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安楚楚的声音很焦虑不安,“原本跟威洛约好答应贷款的几个银行家都反悔了,?我去找他们,有人避而不见,有人甚至干脆出国躲避,一定是叶泽跟罗伯特在后面动了手脚,我们该怎么办?”
书儿沉吟了一会儿,“黑手党那里能提供多少?”
“十亿,现在路西法顾着跟沙甲周旋,根本抽不出更多的钱。”
“好,我知道了,”书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这办公桌,“你从威洛平时的交际圈入手,看还能筹到多少,其余的我会想办法。”
钱,她该去哪里拿钱?
难道,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她要去找他吗?
翻出手机里的号码,看着一个人的名字,书儿黑色的眸里深沉的翻滚着些许异样的情绪。
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她的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大大的真皮座椅中,良久没有移动分毫。
她没有存过他的号码,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是他在她睡着的时候存进去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求他,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意求的,就是他了。
她永远忘不了,他曾经看着她时冷漠和厌恶的眼神。
手停在拨号的位置,指尖轻触,屏幕出现了正在拨号的字样。
“喂,”电话那边是低沉醇厚的男音,音色温和,“书儿,你找我有事?”
书儿猜,他早就猜到她会去找他。
“是,史密斯先生,我想见你,可以吗?”
华安副总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叶泽看着推门进来的女人,皱眉问道。
“不好意思,夫人说有要紧的事必须见到您,所以……”秘书见叶泽的脸色难看,连忙低声解释道。
“没事了,你出去吧。”
秘书松了一口气,将门带上就走了。
据说副总跟夫人的关系很不好,原来真的这么差。
“我在忙,有什么事快说。”叶泽只看了她一眼,就低头继续批文件,语气是他对她惯有的不耐烦。
韩雪落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很平静的拿出一份文件摆在他的面前,“签个字,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叶泽抬头,瞥了一眼文件——离婚协议书。
他的脸色狠狠一变。
“韩雪落,这个时候你闹什么闹?我不会离婚的。”叶泽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强硬,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韩雪落在心里冷笑,她只觉得自己真的很累,闹?她也希望这只是闹,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喜欢她,甚至是怨恨她的,因为她的出现拆散了他跟顾雨。
“叶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对我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你以为没有我你就能跟顾雨在一起了吗?你很清楚,在你父亲眼里,那个出身贫寒的灰姑娘根本就配不上你们叶家的大门,你不娶我,也只会娶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女人。”韩雪落看着他的眼睛,脸色很憔悴,整个人说出这番话却是无比的心平气和,“你冷落了我五年,一个女人大好的时光都已经被耗尽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扮演着一副受害者的姿势?”
“你到底想怎样?”韩雪落不知道,他虽然语气强硬,然后心里在看到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渗出了不安。
是的,韩雪落这个女人,她从来不拿离婚来闹事,甚至,她基本上是不闹事的。
“离婚。”
她已经绝望了,现在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小至重要,她甚至已经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儿子被绑的事情。
小至是她一个人的,就由她一个人来想办法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叶泽唇角带着讥诮。
也是,离婚的话,他要分给她一半的财产,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韩雪落直直的看着他,“叶泽,跟你说白了吧,我要的不是离婚,我要的是你手里华安国际百分之十的股份。”
叶泽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韩雪落,是谁来给你出的主意,嗯?”华安国际百分之十的股份?真是笑话,“你不会天真的觉得,我真的会给你吧?”
“你当然不会给,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婚。”韩雪落淡淡的笑,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担心。
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势在必得,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她都要得到。
“韩雪落,别说你的父母不可能会同意你离婚,难道你以为,如果真的闹上法庭,你斗得过我?”叶泽的眼里蹦出一种阴鸷的冷意,带着狠和无情。
“为什么不能?”韩雪落甚至是微笑着看着他,“就因为你是华安国际的副总,就因为你有钱有势?”
“叶先生,你不要忘了,在这段婚姻里,你是彻彻底底的过错方,你也不要忘了,我再怎么说,也是韩家大小姐,有些事情不说破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了,那就不一样了。”
“你更不要忘了,”韩雪落讥讽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五年前,是你强暴了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道最后,已经是暴怒了。
他真的从来不知道,这个平常看上去柔柔弱弱没什么攻击力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天。
“我要干什么,不就是离婚嘛,我已经说过几遍了,”韩雪落轻描淡写,“你不离,我就闹到整个巴黎都知道,反正我无所谓,这件事一过去,我马上就回中国。”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跟顾雨怎么双宿双栖。”
叶泽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他冷哼,声音冷厉如来自地狱,“你是不是爱上哪个男人了?”
所以她想拿着他的钱带着他的孩子去跟另一个贱男人远走高分吗?
“是又怎么样?”韩雪落看着他,“你觉得哪里女人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嫁给一段这样的婚姻,会安安心心的守着豪华的别墅空荡荡的过完整个下半辈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一声不吭甚至逆来顺受,或者,她的心,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冷却了所有的热血,这五年的婚姻,更是寸寸成灰。
她头一次控诉,这样不留情面把自己心理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全都倒了出来。
女孩子只有当有人疼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受的委屈是天大的委屈,她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有被人疼爱的感觉了。
“我不管你怎么说,”叶泽的话就像从喉骨深处蹦出来的,“我绝不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