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人桀骜不驯,性格豪爽火爆,常常是一言不合便刀箭相向。平民尚且如此,何况是身为贵族的赤尔泰?再加上他受了司马竣的礼,有心将此时闹大,于是,他左手握拳,用力捶桌,怒道:“你这个小小启商,竟敢羞辱于我,来人啦,将他们拖下去重打二十棍!”
当初,姜人因为无力对抗外敌而改向启朝诚服,这件事对于桀骜的姜人来说不算光彩,下意识里更加容不得启人的轻视。再加上他们本不关心这些启商的死活,所以一时间也无人出声阻止,甚至都有种看热闹的心态。
因为语言不通,秦天虽然感觉到场中气氛骤变。一时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秦天从神情慌张的姜人翻译那里了解是怎么回事后,姜人侍卫已经冲进来走到他们面前,想要拉人。庄信彦一个闪身,将秦天护在后面。
跟随而来的谢霆君等人齐齐变色,就当谢文隽想出声求情的时候,秦天却抢先说道:“旗主大人,我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羞辱?”
“你如此盘问,岂不是怀疑赤尔泰旗主话语的真实性?难道我们尊贵的旗主会说谎吗?你这不是羞辱是什么?”司马竣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
司马竣和秦天两人,一个说姜语,一个说启国语,对于这些姜人来说,自然更容易接受司马竣的话语,而姜语翻译因为太过紧张,说话结结巴巴,少了气势,更让人心生厌恶。
周围贵族们神情越来越不耐,三大盟主皱起了眉头。
对于司马竣的挑拨离间秦天很是愤怒,她真有一种指着他鼻子大骂的冲动。可是不消一会,她便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因为她知道,越是紧张激烈的场合越需要从容面对,淡然处之,越是剑拔弩张,越是激动愤怒,越容易将事情弄僵。
她是来做生意的,是来交朋友的,只要谨记这个初衷,心怀善意,什么局面都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她与姜人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
“司马老板,我知道同行如敌国,也很了解这桩生意对你们长兴行的重要性。可是,当家要当家的气派,生意人要有生意人的道德,各出奇谋不代表可以不择手段,司马老板如此行径实在落了下乘,传了出去,假以时日,人们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那时只会让司马老板得到阴险狡诈的名声。即便是让你这时得逞,于长远来说,受损害的,还是你们长兴行!”
此番话秦天说得正气凛然,司马竣本就心虚,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过了一会,才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秦当家口才了得,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公道自在人心。岂容你在次砌词狡辩。”在他的布置下,谣言已经流传,他们盛世一时又该如何澄清?只要让他得到这次的生意,他就有办法压制得盛世再也无法侵入进来!
什么道德,什么信义,不过是一堆金银堆砌出来的假象罢了!他拿出金银来造桥修路,接济难民,他就是众人眼中的大善人!
众贵族弄懂他们的话后,一时也分辨不出谁真谁假。面上纷纷显出迷惑。
就在赤尔泰继续指使着侍卫上前的时候,秦天忽然冲到三大盟长桌前,侍卫上前抡起长棍就要打她,谢霆君有心上前阻止,却怕动武之下情况越变越糟,而一旁的庄信彦则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秦天护在怀中,生生地替她挨下这记长棍。这一记长棍力量极大,打得他单膝跪在地上。
眼看着长棍又要落下来,庄信彦又将秦天抱入怀里。
可就在这时,乌达盟长忽然出声:“住手,你们都退下!”原来却是三大盟长见这群启人面对侍卫的长棍也能无所畏惧,心中惊奇。草原上最敬重勇敢无谓的英雄,秦天的从容镇定很对了他们的胃口,不愿意用棍棒来折辱他们。
侍卫退下后,秦天连忙担心地问庄信彦有没有事,庄信彦摇头,秦天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了心。
她深呼吸几次,努力地平心静气。此时她真想就这么放弃,不过是一桩生意,没必要为此受伤吃苦。可是一想到如此落荒而逃更加坐实司马竣对他们的诬陷,心下不甘,岂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她站起身,走到被刚才一幕吓得坐倒在地的翻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安抚他的情绪:“朋友,不要紧张。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清楚的,镇定的,转述我的话。”
姜语翻译是个二十多岁的启人小伙子,他生活在边城,熟悉姜语,平日里也以做翻译向导为生。本来也是大胆之人,只是今天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姜人贵族,忽然遭遇到平日里从未遇见过的状况,这才有些慌了神。此时,或许是受到秦天话语的鼓舞,或许又是被她的镇定所感染,渐渐的,姜语翻译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秦天向着他笑了笑,抬头走到三大盟长的面前,庄信彦抚着被打疼的肩膀紧随其后。谢文隽讶异于直到此时依然不慌不忙的秦天,如此年纪,便有这份气度,很是不简单。而谢霆君早已见识过能在圣驾面前侃侃而谈的她,对于此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每见一次,他心中的激赏便多了一分,想要得到她的心也更加的热切。这样的她,怎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废物哑巴?
