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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芽沉静的坐着,凝眸道:“左妃娘娘方才不是说了么,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她和皇上都是一样的喜欢。那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也没有什么区别。等到分娩的那天,不就清楚了。”
左清清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勾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丁贵仪掩住口鼻道:“其实也是咱们姐妹好奇罢了。何况滕妹妹呀,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你这么看看,心里不也就有数了。不妨说一说也让咱们姐妹们都跟着乐一乐。”
“丁贵仪似乎很关心本宫这一胎似的。”左清清温眸与她对视一眼,不解道:“本宫不过才有孕几个月而已,就连皇上也没有这般心急,倒是你这么急火火的想知道本宫的孩子是男是女,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有些心慌,丁贵仪只顾着对腾芽出手,却忘了这件事情还牵扯到左妃。她轻轻一笑,有些腼腆的说:“臣妾没有别的本事,只是给佳音做惯了小衣裳什么的,唯独女红还拿得出手。若是左妃娘娘不嫌弃,臣妾想着能为左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做几件衣裳,所以才想腾妹妹点拨一下,是做皇子的衣裳合适,亦或者是公主的。”
“原来如此啊。”左清清笑的特别温柔:“那还真是难为你这一番好意。”
她侧首扫了一眼其余的妃嫔,目光最终落在腾芽脸上:“腾妹妹,既然丁贵仪这般好奇,你就替本宫瞧一瞧这肚里怀的到底是男是女,也省的诸位姐妹多番猜测,再累着了。”
宛心自然少不得帮丁贵仪打圆场:“其实后宫这一年多都没有孩子出生,如今左妃有孕,自然是喜事。同为侍奉皇上的姐妹,当然也都替你高兴了。”
“皇后娘娘这么说,臣妾怎么敢当。”左清清再次将目光投向腾芽,语气软而柔:“那就辛苦腾妹妹了。”
“也好。”腾芽起身走过来,一脸的温柔:“只是妹妹学艺不精,只能凭自己的判断,说了也未必准确。如若说的不对,还请左妃娘娘海涵。”
“无碍。”左清清娇笑一声:“只不过是咱们姐妹在这里聊聊家常,哪里还有什么对错之分。妹妹只管说就是。”
腾芽微微颔首,双眸里满是笑意:“只看左妃娘娘的身形,臣妾判断娘娘腹中是个皇子。”
溪夫人狐疑的不行:“都说滕婕妤医术高超,可是只是看左妃的身形,就能判断是个皇子吗?不用请脉什么的?本宫是以为,左妃才有孕几个月,这肚子还不是特别明显呢,会不会看走眼?”
笑而不语,腾芽只是勾唇看着溪夫人。
左清清也不说什么,笑容里荡漾着得意。
“也罢,就当本宫没有说过便是。”溪夫人心想,别等下又觉得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既然是个皇子,那丁贵仪便可以为左妃的皇子做几套好看的小衣裳了。”
“溪夫人说的是。”丁贵仪颔首应下:“臣妾一定择最好的料子,好好给小皇子做几身衣裳。”
左清清唇角微微卷翘:“那就辛苦你了。”
言罢,她欲起身,婢子杨桃、樱桃一左一右的谨慎来扶。“时候也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宫了。”
宛心见她根本就没有要行礼的意思,便道:“清清你就不必多礼,好好回去歇着。”
“那臣妾谢过皇后娘娘了。”左清清唇边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戏谑。她不掩饰自己对皇后的敌意,也不觉得她息事宁人,皇后就能让她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左右都是如此,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时候也不早了,那臣妾也先告退了。”溪夫人起身,特意比平时更恭敬的朝皇后行了礼。
宛心略点了下头:“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乌泱泱的一宫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都散了。偌大的正殿里,唯独宛心还怔怔的坐着。
碧桃端了一盏茶送过来,语声温和:“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奴婢瞧着,丁贵仪倒是很在意娘娘的吩咐,应该会好好办事的。何况还有尤昭仪呢。”
“丁贵仪有这个心,也未必有这个本事。”宛心冷蔑道:“她想要针对滕婕妤,忽然就做的那么明显,还让左妃捉住了空隙。这到底是真心想帮本宫,还是只想给本宫看她的忠心,谁又能说的清楚呢。眼下,皇上真的宠幸了腾芽,本宫往后要怎么继续统领后宫都是个未知之数。”
“娘娘不必忧心。”雪桃端着了一盅绿豆莲子过来,恭敬的说:“就算丁贵仪有私信,奴婢也觉得滕婕妤八成是要倒霉了。入夏天有些燥热,娘娘喝点这羹解解暑。”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宛心疑惑的看着雪桃。
“奴婢听闻,昨晚上滕婕妤沐浴的时候,有只小猴闯进了滕婕妤的浴室。”雪桃转了转眼眸,压低了嗓音:“听说那只小猴是上回佳音公主生日,戏耍班子遗忘在宫里的那一只。”
“哦?”宛心微微蹙眉:“这倒是有趣了。”
碧桃有些不明白,戏耍班子的猴子和滕婕妤要倒霉能有什么联系。且听皇后和雪桃的对话,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难道说上回急功近利的想帮皇后办事失策,就让皇后对她没了信任?所以现在有事,皇后只会让雪桃去办?
