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紧皱着眉头,说话声音特别的轻巧,见老太监装着听不清,便是有些许的着急。她的动作又不敢太大,只好是悄悄伸出手指放在自己的腹部前,指了指偏殿的位置。
这次她不敢再发出声音,连细微的都不敢的,只得是用口型伴上了自己的手势,些许紧张兮兮的开口,“殿——下——!!”
其实他早就是听见了,偏偏就是装着听不着,瞧她再说了一遍的时候,便是装作惊讶一般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是大喊道:“你说殿下来了???”
这声叫偏殿的三王子听了,直想打人,想了想他方才分明在城门口叫喊自己来着,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来了?这是在装、在看不起自己吗?想到这里他的拳头逐渐握紧。
寻思了片刻,他便是从椅子上起了身,看了一眼偏殿的门,与此同时侍女也在费心费力的比着手势。只见她是用手掌比划着,示意让他小声一些,免得是打扰了三王子遭一顿训。
侍女边是比划,瞧他四周胡看便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是小声说道:“公公、公公,您别着急,殿下、殿下九在偏殿坐着呢!”
声音不大,听起来像是嘘的声嗓,可是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便是显得异常的突出,几乎不用一会儿,还能隐约听见了回声,连是三王子都大概听见了。
可是老太监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离得这么近不说听得见了,看口型也能知道她在说什么。更是明明看见了她的手势,此刻偏就是故意囔囔。
在侍女的尽心尽力劝阻之间,并没有什么用,依旧是瞧见他大声叫喊道:“殿下来了你怎么不说呢!在哪坐着呢?快领本公公去瞧着!”
就是侍女觉得呕血的同时,一道慵懒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不仅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更甚在大殿之中来回荡漾着,叫人好奇且吓了一跳。
“不劳公公费心,孤难得进宫一趟,不该先是躲着不见的。”这声音虽是好听,却显得突兀得不得了,恍然一听还不能确定是在大殿响起得。
老太监显然就是故意的,三王子坐在哪里他清楚的很咧,都不用些许半点的左顾右盼,他的眼神就立马锁定在了偏殿的那门边。侍女被这声嗓一惊,也是下意识的转头过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声音刚了,便是又听见了“唰”的一声飒然开扇的声响,三王子跨过了偏殿大门的门槛,邪魅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身上的那件,用了上好的丝线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黑衣金纹,深深的印在了老太监的眼中。那金纹绣成的样式,是代表苏南的,太子黑衣金纹,王上与王下夫妇便是白衣金纹。
各个颜色代表了不同的人,单看素色衣衫那不知道是多少简朴,可是如若缝上了金色,那就是苏南王的象征。从前三王子厌恶太子穿白衣,也有这么一个缘故。
不过在老太监看来,则是十足看不惯三王子身穿黑衣,他巴不得能将他身上的这件衣裳脱下,在这个时候才会深思着若是太子还活着,就好了。
等是他站定后,奴们才是纷纷回了神,他身旁的侍女便是连同着别的人对着他缓缓的跪下叩拜,齐呼一句:“见——太子殿下。”
他摇晃着手中的扇子,随后手腕一个挑起,扇子便是“啪”一下迅速合上,再是对着面前的一众人挑了挑扇子道:“起吧。”
他是一个粗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学会与苏濋炜那个斯文人一样,玩起扇子了。老太监是不必叩拜的,在奴们都起了身,才是带着谄媚的笑容朝着三王子走去,满脸的沟壑纵深。
直至是到了他的面前,才是伸手拜了拜笑道:“还真是殿下呐!这群下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事儿,您已是进城来的大事儿都不告知一声!瞧老奴这失礼的。”
三王子看不惯他这个模样,先不说方才侍女与他说殿下来了自己都听见了,他是得多瞎多聋才真真的不知道?
何况想到城门口都碰上的事儿,他便很不爽,顺口就说道:“公公不知道孤已是进城了?方才城门口分明您还唤孤来的,总不能是孤耳背了吧?”
老太监一听,心下不以为然,脸上却装着怔愣了一下,在三王子的得意之间伸手引他在大殿的椅子上坐定后,才开口说了后。
“哎哟,殿下哪里有耳背呢?这话不能胡说,您贵为王子,可得好着呢!”
他嘿嘿直笑,紧接着说道,“原来殿下是听见老奴在唤您啦?老奴原先见了您的马车,便猜测是您进城来了。可是老奴跟在马车上一顿跑、一顿喊啊,就是不见殿下理会!便以为不是您呢。”
随后他又是一脸的慈眉善目道,“倒不曾想还真是殿下,更不曾想殿下都到这里坐定啦?或许是老奴老了一张脸,叫您不认得了才不理会呢。”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奴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不可思议的对视起来,纷纷就是在眼神中讨论着这三王子好一个目中无人啊,没想到这么过分!
在众人面前说这话,叫自己没了脸面,三王子自然也不好受,瞧着老太监满脸笑意的模样,他实在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必然是故意摆自己一道的!
但是他也不少与人打交道,话还是会说的,不管老太监刻意是否,一下子的事儿他便想好了回话道:“公公着实是说笑了。”
他的眼中冒着精光道,“即便多年不见,孤还是记得您的。着实是方才孤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叫喊,转头一看,确是没看见您的身影。”
没看着?那还不是你那些没有礼数的侍卫给拦着了?老太监二话不说,在心底愤愤的气道。
面上,他到底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怎么可能会给他脸色瞧?自然是要以奴的身躯低下来的,对着他点头哈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