放置在身后的手不由的地握紧。
这边,司马竣见此情形脸色微变。赤尔泰也是悻悻地神色,不过因为是乌达盟长的意思,不敢有所意见。他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盟长大人!”秦天脆生生地开口,虽然听不懂她所说的话,可是因着她这分沉静洒脱,便吸引了场中所有贵族的注意。
“我知道,大草原上流传着很多关于盛世不利的谣言。盛世是南方的茶商,之前在座的各位或许从来不知道这个茶行的存在。可是当我们想来这边做生意的时候,所有的不利谣言也跟着出来。这是巧合,还是人为制造的打击,相信不用我说,在座的各位大人也会分辨。”
秦天双眼直视着乌达盟长,不紧不慢,不卑不亢,语速平稳缓慢,每说一句,便停顿一下让姜语翻译转达。或许是被她这副认真严肃的模样给吸引,众贵族都无人出言打扰,像是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见此情景,司马竣有些着急,可也知道秦天意指他诬陷,若再打岔,未免着了痕迹。
而谢霆君叔侄都在一边静静地聆听,司马竣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已经基本上走通了关系,他们很好奇,秦天要如何扭转乾坤?
就在众贵族细想这件事时,秦天又微微一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知道南方离这里路途遥远,此时此刻我无法证明什么,我也无法澄清什么。盟长们不信任我们没关系,没有谁应当得到别人的信任。事实胜于雄辩,我们盛世来这里是想和姜人兄弟姐妹交朋友,是想和你们成为长长久久的生意伙伴,我今天来到这里献礼,不是因为我想得到你们的茶叶专卖权,而是想让你们见到我们盛世的诚意。”
这话一出,除了庄信彦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司马竣谢霆君他们都诧异了。
乌达盟长惊道:“你们盛世不是想得到茶叶专卖权?”不是想得到专卖权又何必来送礼?所有与他们联络的商人无不挖空心思地讨他们欢心,便是想得到生意的专卖,然后垄断整个大草原的茶叶生意,而他们在得到好处的同时,也可以对商人进行约束。
一旦给出专卖,所有的部落都会统一向此商家采购,没有专卖权的商家,只能在集市和庙会之时做些零碎生意,既辛苦,获利也不多。
她盛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带着礼物来见他们,竟然不是想得到专卖权?开玩笑吗?
秦天看着乌达盟长微微一笑,“不如个盟长先看看我献上的大礼!”
说完,她拍拍手,范天和海富捧着包裹上前,然后分作两边,将手中包裹里的东西依次分发给在座的所有贵族。三大盟长那里则由秦天亲自献上。
谢文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然挪动脚步,看向旁边贵族桌上的事物。
只见是几块棕色的东西,上面粘着粉末,再仔细瞧清楚一些,谢文隽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牛肉干?!”
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举世无双”的大礼竟然是牛肉干?给吃牛肉干长大的姜人送牛肉干?还说是举世无双的大礼?
谢文隽此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愤,他忽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同时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在座的各位贵族。其中,赤尔泰几乎是拍着桌子吼道:“这就是你举世无双的大礼?你是在戏弄我们吗?”
其余的贵族怒目相向,就连之前对秦天生出些许好感的乌达盟长也沉下脸来,他看向秦天,语气非常的不善:“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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