她这么想着,心里就不安宁了。“皇后娘娘,咱们现在要不要做什么?”
“不必。”宛心喝了一口雪桃盛好的羹:“味道不错。”
“娘娘喜欢,奴婢会多准备一些的。”雪桃欣喜不已。
“唔。”宛心略微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碧桃面上没显出什么来,只是乖巧答应。两个丫头一并退了出去。
“你慢着。”眼看着要拐出庑廊,碧桃喊住了雪桃。
“什么事情啊碧桃姐姐?”雪桃歪着头看着她笑。
“戏耍班子的猴子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他们留下了一只小猴呢?”碧桃直接了当的问。当然,她更想知道的是皇后娘娘到底还有什么别的吩咐。然而这个却不能问的那么明白了。
“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这事。”雪桃笑着说:“听说那只猴子很聪明呢。早起的时候,还在漓乐宫的院子里翻跟头来着。皇上去上朝之前看见了,让人拿了好些果子给它吃。弄得漓乐宫的宫人都跑出来看,很是热闹。”
“我又不是问这个。”碧桃有些不高兴,眉头禁不住锁紧。“我是说,你方才说滕婕妤要有好看的了,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和这猴子有关?”
“这个就说不好了。”雪桃笑眯眯的说:“不过呀,也不用奴婢多说什么,姐姐只管等着看也就是了。”
“你这丫头,你这是故意瞒着我。”碧桃看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自然是生了气。“我问你什么,你说就是,和我兜什么圈子啊!真是讨厌。”
看她生气了,雪桃一脸的纳闷:“我说碧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真的说不好,所以就不说了。你怎么还生气了呢。你想想看,那猴子无缘无故的被留在宫里,难道只是戏班的人遗忘了?就算他们是丢了猴子不敢找,这猴子怎么还去了漓乐宫呢。后宫又不是只有漓乐宫才有果子。我是觉得看似小事,又或者是巧合的事情,总是藏着一些说不好的由头。所以啊,姐姐只管等着看,这事情既然在漓乐宫,那就一定和滕婕妤脱不了干系!”
“你……”碧桃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丫头素日里也不见有这么精明,可这时候想从她嘴里得到点消息,怎么这么难呢。她倒像是怕自己知道什么,故意在防着自己一样。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碧桃越想越是生气,语气充满了责备:“你就不能和我说点有用的!”
“碧桃姐,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雪桃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无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
“不好了,不好了!”颂丰慌慌张张的奔进来,脸色绷的很紧。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原本就在起头上的碧桃,被他这样子气的不行:“你就不能稳重一点?”
“墨殿下闯祸了。”颂丰急的脸都白了:“两位姐姐就别挡着奴才了,奴才得赶紧去禀告皇后娘娘。若是迟了,这事情还不知道要坏到什么地步。”
“走,赶紧去禀告皇后娘娘。”雪桃机灵一把抓住颂丰的手腕子,就领着他疾步往正殿去。
碧桃看的都懵了。俩人走出好远,她才回过神来:“等等我啊。”
这雪桃,好似越来越机灵了。
“你说什么!”宛心猛的站起来,只觉得有些头晕。
雪桃一把扶住了皇后,声音镇定的说:“娘娘别急,先听颂丰把话说完。”
“是啊。”宛心点了下头,镇定了一下自己,才问颂丰:“你快说,子墨到底闯了什么祸?他可有什么闪失?”
