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开门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转头平静地说:“不用了,你伤都还没好呢,医生叮嘱过不可以乱动的,我打个车就好了。”
池昂只是静静地盯了她几秒钟,他的眼神依然温柔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但楚思思就是觉得他像是能洞察她一切的谎言。
就在楚思思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池昂淡淡地笑了,“那好,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她顿时如释重负,胡乱应下后,赶忙关门离开。
餐桌后的池昂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秦寻实在是太累了,早在楚思思回来前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枕套上松软的清香和楚思思身上的味道如此相像,他闻着闻着,逐渐昏昏欲睡,可到底怀里少了些什么,思绪总是格外清醒。
秦寻眉头紧缩,不耐地掏出手机打算再给楚思思打电话催她回来,忽然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床边。
秦寻生着闷气,也不抬头就只是这么侧躺着,没好气地说:“干站着干嘛,还不快点上来。”
楚思思委屈地撇了下嘴,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背对着秦寻躺在离他远远的床边。
秦寻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心头火起,长臂一伸,勾着楚思思的腰就把人重新带回了自己怀里。
楚思思重重地撞到了秦寻的胸膛,忍不住痛得闷哼一声。
他缠在她腰间的手滚烫而有力,她的怀抱带着久违的温暖,然而楚思思还敏感地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他惯用的味道,明显是女性的气息。
这股香水味就像是一道细细的针一样猛地扎在了她的心口。
楚思思一下子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狠狠推开了秦寻的怀抱,在惯性的作用下,她在推开秦寻的瞬间自己也抑制不住地向后倒去,眼见着就要摔倒了床底下。
秦寻几乎在同时就抬起了身子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捞了回来,后怕地将她按在自己胸口待了几秒后,怒火中烧地大声说:“楚思思!你还有完没完!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约。”
她现在居然这么抗拒他的靠近,难不成还在想着那个陆也旭吗,秦寻一想到这就恨不得直接把那个陆也旭扔进海里喂鱼,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楚思思的面前。
秦寻凶巴巴地吼完就自顾自地紧紧将她箍在怀里,然后闭上了眼。
楚思思只是觉得心里实在委屈得厉害,对,他们之间就只是那纸合同而已,所以他才可以这么快就放弃了对她的喜欢转而将另一个女人无所顾忌地搂在怀里,现在又带着她身上的味道来警告她要遵守义务。
这不本来就是你希望的结果吗?你现在到底又在矫情些什么?
楚思思在心里不住地质问自己,可依然挡不住那股不断上涌的难过,好像她一面对秦寻就只剩下了满满的无力感,无力保持清醒,无力克制住喜欢,无力去忽视那些醋意。
怀里的人一开始难得的安静下来,但是秦寻的却久久无法平静,可是渐渐地他就察觉到了不对,胸口似乎有淡淡的湿意穿过衬衫一点点沁入他的肌肤。
秦寻眼神一沉,扳住楚思思的肩膀就想将她稍稍拉离自己的怀抱,奈何楚思思一反常态地紧紧靠在他怀里就是不抬头。
秦寻着急了,稍稍用了力气,捏起楚思思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然后秦寻就看到楚思思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
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也是会这么哭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外掉。
在多少个波谲云诡的谈判桌上,不动声色地沉着应对一切厮杀的秦总,此时在这个小小的卧室里,因为面前女孩子的眼泪,瞬间慌了神。
他先是无措地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手背笨拙地蹭过楚思思的脸颊替她抹掉满脸的泪水,女孩子的脸白白嫩嫩的,触手软糯,秦寻不自觉地又用手背轻轻碰了碰,然后才沉声开口,“干嘛哭得这么惨,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语气无奈且宠溺。
“你可不就欺负我了嘛!你帮着别的女人抢了我的首饰,现在还这么凶地吼我!”
楚思思知道自己明显是在无理取闹了,但是可能因为秦寻的话语太过柔软,让她也想不管不顾地任性一次。
秦寻先是被她吼得一愣,什么帮着别的女人?他努力在脑海中仔细地过滤了一遍她这句话的意思,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指那天拍卖会上的事。
她居然会误会自己拍下那套饰品是为了林姗姗。
“没有,我没有帮着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女人。”
秦寻耐心地解释着,心情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轻松了好多。
楚思思脸上还挂着泪水,气呼呼地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囔声囔气地小小声反驳道:“还说没有,那么大一个人挂在你身上,就在今天白天我还亲眼看到你让顾泽去接她。”
秦寻眼神一动,实在忍不住笑了,“思思,你是在吃醋吗?”
楚思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的话多么像一个怨妇,她立马否认,“我才没有。”
然后楚思思闭上嘴,死死咬住牙关,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再多说。
秦寻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把她的身体重新掰向自己,直直地望着她,“思思,你在吃醋。”
这一次是完全的肯定句。
楚思思还想死不承认,话刚到嘴边,就听到秦寻继续温声说:“我拍下那套首饰,和林姗姗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为你做一套一模一样的,今天之所以见她,只是为了签一份代言合同,当然,人是顾泽自作主张去接的,我并没有授意。林姗姗确实也勾~引我了,但是我直接把她扔出了办公室。”
他补充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似平静的语气里,楚思思清清楚楚地带了一丝小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