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看着南宫奕略显落寞的身影撇了撇嘴,便也跟了上去,两人走了没多远,就见一个小太监等在那里,见到他们立即上前,微弯着身子,说道“皇子,你们随我来,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南宫奕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回道“好…”
两人跟着那小太监,又走了一段路,秦流素四处看了看,只几盏微弱的烛台分散在小路上,不像是会是招待客人的皇家用处。
南宫奕自是知道南宫凌选这里居心何在,无非就是想打乱她的阵脚,只是母亲…南宫奕一想起,不觉心中又生出一抹酸涩,如果母亲还活着,一定不会放任他在外漂泊。
这么想着,南宫奕双手握拳,又暗暗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让那对母子得到应有的教训。
来到目的地,只见那太监便停了下来,说道“皇子,到了。”随后便做出请字的手势,示意南宫奕和秦流素进去。
秦流素打量了番这宫殿,只看见门匾上写着流光飞舞的“雨妃殿”三个字,不由看了眼前面的南宫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南宫奕的娘亲不是也见雨妃?
难道…
秦流素立马就觉察出里面的不同巡常,这南宫凌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南宫奕最看重的就是他母亲,如今却约在这里和他见面。
秦流素不禁看了看南宫奕,有些犹豫道“南宫奕…”
南宫奕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偏过头,轻轻说了声“没事…”
秦流素进去后,看了眼里面的摆设,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走进看见那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也可以看的出那雨妃当年的受宠程度。
可以看的出有人特意清扫过的痕迹,
南宫奕叹了口气,自从母亲走了后,他已经5年内踏入这里半步了…
儿时母亲温柔的脸庞,悉心的照料涌现在眼前,南宫奕不禁有些哽咽,心中默默念道“额娘,你放心,孩儿马上就能替你报仇了…”
来到正厅,就见南宫凌已经端坐在殿上,几个朝中大臣也已经就位。
南宫奕走了过去,就见那几个大臣站起来,向他行李,“皇子…”
南宫奕只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踱步到殿前朝着跪下,双手握拳低着头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秦流素见那南宫凌瞟了他一眼,便也在一旁微微欠身。
南宫凌见她这样,咪了咪狭长的眸子,朝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奕看了眼,吩咐道“起来吧,赐座!”
南宫凌一声令下,就见几个丫鬟太监,拿来桌子椅子,酒水点心不一会就布置好了,南宫奕和秦流素落座,就听男宫凌说道“三弟,今日你我一聚权当家人间的聚会,不需。多礼,开心就好…”
“是,皇兄…”南宫奕放下手中的酒杯回道。
秦流素不觉有些好笑,明明是两个恨之入骨的人,却还能在一起心平气和风平浪静的面对面聊着天,家人间的聚会?秦流素在心底冷笑,那这里这么多的侍卫怎么解释?
秦流素又看了眼四周,也没见谷师妹的影子,不觉有些放心,等会一番血雨腥风自是免不了,她不在这最是好了,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阴鸷的男人会不会对她的师妹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情。
南宫凌在上面轻而易举就能看见秦流素和南宫奕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不禁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这三弟还真是有本事,大齐的皇后都能被他弄到身边,这楚绝尘也是个人才,他的皇后都被拐到他南陵国竟然也还能沉得住气,这要是让他大齐百姓知道了,不是得笑话死…
只是她若是在这里,也就不是那么好下手了,毕竟眼前她还是大齐的皇后,若是在他南陵国有个什么好歹,那楚绝尘定是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大齐和南陵国一场争端定是少不了…
事情似乎变得棘手了不少…那些大臣未曾见过秦流素,对她自然是眼生的很,只是能随着南宫奕参加这种聚会,必定是三皇子身边的新宠,自是不敢得罪的。
他们几个老大臣也自是知道南宫凌今晚的打算,这皇上对三皇子早就戒备颇深,现在也是时候到了下手的时候了。如今特地邀请他过来,也无非就是想瓮中捉鳖,给那南宫奕扣一个谋反的罪名就给就地解决了…
可是,这现场就这么多出一个人,无疑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秦流素见没人说话,那些人的目光也都在打量着自己,不由笑道“皇上,不会怪罪我不请自来吧…小女子只是听闻三皇子今日要进宫来见你,不由心生好奇,便也吵着过来了…”
南宫凌见秦流素笑着的绝美的脸庞,不由也说道“哪里的话,你是大齐的皇后,如今光临敝国,还要多多包涵!”
秦流素听了他的话不由心惊,她自是没想到这南宫凌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那些大臣自是不淡定了,纷纷左看又看,皱着眉头,为难道“这…”
南宫凌见他们这样,不由假意安抚,“哎,各位爱卿,不可无礼,秦姑娘是大齐的贵客,如今肯赏脸来我国,应是我南陵的荣幸,只是,楚绝尘怎么没来?”