颂丰连连摇头:“墨殿下好好的,只是不知道谁对墨殿下说起,说那漓乐宫里居然进了一只猴子,墨殿下不知道怎么摆脱了看着他的宫人,自己跑去了漓乐宫看猴。追赶猴子的时候,不凑巧的撞到了左妃娘娘。现下左妃娘娘恐怕动了胎气,御医们都赶去了漓乐宫,前来报信的奴才说皇上已经知晓此事,也正往漓乐宫去呢。”
“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宛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子墨怎么可能进漓乐宫,那左妃又是怎么会在漓乐宫被子墨撞倒?这猴子居然是冲着子墨来的,这根本就不可能。”
边说边大步往外走,宛心脑子里嗡嗡的:“左清清的孩子是该死,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落在子墨头上。难道要皇上每次见到子墨,都会想起左妃那个还未出世就被子墨害死的皇子吗?如果是这样,子墨的前程要怎么办?皇上才登基不足三年,往后只会有数之不尽的妃嫔和皇子,本宫说什么都要查清楚这件事,谁在害本宫的子墨,谁就得死!”
“娘娘,您别担心,这件事情一定能彻底查清楚。”碧桃适时的迎了上去,将扶着皇后的雪桃挤到了一边去。那意思便是警告她,既然说不准后宫会出什么事情,就少在皇后面前争宠献媚的。“还不去准备马车。”
雪桃被她说的有些愣,马车?漓乐宫不就在附近吗?用得着马车吗?
当然,她也不敢反驳,利落的吩咐了人去办。
漓乐宫中,气氛有些不好。
凌烨辰和腾芽都在侧殿的偏房里陪着,谁都不做声。
几个御医替左妃请过脉,都觉得这胎恐怕是悬了。只是左妃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而皇上又看重这一胎,自然是没有人敢如实的禀告。
“怎么样?”左清清脸色苍白,语气十分轻。她不敢乱动,直直的躺在床榻上,生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会损伤腹中的孩儿。“御医,本宫的龙胎到底如何?”
“娘娘可觉得腹部胀痛么?”御医有些严肃的问。
“腹部?”左妃想要点头,却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有,并不痛。”
几位御医互相递了眼色,谁都不敢再开口了。他们知道,左妃是不想让皇上知道龙胎有事,才故意说不痛。但其实,她此刻腰膝酸软,脉象滑缓,恐怕是难以稳固龙胎。
凌烨辰伸手握住了腾芽的手,微微用力。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的动作,让腾芽觉出他很担心。
“皇上,臣妾去看看。”腾芽不想他担心,唯有自告奋勇。
凌烨辰抬起头,眉心紧蹙,那意思是不要她多管闲事。左妃的龙胎可以不保,但是一定不能在她手里丢。这是他身为夫君,必须做到的,也是对她最基本的保护。否则左家那些老顽固,必然会不依不饶的和她过不去。
”臣妾去瞧一瞧吧。“腾芽坚持这么做,便挣脱了他的手。“皇上姑且再等一下。”
看见腾芽过来,左妃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虽然难受着,紧张着,也害怕着。可是她并非糊涂的什么都看不明白,御医的反应,已经让她知道自己这一胎恐怕是保不住了。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千辛万苦忍到现在,却还是没有半点用处。
而面前的滕婕妤,则像是一道曙光,在这样的时候给了她一线希望。
“腾妹妹,救救我的孩子。”左清清蹙紧眉头,虚弱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
腾芽走到床边,那些御医自然就散到了两旁。她掀开了被子,却没发现左妃见红。没见红,便是个好兆头。
“冰玉,黄桃,准备银针。”腾芽皱眉道:“几位御医麻烦你们在旁指点。”
几位御医早就吓得面无血色,谁敢在这个时候对滕婕妤指手画脚?
用火燎过银针,腾芽转向左妃:“会有些许的痛楚,还请左妃娘娘稍作隐忍。”
左清清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对本宫说实话,你有没有办法保住本宫的孩子?”
