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回过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韩枕香,对于韩枕香质问的话,反倒觉得韩枕香问的简直莫名其妙。
“香妃娘娘,未免也太过于,多管闲事了些!”萧芸低笑着看着韩枕香,幽幽的说道。
韩枕香蹙紧了眉梢看着萧芸,对于萧芸说的话半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多管闲事的,反倒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芸:“到底是什么东西?!本宫绝不可能让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后宫之中!”
萧芸便是忍不住的仰天长笑,笑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眼里面甚至因为笑的太过于激烈而闪起了泪:“香妃娘娘当真是可笑的很,究竟谁才是那个真正要在后宫里头掀起轩然大波的人?香妃娘娘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竟然还有空来这里管我的闲事!”
韩枕香握着萧芸的手略微停顿了片刻,最终缓缓的松开了手:“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准备怎么办,难道这很难回答嘛?”
“我只怕,娘娘知道了,对娘娘并无好处。”萧芸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而后便是顺着韩枕香的目光回望了过去,“若是娘娘知道了此事,恐怕命在旦夕,娘娘还要知道吗?”
韩枕香松开的手垂落了下来,放在了身侧之后却到底不甘心的握紧了。
“娘娘既然不敢再问了,那就还是不要知道了。”萧芸福了福身,而后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韩枕香的手指拂过了自己的袖袋中藏着的一小包香料,还有那一份摘抄下来的方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终归有的是法子知道,这萧芸究竟想要做什么。
韩枕香同萧芸之间见过面的消息,不过是半个时辰就传到了端宁宫了,只是尺素担心乔楚戈身体,便是到了晚膳过后方才传到乔楚戈的耳朵里面的。
“那香料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乔楚戈正是舒心的时候,听了尺素的话便是挑了挑眉,“萧芸费劲那么多心力非要拿着这个香料给萧觅,到底为什么?这个香料,当真是叫人好奇的很呢。”
说到了香料,乔楚戈便是将目光落在了案几上放着的香炉上,忍不住的便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娘娘只管去问那萧贵人要一些过来就是了,干嘛在这里苦思冥想的?”晴婷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个香料嘛?也至于这么思前想后的去有所顾虑?
尺素那都不好意思怪罪晴婷了,说到底是晴婷脑子不好使。
乔楚戈揭开了香炉的盖子,拿了小木棍去挑拨那香炉里面的香料,因为许久不曾再点过香料之类的东西了,反倒是有些故旧了的。
“哎?为何端宁宫中,总不见焚香的?”乔楚戈翻动着炉子里面的东西,有些想不明白的看着晴婷等人,“似乎,该是有许多年不见焚香了。”
尺素微微一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与回答了的。
端宁宫中不焚香,也该是有两年多的事情了,当初不焚香的缘由也是因为乔楚戈身姿的缘故。
当初乔楚戈突然毒发,连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那时候太医也不敢往端宁宫里面请的。那时候的乔楚戈,几乎算得上的如履薄冰,哪里敢请什么太医,就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那时候害怕有人在香里面下毒,所以也就再也没有焚香了,久而久之便再没有焚过了。
“为什么?”乔楚戈是想不起来这档子的事情的,那时候的乔楚戈是昏迷不醒,半点没有意识的,便是想要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似乎许多年了?端宁宫没有香料嘛?”
“端宁宫没有香料?”乔楚戈这边方才和尺素说这话呢,那边容启便已经过来了,趁夜而来,身边是连个人都没有的,“每年,不是按例都会往各宫送了香料的嘛?怎么端宁宫没有的?”
容启是直接进了宫内的,摆了摆手便是免了众人的礼,而后落座在了乔楚戈的身旁:“说来也是奇怪,这端宁宫似乎当真是从来不曾焚香的,只是却觉得竟然是心神舒畅的?”