话里藏剑,那人自是知道楚绝尘没来,只是那些个大臣就会知道她的这次拜访并不是代表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而只是她的一时冲动,况且大齐也并没有发出公告,说她这个皇后拜访南陵…这话若是不答好,不出一日,消息便会传到大齐,那里的百姓就会知道她私逃出齐国,到时候她想回去都回不了。
秦流素正犹豫间,只听到南宫奕替他解围道“皇兄不必顾虑太多您也知道我游历各国,和楚绝尘的关系匪浅,此次带皇后来南陵国无非只是来寻她的故人…”
这个故人南宫凌自是清楚不过,好个南宫奕,竟然又将问题抛给了他。
南宫凌不由清了清嗓子,笑了笑“不管怎么样,来者都是课,来,秦姑娘,我敬你!”
秦流素见南宫凌手中那着酒撙,碍于礼节,也拿起酒杯回敬南宫凌,只是这酒她自是不能喝的,万一里面加了料,可就不好了,她趁那些人不注意,借助袖子的遮挡,便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
“不愧是齐国的皇后果然好酒量…”南宫凌见她爽快的将酒一饮而尽,不觉吹嘘道。
“哪里…”秦流素微微一笑。
南宫凌笑了笑,又朝着南宫奕说道“三弟,可还记得这里?”
南宫奕嘴角抽搐,记得,自是记得,这里承载着他所有快乐开心的记忆,当然也有最痛苦的记忆。
见他没说话,南宫凌又自说自话道“还记得小时候就属咱们兄弟两的感情最好,经常在一起戏耍雨娘娘可是每次都头疼的很呢…”
南宫奕听他这么说,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呵,也亏得他那时候把他当兄弟,当初,皇额娘就一直提醒自己,说他这大哥城府深,最是好离他远一点,不可走太近,那时候,他只觉得皇额娘在宫里待久了,见谁都是坏人,只不耐烦的不理她。
没想到后来竟是让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成为害死他额娘的凶手之一,当年若不是他别有用心叫走母亲说自己出了事,娘亲也不会因此陷入她人的圈套。
从此与他天人两隔。
南宫奕朝着南宫凌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说道“还记得你我小时候在这里玩闹,确实是尝尝将额娘吵的不得安生,如今额娘也已经走了五年了,还得多谢皇兄有心,这里一切都还是额娘离开时的模样…”
南宫凌笑了笑,当初雨妃得宠,他叫自己的额娘整天忧心忡忡,父皇也对他爱理不理,他从小就是有抱负的人,自是想打破这种僵局,便故意接近当时得宠的雨妃之子,南宫奕。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和父皇见面的机会才会变的更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他做的如何好,他就是不愿多夸他一句,他的目光也不会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
他开始恨了,他恨雨妃抢走了原本属于额娘的爱,他恨南宫奕夺走了父皇的目光…
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没有他一步步的处心积虑,他怎么能够从众皇子手中夺得皇权?
南宫奕见她只是笑笑,不由又说道“皇兄,不知年额娘的身体可安好,此次回来,还没去拜见她呢…”
“好着呢,就是年纪大了,总是念旧,还老是念起你呢…”南宫凌说完便又是将手中的好酒一饮而尽。
“是吗…”南宫奕笑了笑。怕不是想他什么时候死吧…
南宫奕又看了看四周,全是侍卫,这南宫凌还是不高明,这瓮中捉鳖的想法显而易见。
只是单凭她和秦流素似乎也不能突出重围。
眼下,还得想出什么两全的法子才好。
“好了,你难得回来,我特地准备了些歌舞助兴…”南宫凌说完,手下的太监便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就见一群打扮妖艳的舞女鱼贯而入。
南宫奕不觉怒火中烧,现在这南宫凌无疑是向他挑衅,他知道自己最讨厌这种歌舞升平的场景,如今,却要在母亲的宫里召集这么些风骚的舞女,在这里扭腰摆臀!真是成何体统!
秦流素见不一会儿,安静的宫里立马就变得热闹起来,她突然就有些摸不透这南宫凌了,他请南宫奕过来无非就是想尽快了结南宫奕,如今这算什么?温水煮青蛙?
她秦流素就是再怎么不懂礼节,也知道在故去的人生前的故居里请舞女来跳舞,是大不敬之事,这南宫凌还真是个厉害角色,知道往南宫奕的伤口处撒盐。
她又瞧了瞧南宫奕,显然,虽然面上没露出什么来,但紧握的手爆出的青筋还是显出了他的怒气。
又看了看那南宫凌,俊郎的脸上一副享受的模样,可谁知道那里面不藏着一阵血雨腥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