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姐,这位是?”
站在远处的薄清彦终于是朝着这里走来。
薄清彦原本以为回来的会是勿离和沐千凰,谁知道竟然会有一个气场强大的陌生男子同沐千凰如此亲昵的出现。
他心中如今是万般疑惑,却又不好直接问,只能淡笑着简单问道。
沐千凰还来不及说话,黑狐狸已经冷漠开口道。
“本尊是沐千凰的夫君。”
此话一出,非但是薄清彦,就连站在一旁的佣兵的下巴也是掉了下来。
且不说沐千凰如今还只是个孩子,而且凭着她以前的身份和如今的实力,她竟然会有夫君?
若是有,那么这个男人得强大到什么程度?
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薄清彦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淖之中,只好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沐小姐,既然九婴已经拿到了,那么按照约定,我便将九婴带走了,等到到了岩城,交接完手续之后您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了。”
薄清彦这一次也是奉命为了九婴一事而来的,因而沐千凰不必再多做赶路,只消将九婴交给薄清彦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过,沐千凰似乎并不打算这样做。
她低低笑了一声,而后将怀中的小九婴顺势收入了驭兽环之中,昂起头,眼底带着一丝戏谑。
“实在抱歉,小九婴似乎离不开我,所以我不能将它交给你了。”
薄清彦的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了下来。
他的目光顺着沐千凰落在了她身后的黑狐狸身上。
那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一身黑色羽袍,衣衫之上用暗银色的线绣着一只不知名的怪兽,长发散落下来,容颜绝色妖孽,连他都自惭形愧,浑身散发出的摄人威压隐晦而强大,根本不能估计此人的实力。
不过,薄清彦很聪明的猜测到了,当沐千凰被困在三圣火山之中的时候很可能是这个男人救了她。
也就是说,即使他动用所有的现有力量,也许连这个男人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于是,薄清彦笑了笑,很明智的没有说话,等待着沐千凰继续说下去。
依照薄清彦对于沐千凰的了解,他相信沐千凰如此义气的人是不会让身为盟友的他空手而归的。
果然,沐千凰随即又取出了一只赤红色的盒子。
“我记得赤炎的要求是如果捉不到活的九婴,鲜血和鳞片也可以算完成任务。”
薄清彦接过了盒子,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是九婴的断爪,还有一些赤红色的鳞片和一只赤红色的玉瓶,里面装着九婴的鲜血。
看着这些东西,又想了想那只活的小九婴,薄清彦虽然舍不得,却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有这样的协议,自然这些东西也可以。更何况,那只小九婴认定的是你,若是我强行带走,一路上恐怕控制不住它。”
像是自我安慰,薄清彦终于是不再打那只小九婴的主意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薄清彦同沐千凰回到了岩城之中,并且将证明的玉简给了沐千凰。
亲自将人送到了驿站,薄清彦看着沐千凰的目光仍旧是那样坦然。
“沐小姐,希望你往后不会忘记我这个盟友。”
沐千凰淡淡一笑。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薄清彦了然,随即大笑,那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倏然间沉静了下来,点头道。
“我们自然是朋友。”
抬头,望着沐千凰骑着白虎离去的背影,薄清彦的眼中涌动着不知什么样的情绪,然后一点点的黯淡了下来。
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开了驿站。
“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将我当做你的朋友。”
跟在身后的侍从瞧见薄清彦如此萧索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主子既然喜欢沐小姐,为何不将那件事情告诉沐小姐,毕竟您也不赞同陛下那样的决定。”
听到这话,薄清彦的面容立刻冰封沉冷下来,回头,刀锋一般的眼神扫过那个侍从,吓得那个侍从立刻跪倒了地上。
许久之后,才听见薄清彦冷冷道。
“不该你多说的事情,就紧紧闭上你的嘴!”
……
而另一边,佣兵之城,圣暹佣兵团的总部。
沐千凰等人刚刚离开岩城,圣暹佣兵团便已经得到了有关于景苍澜之死的消息。
圣暹佣兵团的团长,也就是景苍澜的父亲勃然大怒,当即一掌将面前的那张书桌劈成了碎末。
“赤凰的沐千凰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趁着万虫之虿那样的凶险的地方虐杀我儿,我儿死的冤枉!”