这会儿既然是容启过来了,又是夜深,尺素等人便是纷纷告退,只留了尺素同晴婷两人在屋里面伺候着。
“怎么了?端宁宫没有香料?”容启想着大抵是自己这一声不吭的就过来了,约莫是把人给吓到了,故而才会不曾反应过来的,便是再问了一次。
乔楚戈将那香炉整理好了,推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端宁宫有没有香料,臣妾可什么都不知道,这端宁宫里面的东西从来都是尺素他们管着的,臣妾才懒得过问呢。”
“每年按例分发下来的香料一直都在库房放着呢,只是当初娘娘病重,一焚香便是药石不灵,故而也就放下了没再点过。后来即便是不再用药了,也不曾有焚香的安排,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习惯了。”尺素连忙福身答道,半点不敢有所隐瞒,“陛下是否要焚香?奴婢这会儿便去取过来。”
“怎么焚个香还得弄得药石不灵?莫不是那个香有问题?”容启挑了挑眉,便是觉得有些奇怪了的,焚香不过是为了叫这房中的味道更加好闻些罢了,怎么就还能够挥散了药性?
乔楚戈是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到,实际上是连宫里头这么多年一直不曾焚香的事情都不知道的,没往这边想也是理所因当的事情。
莫要说乔楚戈不曾往这边想了,便是尺素等人也从未想过的,只是以为那香料之中有同药方里头的药相克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焚香了。
这会儿叫容启这么一说,反倒是察觉出来了味来了。
容启看着众人的反应,敛下了眉眼看着尺素:“想来是不曾查过的吧?那就有空去查查吧,即便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是给自己一个心安吧。到底还是知道了缘由,才好的。”
“查什么?有什么可查的,不用他们就是了,又不会有什么。”乔楚戈摆了摆手觉得甚是麻烦,“即便是查出来了什么,也不过是好些年以前的事情了,有什么可查的?更何况,端宁宫里头又没有出什么事情的,弄得这么紧张做什么?”
“可若当真的如此,恐怕是有人要加害娘娘,这加害娘娘的人到底是谁,终归还是要弄个清楚的。”晴婷对于乔楚戈的想法,当真是一点都不认同的,“就算是现在没事儿,往后有个万一怎么办?”
容启随手捡了柑橘,拿在手上揉来揉去,点了点乔楚戈:“你瞧瞧,你瞧瞧,你宫里头的两个丫鬟都比你懂事。”
“她们若是不嫌麻烦,就让她们去捣鼓去吧,反正我是不乐意管的。”乔楚戈摆了摆手,“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便是要查,还不知道得查到什么地方去,麻烦!”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止不住的直摇头,到底是无可奈何。
剥好了橘子递到乔楚戈的面前:“你这宫里头的果蔬,到底比我凌烟阁的还新鲜呢。”
“你这三天两头往端宁宫跑的人,便是放在了凌烟阁也是浪费,还不若便送到我端宁宫里来。”乔楚戈倒是说的大实话,半点没给面子。
容启经不住的直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曾有所怪罪,只是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满满都是笑意。
“行了,你们两个人赶紧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容启摆了摆手,便是连带着尺素同晴婷都一柄遣下去了的,“对了,准备了洗漱的,再退下吧。”
这会儿方才吃过晚膳的时间,时辰尚早的很,容启竟然是已经将尺素和晴婷给遣退了的。
“你今天突然之间一个人过来,一个人都没带。而现在,竟然是将尺素和晴婷都给遣下去了……”乔楚戈替两人沏了茶水,将白玉杯递到了容启的面前,“想来,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吧?”
容启撇了撇嘴,对于乔楚戈这笃定的口吻,倒是半点不曾有所忌惮的。说到底,这乔楚戈是后宫中人,后宫之人对于朝堂之事知道的这般清楚,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便是不说闲话,也得是要有所顾忌了的。
这些个事情,容启从来不曾想过瞒得住乔楚戈,也从来是不怕叫乔楚戈知道的。
这会儿他过来端宁宫这边,便是没想过要瞒着乔楚戈的:“是出事了,今年湖州大旱,肃州洪涝,灾情已有足足一月有余,却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便是昨日,还有人递上来折子,说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当真是好一个天下太平……”
乔楚戈是不曾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样子的事情的,是万万没想到的,容启过来这边想来也不见得只是为了说说而已:“陛下想要问臣妾什么?”
容启略微一愣,而后抬眸笑吟吟的看向了乔楚戈,端了杯盏抿了茶水过后方才舒了一口气,大抵是将这心胸之间的郁结之气都给吐了出来的。
“我便说,来端宁宫断然没错的,这朝堂上的朝臣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答案,却在端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