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月仔细思考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说喜欢看闻人慕那样子……难道阿离生气了?嗯嗯,有可能,毕竟是男人啊,哪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说喜欢看别的男人呢?
于是她小心翼翼道:“我,我喜欢很多人的!”她其实只是想说闻人慕不是特殊的。
谁知道话音一落,云修离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博爱。”
擦!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宫女接过容倾月手中的小奶猫,她看云修离走了,拔腿就追上去。
“嗷呜呜呜。”她蹭蹭他的手臂:“你不要生气嘛!”
“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眼神中带着点小心翼翼,带着点可怜兮兮,云修离心里一软。
“你别装了!你生不生气,我还感觉不出来嘛?”容倾月哼了一声。
云修离停下脚步,“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咳咳……”卧槽,她现在为什么有种劈腿被抓的错觉?
她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再一看,哪里还有云修离的影子?
沃擦,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嗷呜一声蹲在地上刨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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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慕啧啧两声看向云修离:“那丫头急起来会咬人的,你不怕她晚上咬你?”
“嗯?”云修离慢条斯理:“那要看她怎么咬了。”
“…”话说,你怎么不按剧情出牌啊?怎么咬?好害羞哦!
“她等一会就炸毛了。”闻人慕感叹。
“等她炸毛再说。”云修离转身看着蹲在地上的某人,她一脸怨念与无措,口中喃喃的嗷呜着。
云修离突然觉得,自己晚上真的会被咬了……!
容倾月本想立马追上去的,可是突然想到一个词叫做欲擒故纵,自己怎么能这么主动呢!不行不行,所谓被偏爱得都有恃无恐!
于是她继续蹲着,蹲到天黑,也不见那人来找她。
啊啊啊委屈!
她刚刚为什么不追上去呢!!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房内,某人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小白狼“自投罗网”。
云修离知道,他不去找容倾月,她就会着急的,一着急,就自己乖乖的回来了。
他自认为对容倾月的性格摸得非常透彻。
然而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女子飞奔进来,嗷呜一声扑倒在地上,然后开始……打滚!
哭的稀里哗啦毫无美感可言:“呜呜呜好冷,你把我一个人放在外面,天都黑了!”
还不等云修离说好的时候,容倾月又继续控诉:“我好可怜,天黑了,就我一个人,吓死人家了!”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她怕黑啊?
一个人在地上滚着,总有些孤单,她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杂草,眼神哀怨。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乖乖的趴着,下一瞬,云修离只觉得身下一重,居然被那丫头拉住了衣角。
“你都不扶我一把!”某人控诉。
云修离挑挑眉,微微俯首。
却在俯下身的那一刹那,被容倾月猛地拉倒了地上!
“哼!”她恶狠狠的压住云修离的身子:“我咬死你!”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丫头急了,真的会咬人的。
两人在地毯上扭成一团,他尽量护住她不让她磕了碰了,而后一挑眉:“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你丫的!”
云修离瞬间化被动为主动,欺身而上,长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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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闻人慕好笑的看着容倾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人生凄凄凄凄惨惨戚戚?”
“滚!”
她揉着肩膀和大腿还有腰,呜呜呜,好酸,禽兽啊。
昨日的那只小奶猫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养在宫里也就是多几份猫粮的事情。
又过了些日子,云修离突然提出带她四处逛一逛。
她本以为只是在承天崖“逛一逛”,没想到这一逛,就逛到盛京去了。
两人对盛京是怀念的,当年的繁华故土,嘻嘻闹闹。
“容王府……”她抬头轻笑:“两年过去,恍若梦境一般,这个曾经辉煌的容王府,今日居然已经破败至此。”
容王府的家丁见到那两张面容,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慌忙通报四小姐,容流苏赶紧出来迎接,对于他们的到来有些奇怪:“大姐是来看父王最后一面的么?”
“最后一面?”容倾月一愣,看向云修离。
却见他点点头。
容王爷大限将至,没有多少日子了。
容倾月抿唇,去看她的那个“父王”?,她又不是圣母,这个父王对她是怎么样的,她心里清清楚楚。
可是来都来了……
容倾月点点头:“去看看吧。”
满屋子的药味,容倾月踏进屋子,那躺在床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哪里看得出来是昔日那个容王爷?
