。”云宣仍然面含笑意地对向东灼道,“因为下官疏忽,以至轻衣司专用的麻绳流散在各处,而我又听说近日宫里有流言四起,说那个杀人凶徒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其实是其使用的障眼法,而凶手并非是个男人,她的目标正是别宫已经上了年岁的嬷嬷,而且若不能将凶徒缉拿归案,她很有可能会以同样的手法继续犯案。众所周知,明镜局的武门也大有武功高强之人,她们有些人甚至不亚于任何一个轻衣卫,但她们既然身负查案重任,又怎好背负嫌疑,我之所以让轻衣卫搜查明镜局,也是为了还她们一个清白。只是还未行动时,又恰逢苏姑姑带人请我过来,所以我便顺水推舟地将命人将明镜局查个彻底罢了。”

虽然宫里根本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些谣言,但传言有人提起便是有人传,只不过范围大小受限罢了,更何况轻衣司本就消息灵通,所以就算他是信口胡诌的,也无人能够证实他所言是假。

张庆也适时地在一旁附和道:“的确如此,还请睿王殿下与丞相明鉴。”

听他将两方冲突圆得如此不留把柄,向东灼与洛长念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多言。

洛长念做出一副已经被他的话说服的模样,道:“如今别宫人心惶惶,一点风吹草动便会累得人心不稳,甚至还有可能上达天听让父皇和皇后娘娘平添忧虑,既然云都统早已有所安排,那下次应该将事□□先解释清楚才是。”

云宣向他行了一礼,语气诚恳道:“殿下所言极是,这次是我疏忽了。但虽然本应立刻向皇上请罪,可如今我已经身在明镜局,若事情尚未查清,只怕不好随意离去,以免被人误以为我借机去做什么不轨之事。”

洛长念顺着他的话道:“这倒不难,本王自会在父皇面前替你解释清楚,但你眼下要做的便是只需配合明镜局即可。”

待他道了谢,洛长念也不再多留,对苏蔷微一点头后便与向东灼又一起离开了。

他们来得突然,走得也极为平静,苏蔷一时间不明白洛长念究竟有何意图,毕竟若是只为了让云宣留在明镜局不能离开,只他自己前来便可,没有必要让几乎从不出现在后宫的向东灼也一同过来。

难道向东灼只是顺便这么简单吗?

见他们离开,云宣的神色微微一沉,但眸中的忧虑在转瞬间便没了踪迹。

他平静地将目光转向苏蔷,语气冰冷而又肃然道:“我有些事情还未向苏姑姑请教,还请苏姑姑移步。”

他的声音里显然含着几分不悦,似乎是在因睿王和丞相的突然出现而生了怒气。

一直缩在胡西岩身后瞧热闹的王子衿听到了,连忙赶了过去,挺直了身板将苏蔷挡在了身后,质问他道:“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向你们明镜局自证清白,这不就是你们想将我留在这里的目的吗?”云宣微一挑眉,冷然问她道,“怎么,难道你也想旁听吗?”

若是平心而论,只怕王子衿求之不得,但胡西岩也能听得出来云宣动了怒,她又已经投靠了皇后,虽然她并不知道王子衿是皇后的眼线,可也知道她是皇后的远亲,更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向皇后示好的机会,此时见王子衿自己往火坑里跳,忙自告奋勇地要将她拉出来:“云都统和苏蔷有正事要谈,你也有自己的差事要做,别胡来添乱。”

她以为王子衿此时出头是因为她担心苏蔷,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将王子衿给拉了过去,容不得她挣扎半分。

王子衿虽然不愿离开,但胡西岩毕竟是她的上司,她也不好强留,只好半推半就地随她走了。

待周围都安静下来后,苏蔷才与云宣默然对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又进了屋。

已经没有必要再关门了,他们重新坐下后,苏蔷问他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宣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了些:“是就要发生什么事。睿王担心我不愿任他摆布地留在明镜局,所以刻意请向东灼来制约我。他知道我不愿被向东灼抓到任何把柄,也知道我与他之间曾经有过一个约定。”

苏蔷疑惑问道:“什么约定?”

云宣的目光有些悠长,道:“当初他将我收在麾下时,曾让我答应他一件事,只要不违背良心与法度,但凡他开口,我须尽力为之。”

苏蔷了然,又问他道:“可是,睿王这么做,虽然会让你留在明镜局无法及时应对外界的变故,但也会让你心生警惕,难道他不怕太子会有所准备吗?”

“这只能说明,与东宫和我的戒备相比,让我困在这里更为要紧。”云宣剑眉紧蹙,道,“看来睿王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一次也许是他占了先机。”

苏蔷也心中一沉,倘若洛长念当真还有将云宣困在此处的目的,那他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她,而且还借着她的手困住了云宣。毕竟这件事如今已经传遍了别宫,连皇帝都已经知道了,他既然已经到了明镜局,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只怕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了。

“但若是睿王的确是在筹谋什么,而且还如此有把握,即便我仍在外面,应该也无法阻止他,最多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见她情绪低落,云宣知道她是在懊恼自己没有预先察觉睿王的意图,便安慰她道,“再说,太子那边除了我之外还有那么多能人志士,太子妃也会竭尽所能,少一个我并不算什么大事。”

苏蔷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迟疑了片刻后问他道:“那我可以做什么?”

“和之前一样,做睿王府的线人,做明镜局的女史,”云宣的声音轻柔,让她原本充满忧愁的心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怀了几分,“你不必为了这件事而为难,太子与睿王之争本是皇权帝位,无论他们谁胜谁负,大周还是大周,你也仍是你,于你而言,谁做皇帝并没有什么要紧,泉姨的冤案和父亲的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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