景涛虽然并不太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可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得折在了沐千凰的手中,他心中自然是怨恨。
抬头,望着那个站在阴影之中的黑袍人,景涛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沉冷的声音在书房之中想起,带着冷冷的质问。
“你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为什么不去救我儿?难不成你想要看着我圣暹佣兵团和赤凰打起来,然后坐享齐成吗?”
黑袍人并没有如何紧张,反而低哼了一声,粗噶难听的声音显得那样苍老可怖。
“等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见到的只有令公子的尸体。更何况,在底下的佣兵反叛的人时候救了令公子的人可是我,这些佣兵的头颅便是最好的证据。”
说着,那个黑袍人袍袖一挥,几个已经腐烂的人头便骨碌骨碌滚到了景涛的脚边,那些人头虽然腐烂的厉害,却依稀还能够辨认出脸的轮廓。
景涛低头一看,点头。
“这些人的确是当初跟着苍澜离开的那些佣兵。”
黑袍人桀桀笑着,就好像是深夜幽深树林里的**的叫声。
“圣暹是什么样的佣兵团,对付区区一个赤凰还需要付出多大的力气?铁板钉钉的事情,在下不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之后对圣暹做什么?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景涛一想,的确这个道理。
赤凰是最近才出现的小佣兵团,就算是沐千凰这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他圣暹这么多人想要弄死她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
这个黑袍人最多是和赤凰有仇,至于想要从圣暹这里渔翁得利还不至于。
想到这里,景涛也就对着这个黑袍人放下了戒心。
“方才我不过是一问,毕竟我圣暹家大业大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谨慎的,对于阁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黑袍人点了点头也不再介意,只是问道。
“令公子死的实在是太惨了,浑身的骨头都碎了,最终尸体也没有人收拾只是被途径的老饕啃食干净。”
黑袍人说到这里,仿佛是记起了什么一般,走上前去,将一只有些庞大的木盒子交给了景涛。
“这就是在下搜集起来的令公子的尸骸,只不过有些尸骸已经被叼走了,只能勉强留下半副。”
景涛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只木箱子,当看见里面发白的骨骸和熏人的臭味之时,眼眶一红,老泪纵横。
倏然间,他仰天长啸,整一座房子都在随之发出猛烈的震荡和晃动。
“沐千凰,我和你势不两立!”
看到这样的景涛,那个黑袍人隐藏在黑色袍子之中的唇角深深勾起,露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致命的蛊惑,一双幽蓝的眸子紧紧盯着景涛。
“那么团长打算怎么杀了沐千凰?团长可莫要忘记了,沐千凰是佣兵之王亲自护着的人,您若是想要私下里杀她,恐怕很难。”
景涛冷冷一笑,宽大的手掌之中紧紧捏着一串珠子,那是景苍澜死之后唯一的随身携带的遗物。
咬着牙,景涛的目光望向了空气之中的某一处,眼神刻毒,仿佛那个位置站着的就是沐千凰一般。
“她不是要参加佣兵大赛吗?到时候我便名正言顺的杀了她。不仅如此,我要整个赤凰佣兵团都为我儿陪葬!”
听到景涛如此仇恨的誓言,那个黑袍人瞬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上前拍了拍景涛的肩膀。
“团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想必令公子的灵魂在地下也该安息了。关于对付赤凰佣兵团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毕竟我同沐千凰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到了这里,黑袍人又是尖声笑了一声。
“当然,就算是团长不需要我帮忙,我也会为团长找来一些必要的盟友。”
说完这话,那个黑袍人便旁若无人的离开了景涛的书房。
而此刻的景涛两眼正无神的望向某一个方向,仿佛是中了某一种邪术一般。
没过多久那双犀利的眸子才渐渐恢复了焦距,只是眼底的刻毒和怨恨始终没有散去的迹象。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副团长也快步走了进来,当看见满地的人头和箱子里的尸骸的时候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方才景涛和那个黑衣人的对话他全部听在耳中,只是并没有进来打扰,自然也没有看见景涛奇怪的地方。
“团长,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怎么那么邪乎,我们真的要相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