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的首饰是从国外进货的,钛金首饰只是一部分。其它还有合金的,树脂的,塑料的,限量供应。本来是为了京城的妇女准备的,看您的意思是买回去赚大钱。您能赚大钱,我们自己卖了赚大钱不好吗?凭什么让您以转手就赚个盆碗逛荡的?”
“你这年轻人会不会做生意啊?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管我赚多少?我就是做生意的,就是要赚钱!跟你说,我上边有人,户部的,你个小小的店家敢不卖给我?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给我拖到马车那边用鞭子抽!”
旁边有位老者说了:“这位客官不知道你脚下踩的是谁的土地吧?是皇上的,就是说,这是天子脚下你也敢撒野?你上边有人吓唬谁呢?你再到门口看看这家商行的匾额是谁题的?”
客官赶紧到门口去看,然后就地就跪下了:“掌柜的,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就高抬贵手吧。”
“行了行了,赶紧离开,别在门口挡路。”这话是老者说的:“连国公爷都敢冒犯,真是活够了。”
“啊?国公爷?我的娘啊。”一翻白眼,吓昏过去了。
噶礼的病总算好了,他不敢回想自己看到了什么,摸到了什么,那么漂亮的妞儿居然是妖怪!肯定是大蟒蛇!不对,蟒蛇身上没有鳞片,要么就是鱼精。他郑重地给皇上、鳌大人各写了一份奏折,奏折中说他的总督行辕发现了妖精,是在这里演出的仁义班的演员变化的,是美女蛇,希望朝廷下命令将仁义班的妖童妖女一举拿获就地正法。然后派人把信快马送到京城。噶礼的人生哲学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就消灭了它!还假公济私地胡编乱造说冰儿和雪儿是妖精、是祸害。他自己才是超大号的蝗虫。
可惜在他之前,冰儿已经将噶礼的恶行写成拼音的文字用信鸽带回了京城,比如借过生日敛财、为新郎“破童贞”,如此兽行,已经是罪不容诛了!还有侵吞赈灾的银两、漕运的银两、修河道的银两,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先让你臭美几天,完了再算帐!康熙皇上一想到噶礼做的缺德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接到了噶礼的奏折,康熙真想大骂一顿,可是他忍住了,对鳌拜说:“鳌大人,你对噶礼噶总督的奏折怎么看?”
“一派胡言!我大清朝自入关以来从来不信什么邪门外祟!从太祖开始到太宗、到现在的您,没有人相信这些危言耸听的胡说!什么妖精,分明是他要霸占那家的女人,人家不从,他就安个罪名要置人家一个死地,这家伙爱整人是出了名的,皇上一定不要被他的胡说所欺骗!”鳌拜说得义正词严,仿佛他就是真理的化身,忘了他侄子就有噶礼一样的言论。
康熙原本还担心鳌拜和噶礼狼狈为奸呢,想不到鳌拜这么不给噶礼面子。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结,反正是噶礼倒霉,奏本被驳回,还挨了一顿训斥:“妖精一说不符我大清立国之根本,甚谬!”
这是噶礼绝对没有想到的结局。他从来都是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角色,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了,两江总督啊,多大的官爵?多大的权力?要收拾一个小小的戏班子简直和捻死一只蚂蚱差不多?怎么还能遭到训斥呢?不知是什么人在小皇上跟前进了谗言。这件事明着做是不行了,但是这个羞辱一定要讨回来!
也不知道是谁羞辱谁了,他还觉得挺委屈。他不知道自己是洗脸盆里扎猛子,做了一件冒犯皇威的傻事,加上贪污受贿、等等数罪并罚,最后把脑袋都丢了!
噶礼一直觉得不大对劲,信不实那么美丽的小美人会是妖精。对了,那个赵仁义会变戏法,说不定是他弄的移花接木的障眼法把本总督给蒙蔽了呢,让自己看到一个纸扎的怪兽,然后自己把这个怪兽就当成了小美人儿。不行,别把本总督当成白吃干饭的饭桶。这个小美人儿不到手自己岂不是白活?总督啊,这么一点愿望都达不到还叫什么总督?
