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几乎将书儿大半个身子都染透了,若不是突然停电,那颗子弹毫无疑问会射进她的心脏。
她苦笑,牙齿几乎要把唇咬破。
五分钟,船上的电力供应最多只会断五分钟,过了这个时间,她这一身的血恐怕会被国际刑警直接带走。
怎么办?不能去找小水,万一事情暴露只会把她也拖累进去,也不能找森烨,她已经离开南家,就没有任何理由给他带这么大的麻烦。
怎么办?
“果真是很麻烦的女人。”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失血过多与疼痛砍掉了她大半的意识,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腾空抱起。
是他,书儿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开口。
反倒是强撑的精神在确认了对方是谁之后彻底崩塌,昏倒在他的怀里。
痛,还没睁开眼睛,所有的意识里都只有痛。
手指勉强的动了动,身下是柔软的床,四周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她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威洛,”声音很小,带着重伤的气息几乎听不清楚,事实上书儿的意识仍旧处在一片混沌钟。
“我在。”淡淡的声音,比她印象中冷淡了不少,“南小姐,我差一点就把你扔下船了。”
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线让书儿本能的想要抬手,才刚刚移动了不到一厘米,剧痛立刻席卷了她剩下感官。
十多秒后,她才逐渐适应了房间的光线,看着静立在她床边的男人,“你又救了我。”
声音里的沙哑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威洛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脸色有些难看,书儿想了想,扯出一抹笑,“很抱歉。”
肯定是又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
“既然说想过一般的人生,又何必去招惹这些事情。”语气平淡,如阴天的湖面。
书儿垂下眼睑,半响,“有有些事情总是无可奈何。”声音里充满了浅浅的苦涩与无奈,“真的很抱歉。”
“你昏迷了三天,”威洛似乎是完全无视她的话,继续说道,“因为你,这三天我不知道应付了多少警察的搜索,南家人的询问,我要找医生给你疗伤,然后花更多的钱让他闭嘴,南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很多秘密的人。”
书儿咬着唇,没有说话。
“清洗血迹,换衣服,喂药,打营养针,擦洗身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伺候过谁,包括我自己。”不管是声音还是表情,都仿佛覆了一层薄冰。
书儿闭上眼睛,说出来的话有些条理混乱,“抱歉,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温尔克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的冷漠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了,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着,连带着她一贯的冷静自持都有些溃散。
她的脸色很苍白,清秀的眉蹙得厉害,黑色的长发铺满了整个枕头,唇紧紧地抿着。这种无助的感觉,又仿佛回到了当初母亲逝世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重创,没有任何依靠,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怎么会又沦落到这样的田地,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南书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