“可能可以,也可能不行。”腾芽如实的说:“我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尽力一试。”
左清清没有松开手,眼睛里充满了雾气:“你若不试,这孩子是生是死都与你没有关系。你已经置身事外,何必自找麻烦?可你若要试……”
腾芽有些意外,都这个时候了,左清清居然是在为她考虑。她以为她是在提防自己故意让她失去孩子,却不料左妃是在为她的安危着想。“我若不试,虽然平安,可心中有愧。我若尝试,我力不能及,即便左妃娘娘要责怪,我也没本事赔你一个孩子。但最起码,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左清清松开了手。“无论孩子能不能保住,我只会谢你,绝不怪罪。”
“娘娘放松。”腾芽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里酸涩。她知道身为母亲,不能救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就好像母妃眼睁睁的看着韦逸霜的人,折断幼弟脖子的一刹那。“臣妾要下针了。”
御医们大气都不敢出,更加不敢看。生怕有闪失会怪咎在他们头上。
凌烨辰轻声绕过屏风,站在众人身后,凝神看着腾芽。她是那么的认真,那么善良,当真是可爱至极。
“皇后娘娘驾到——”颂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特别的突兀。
凌烨辰顿时蹙紧了眉头,对颂昌使了个眼色。
颂昌会意,连忙奔了出去。
“皇上也在里面?”宛心看见颂昌连忙问:“子墨呢?他现在在哪里?”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在里面陪伴滕婕妤为左妃娘娘施针。这时候您不便进去。墨殿下……墨殿下……”
“好好回话,你结巴什么?”宛心看他不便直接了当的说,心里更为担忧了。该不会是皇上一气之下,把子墨给打了一顿吧?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吃这样的苦头?“你倒是说话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让人将子墨殿下暂且看管。因为殿下伤及左妃娘娘的身子,这事情尚且未曾查明,所以皇上说等下要亲自问过墨殿下才能坐实。且,皇上吩咐,在事情没能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许见墨殿下。”
这个任何人,显然就是针对自己说的。宛心心里气不过,这一后宫的人都巴不得子墨出事,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见他。出了她这个亲生的母亲。“本宫去看左妃。”
“皇后娘娘请留步。”颂昌一脸的为难。“皇上的意思是……婕妤施针需要安宁,您不如先回碧波宫吧。”
宛心轻“嗬”一声,当即跪了下去:“自古以来,父债子偿,若孩子做错了什么,自然也是由当母亲的来承担。本宫便跪在这里,请皇上处罚。无论事情有多严重,皇上要怎么责罚,臣妾都甘之如饴,绝无半点怨言。”
“娘娘,您这是何苦……”颂昌想要规劝一句,却又不敢多说,让房中的人听见心烦。“您还是回去吧。”
“别说了。”宛心执意如此:“你退下。”
“是。”颂昌连忙返回了房中。
这个时候,腾芽已经施针完毕。
左清清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看着也比方才精神一点。“你为我施针,好似身上有了力气。”
“去取参片来,让左妃娘娘含在口中。”腾芽吩咐了黄桃,转身才对左清清道:“娘娘现在这里休息一下,等身子好些了,再回宫安歇就是。这些日子,一定要少走动,多卧床。切记心浮气躁,一定要精心休养。切记激动生气,甚至是高兴都不可以。一定要心如止水,方能保全腹中的龙胎。”
“多谢你,腾妹妹。”左清清含着泪冲她微笑:“你又救了我一回。”
凌烨辰走过来,替左清清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你也累了,好好歇一会。”
“皇上。”左清清自责不已:“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原本是想过来和腾妹妹说说话。她离开皇宫这些日子,我惦记着她。可是我并不知道子墨也在这里。更不知道怎么会有只小猴,臣妾一时图乐,那石子去吓那猴子。子墨追不到小猴,怨我吓走了它,才会推倒臣妾。可是子墨还小,求皇上不要关着他了,别吓着他……”
“朕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了。”凌烨辰的语气十分的温和:“好好睡一会儿。等睡醒了,朕陪你回宫。”
“多谢皇上。”左清清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凌烨辰替她把被子盖好,才转身牵起腾芽的手往外走。“不许任何人打扰左妃。”
“是。”颂昌轻声应下。
才出来门,凌烨辰就看见皇后跪在那里。连同她身边的宫人,也个个低着头,跪的笔直。
“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宛心声音艰涩的问:“敢问皇上一句,左妃妹妹如何了?”
凌烨辰看了腾芽一眼。
“皇后娘娘可以放心,左妃娘娘平安无事,腹中的胎儿也安好。”腾芽唯有开口。
“那皇上可以让臣妾先把子墨接回宫去吗?”宛心一心惦记自己的孩子,难免焦虑:“子墨闯了祸,恐怕自己也吓着了,陈琦想先接他回去,再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你的孩子是孩子,别的人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凌烨辰很不高兴的说:“他闯了祸,你这个当娘的就来承担,那他自己如何知错?”
“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可是子墨只是个孩子啊。”宛心哽咽道:“他哪里知道自己会犯这样大的错。都是臣妾教子无方,皇上要怪,就怪臣妾好了。臣妾求您,宽恕了子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