噶礼总督很有魄力,第二天就付诸实施来抓人了。他的一千兵丁包围了客栈,说是仁义班谣言惑众,装神弄鬼,一定要严加惩处,今天要把仁义班的老板和新娶的老板娘抓进总督府审问定罪。冰儿很镇定,对娘说:“他们是冲着雪儿来的,没有事,您别怕,我和青儿走一趟。”
青儿变成了雪儿的模样,不等兵丁进来抓,就和冰儿出去了,有兵丁拿来绳子要捆绑冰儿,冰儿说:“我看你们谁敢?”
兵丁们可知道小赵老板的本事,只好带着冰儿“夫妻”二人来到了总督行辕。
噶礼看到了小美人,立刻什么都忘了,恨不得一时搂进怀里男欢女爱起来,对冰儿一本正经地说:“本总督也不为难你们,就是要和你们好好谈谈,那就先和夫人谈吧,你委屈一下等一等。”
“慢着!噶礼总督,上一次,赵某与夫人成亲之际,你要夫人侍寝,世界上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不要脸之人吗?什么先和夫人谈,分明是你想欺负她。”
“你居然敢这样和本总督说话!本总督喜欢你的女人是你的造化,是本总督瞧得起你们,你们一个戏子还讲什么贞烈?”
“你无耻!戏子也是人!也要尊严!我们是卖艺的不是出卖色相的。你不是想要和赵某的夫人来那个吗?有本事当着我的面来呀。”
“什么?当着你的面?这不大好吧?你,能忍受吗?”噶礼心想:“赵仁义这小子还是年轻啊,在我噶礼上千兵丁的包围下,吓破了苦胆,居然把自己的小媳妇主动给送到府上来了,既然如此,本总督还客气什么。”
冰儿却对青儿说:“媳妇,和噶礼总督**!”
“是,夫君!”青儿一副乖巧模样,把夫君二字把噶礼的魂儿都给叫飞了。人家根本不是朝噶礼叫夫君。
“雪儿”笑着走到噶礼面前,下人们赶紧退了出去。冰儿念动了“驯兽诀”,今天要给噶礼一个教训,省得他没记性!只见青儿扭动了几下身体,就把噶礼揪住动弹不得了,但是不让他被吓昏过去,青儿是有功能的,平时不允许使用,现在是惩罚恶人,冰儿的咒语中就带了这个了。所以噶礼的头脑是清醒的但身体却被青儿控制了。浑身连二两力气都没有了,被美人儿带上了床,开始他还挺高兴,这个小美人还很善解风情,可是再往下就越来越可怕了,美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主要是脸蛋漂亮,可是现在的美人儿怎么这么吓人哪?漂亮的脸蛋变成了大蟒蛇的脸了!那根蛇信子从嘴里吐出来,就在噶礼的眼前一伸一缩的太吓人了!噶礼想求饶,可是发不出声音来,身体被大蟒蛇缠绕着,勒住了,不能动,更不能说话,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了。
冰儿就坐在对面,笑着看着噶礼。
噶礼没任何的招架能力,往日的威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冰儿问道:“噶礼。我问你,有人说你侵吞了治理河道的银子、漕运的银子、赈灾的银子,还向当地的巡抚衙门索要各种名目的款项,可有此事?”
噶礼忙点头,他是恨不得马上离开蟒蛇的身体实在太受不了啊!冰凉的、潮湿的,还有些粘乎。
“那好吧,你自己写出来,我就放了你,一五一十地写清楚,你可明白你的处境!夫人,先放开他,他要不老实再和他亲热也不迟。”
“是,夫君。”青儿倏忽变回了雪儿的摸样。站在冰儿身边。冰儿对外面的下人说:“拿纸笔来。总督大人要写东西!”