他一见到容倾月,晃了晃神,喃喃开口:“霜儿啊……”
容流苏撇撇嘴,到是容倾月突然笑了。
有些人,不论经历过什么,内心都不会改变的。
容王爷只有一点是她看得起的,那就是他对容千霜的疼爱。
他不会因为容千霜不是他的女儿便不再爱她,也不会因为容倾月的身份而偏爱容倾月忽视容千霜,即使大限将至的这一日,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容千霜。
虽然容千霜这个人真的不怎么样,但是能让容王爷这样惦记,是她的本事。
“霜儿……”容王爷幽幽叹口气:“你来看父王了……”
容倾月站在床边,神色不冷不热,让容流苏有些心惊:“父王,这是大姐,大姐来看您了。”
容王爷显然没有明白这个大姐是谁,当日恨之入骨的女儿,在今日,早已经被淡忘。
人死的时候,生前一幕幕划过眼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都被抛之脑后,留下的记忆中,只有爱的人,想守护的人,容王爷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
容流苏提示了许久,他也没有想起来容倾月此人是谁,容倾月摇了摇头。
“流苏啊……你怎么让客人站着呢?”容王爷自动把容倾月视为客人:“本王落得如此下场,居然还有人来看本王最后一眼……”
容倾月有些感慨,心里也不是说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个人即使在曾经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十恶不赦,但是此刻将死,恶念被摈弃,露出了人之初性本善的一面吧。
容倾月点头:“您好好休息,我只是路过而已。”
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就忘了吧!自己对于容王爷来说不算是美好的记忆,既然将死,与这个世界告别,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她不能原谅的人只有容千霜一个,可是现在容千霜死了,她突然发现心底那种不能原谅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
所以有些时候,不要去想太多,身边有疼爱自己的人就足够了。
回到昔日的宸王府,容倾月一时间感慨良多。
“你今天干嘛,带我来盛京伤感的?”容倾月看着宸王府虽然没有了宸王殿下与那一百零八暗卫,但下人们依旧在,宸王府随时都可以回来住。
他们二人是悄悄潜入的,没有惊动其他人,容倾月记得宸王府的那一处映雪湖很美,但从没好好欣赏过它在其他季节的样子。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日当年在青泥小筑的时候,她吃肉,他酌酒,两人美的像一幅画一样。
宸王府的小阁内,她一脸悠闲,仿佛一切回到起点,从头开始一般,盛京,她,宸王府,他,故事最初是在这个地方开始,便在此处结束。
容倾月看着窗外不大不小的雨,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鱼。
曾经在盛京,她过着尔虞我诈的日子,在这间小阁里,她和云修离说的最多的就是下一步怎么办,下下步怎么办。
难得有心情这样悠闲而随意的赏景。
“君上,没有桃花酒了!”墨白找了一圈回来,你说君后要喝啥不好非得喝桃花酒,现在让他去哪里弄!
顿时,容倾月的心拔凉拔凉的,她就想好好装个比,赏雨、饮酒,多么文雅啊!
那一刹那,所有的伤感气氛全都没了,小狼从衣服堆里爬出,哀怨缠上云修离。
墨白嘴角抽搐,好,他走!
“嗷嗷嗷我要喝酒!”云修离随意的坐在蒲团垫上,一袭白衣风华如初,只是随意坐着,便有一股清冷气势。
但容倾月才不怕他清不清冷,她爬上云修离的膝盖:“你特么抱我啊!”
尼玛今天穿的什么布料,好滑!她爪子都扒疼了!
见他的大掌伸过来,本以为是要抱她的,谁知道居然随手一挥,把某狼挥到了地上。
“!”那瞬间,她怒了:“你干嘛!你嚣张了是不是!”
“别用刨过土的爪子扒我的衣服。”云修离的话语中有股淡淡的嫌弃。
顿时,容倾月忧伤了。
她是狼啊!没事刨刨坑怎么了?!
她在地上围着云修离转圈圈,满脸委屈控诉,五官都挤到一起了:“你开始嫌弃我了,我们在一起才多久啊,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白狼前爪搭在地上,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尾巴也委屈的一瞥,整个人……啊不整只狼都特别无精打采。
心碎,万念俱灰!
她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的蹭过去,然后艰难的爬到桌子上,默默的对着那一盆还在翻滚的热浪腾腾的水煮鱼,伸出爪子!
生气归生气,不能不吃啊!
那一瞬云修离急了:“容倾月!”脑子呢!那是滚烫的热汤!
她的爪子还没有碰到鱼肉,听到云修离的一声呵斥,整个人都懵逼了,然后四肢不稳,摇摇晃晃,“啊”了一声之后,整个人重心向前,在她还没来得及惊叫的时候,一头扎进了火锅内!
我靠!水煮狼啊!
这下云修离急了,也不管什么烫不烫脏不脏,一把将某人捞了出来,那温度可是沸腾的汤,不是闹着玩的。
顿时,云修离看的她美丽的白毛掉了好几搓,皮肤烫伤了大片。
心里一抽,刚刚就不应该和她开玩笑的。
“嗷呜,嗷呜呜。”她抽噎,艰难的睁开眼睛:“痛死我了,你,你这个坏人……”
“好,我是坏人。”云修离低声道:“墨白,温水!”
一翻整理之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毛毛没有了……她的白毛啊!
皮肤多处烫伤,好在她自己拥有木属性,治疗普通的烫伤不在话下。
但治疗归治疗,该痛的还是痛啊。
而且,她的毛!!
顿时,云修离只觉得房屋一抖,某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秃毛白狼顶着那一身稀稀拉拉的白毛,蹲在他面前:“你赔我毛!”
云修离叹气:“这毛要慢慢长,我知道是我错了,要不然,我什么都听你的,让你出出气。”
“哼!”
不过话说,云修离错哪儿了?不是她自己爬到水煮鱼火锅面前的嘛?
但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答应了!
“月儿,虽然白毛没有了,要慢慢长,可是你变回人形,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她的人身与狼身本就是分开的。
容倾月一听,觉得好有道理啊,但随即又委屈了:“可是变回人了,你就不能摸我了,不舒服。”
说罢她一转身,将肥肥的身子对着云修离:“快给我顺毛!”
云修离的眸子一暗,原来她喜欢变成小狼的模样,是因为这个?
他顺着几根秃毛,幽幽道:“月儿,就算你变成了人,我也可以摸你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在容倾月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她突然被某人抱起来,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子,下一刻才愣住,妈的,她怎么变回来了!
卧槽!而且没穿衣服!
你!你放手!
“好了,造人去……”
造人?不就是生孩子嘛!不要啊,她还小……!
可惜,控诉全部被淹没在唇齿之间。
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未来,云修离抱住容倾月,温柔的吻上她的眼角:“倾月,我永远都在。”
那人突然眨巴眨巴眼角,半晌才吐出了一个:“嗯。”
云修离一直都在,她知道的呀。
屋外细雨绵绵,终岁月,不老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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