下人送进来笔墨。
“写吧,什么事上贪墨了多少写清楚了可以放你,写错了就对不起了。我的老婆和你还没亲热够呢。”
噶礼想:“赶快打发他们离开吧,写就写,到时候不承认就是了。”就乱写一通,很快写好了,按了手印,以为冰儿能放开自己了,可是这位小赵老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噶礼,你的供词内容都是胡编乱写的,皇上拨下来的治河银子总共也不会有上千万两,你却写上了。不过呢,你已经签字画押了,就算数了。本来你没贪那么多你却多写了,就要按你写的治你的罪。”
噶礼坏笑起来,现在已经能说话了:“哈哈,治我的罪?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噶礼,两江总督!你们用这种幻术要挟我就范是不算数的!我有兵权,哎哟!”噶礼的身子又被蟒蛇缠住了,噶礼吓得哇哇乱叫了!世界上有比这个还恐怖的事情吗?
冰儿一挥手,青儿就离开了噶礼,“我让你说实话,你却胡说八道,这样,你就说你贪墨的银子有多少放在哪里了,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豁出去了把媳妇留在这里陪伴总督大人。你那么喜欢我媳妇。能不给你面子吗?”噶礼一听还不如死了!
要说出来把贪墨的银子放在哪里了,那不是要了总督大人的命吗?多年的苦心经营,象只狐狸一样,鬼精鬼算的往自己的腰包里划拉,总得遮人耳目一些吧?能贪的就贪,能要的就要,人家白给的那更是多多益善。多少也得给人办点事情,够辛苦的了,能说出来吗?可是如果不说,这条蟒蛇实在太吓人了!她是没急呢,急了完全可以把自己吞到她的肚子里去!就胡扯一个吧。“我的银子都在我的三姨太手里。她回娘家了。”
“嘿,你可真会蒙人哪?你三姨太不是早就难产去世了吗?还回娘家了,跟我鬼扯!我是三岁的孩子呀那么好糊弄?快一点说,晚上我还要演出呢。”
“在,在……”
“不想说是不是?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媳妇你有办法,看看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只见青儿“嗖”地一下化成一条小青蛇,在噶礼身上乱串,越长越大,勒住了噶礼的脖子,很快噶礼就青筋暴起,上不来气儿了,他手蹬脚刨的乱扑腾,摇着头又点着头,那意思是肯说了。冰儿对青儿说:“好了!且听噶礼大人说话。”
噶礼觉得快没气儿了,人要死的时候肯定非常难受!还是活着好。就**着说:“在、在书房里的一个书箱子里,红的那个箱子,都是银票。”
“我赵仁义不象你一样贪财,趁这个工夫拿你的银子,你也知道,苏北大旱,灾民都来到苏南和江浙,你就没见到满大街的灾民在讨饭吃?你留着这些银子能下崽吗?就用你贪来的银子赈济灾民!就在总督行辕前面的广场开设粥棚!拿银子!自己拿!”
“是是,自己拿银子!”噶礼象啄米的鸡一样,不住地点头,冰儿都快笑出声来了。
总督行辕前的广场上,几个大锅在同时熬粥,随时盛给苏北来的难民,当地的乞丐和穷苦的百姓也给喝。大墙上挂着“总督行辕赈粥处”的大字横幅。噶礼的亲信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噶礼,噶礼很高兴:赵仁义这小子还真挺仁义,他要吞了我的银子我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也没见他拿我的银子,虽然本总督损失了一些银子,但是落了一个好名声!他还没说是我个人的银子,我个人的俸禄拿不出这些银子,是给我留了一个面子。会办事!放他一马,就不要他的女人了。让他放完了粥赶紧滚蛋!
冰儿确实是给噶礼留了面子,让他有个改过的机会,在给皇上的拼音密报里也谈到了自己的想法:噶礼的祖上毕竟是大清朝的开国功臣,希望他能汲取教训,改过自新。康熙很佩服冰儿的办事方法,回信中写道:“额驸所做甚和朕意,看其改过后果再做定夺。”
在这封信里直接称呼冰儿为“额驸”,冰儿把皇上的信给雪儿看了,雪儿高兴得又给婆婆文娟看了。文娟拉住雪儿的手:“格格委屈你了”
“娘,看您说的,雪儿有什么委屈的?冰儿从小就心地善良,他是雪儿理想中的人。眼下的颠沛流离是暂时的,等鳌拜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回京了。”
“谁知道鳌拜兄弟、叔侄什么时候伏法呀?现在还是气势熏天的。”
“娘,您不用担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