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倩看着这李达,心里暗自多了个心眼,她的直觉总是很准,这个李达,怕是没那么简单。
原来只是粗粗的看了下这些人,这样的心思一起,容羽倩不由得仔细的看了看李达。
只见这李达生的倒是一副温闻尔雅的书生模样,面相倒是极好,应当是这几人中最为俊俏的一个,只是那双眼睛看人时总是有些飘忽不定。
见容羽倩看过来,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飞快的闪开,脸上带着笑,透着讨好的意味。容羽倩面上不现,心里却是暗暗皱了皱眉,这李达看来就不是什么牢靠的人。
凌云看了眼容羽倩,面上不露声色,缓缓开口,“好了,成双,事情可办妥了了?”一边问着成双,一边把桌上的凌云令牌收进怀中。
“小将军,我们去晚了,属下带着令牌和一些兄弟到那里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不知道,他们应当是得了消息,但却不是很完整,所以才会想着逃离。”
成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这次小将军把这么信任,把令牌都给了他了,但是他却没有完成任务,很是不好意思!
“不怪你,他们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听到风声难免会再度隐遁。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派人先去接触一下他们。”凌云示意成双不必放心上。
一边的常远与杨康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也不至于像李达那般激动,只是静静的听着。
李达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了,于是想要开口辩解,只是话刚准备出口却被凌云堵了回去,“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们好好的。”
凌云眼神一一扫过四人,即是叮嘱也是关心。常远,杨康,成双三人闻言皆是肃身应是,只有李达一人不敢迎上凌云的目光,慢了半拍才回应。
凌云好似没看到李达的异样,转身牵着容羽倩,往地下城出口走去。
待离开房子远了些,容羽倩看了看四周,应当是可以说了,于是扯了扯凌云的袖子,示意他注意力过来。
“说吧,方才就一直欲言又止的。”凌云回过头看着身边的人儿。
“这几个人你都了解吗?还是你把他们找过来安排了这些职务?”容羽倩也没有直接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而去。而是问起了最开始的情况。
“他们都是将门之后,所以自小的起点就比别的人要高。找到他们后观察一番便定了现在的位置。”凌云回答的也是详细。但他知道容羽倩的重点肯定不是在这里。
“可有什么不妥?”凌云发现,不知什么开始,自己很多时候会问一下容羽倩的意见,这样也是极好的吧!身边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虽然以前身边有尚文他们,但是尚文他们总是谨记着主仆之别,很多时候总不能如现在他和容羽倩这般无顾忌。
“你就没想过,这么多年了,他们心里是否还如当初一般,一心只为了复仇?”容羽倩不是怕凌云被人蒙蔽,而是担心他一直想着当年的东城军情怀,反而忽略了身边人的一些变化。
毕竟,这个世道人心易变,何况他们还是一直在密谋着事情,风险太大,只怕有些人觉得看不到希望,或者慢慢的已被财帛动摇了心思。
“你现在做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你身后还有那么多东城军,所以,你要慎重。”容羽倩没有确切的证据,总不能凭着自己的一些直觉就质疑凌云手下的一员大将吧,所以,话不能说的太满。
“你是说李达?”凌云没那层顾忌,直接点破了那层纸。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容羽倩见这江五明明就有所感觉,却偏偏还装着不知情的样子,不由得横了他一眼。
“李达这人,心思是活络了点,再看看吧。”凌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么多年的情谊摆在这里,他还是希望能跟以前一样。
“你自己把握就好。”容羽倩见人家正主都不抄心,自己干嘛在一旁着急上火啊,于是提醒过了也不再围着这个话题。
“哎,上次去我进去的那地方是在哪啊?”容羽倩看着这个院子,这样逛下来差不多都走了一遍了,却硬是没看到上次她遇到的那些蛇啊,还有那个药池。
“哦,你是想看哪个呢?蛇窟,还是药池?”凌云带着戏谑,接过容羽倩的话。
容羽倩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自己挖坑埋自己了。这要她怎么回答?蛇窟那里是自己万不想再去的,而药池呢,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随便问问不行啊!”恼羞成怒说的就是容羽倩现在这个样子。当即容羽倩一甩袖子,也不用凌云带路了,出口就在前方。
凌云看着明显被惹毛的容羽倩,笑着摇了摇头。
他怎会不知道现在的东城军军心不稳,只是这样的事,他来就好。他还是喜欢看着她一天傻乐傻乐的样子。
两人前后相继出了密室,在书房里,原本容羽倩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凌云拦了下来。
“等会。”凌云一边说着一般从怀中掏出凌云令牌,拇指在令牌的纹路上磨了磨,郑重得把令牌放在容羽倩手中。“这个你收好。”
“这……”容羽倩看着放到手中的令牌,抬头看着凌云,神色很是不解。刚刚在密室她可听到清清楚楚,这令牌的作用,还有象征着什么。
“听我说,这令牌放你这里。你也知道这令牌的重要性,唯有放在你身上我才能放心。”凌云认真的看着容羽倩,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容羽倩,神色依旧还是一派漫不惊心。
“你放心?”容羽倩也不见平时的神色,认真的看着凌云。
“这令牌除了能调动东城军,最主要的,那些中了沉魇的士兵唤醒也是需要它的。除了你,我想不出哪里会更安全。”凌云紧接着又爆出一个消息。
容羽倩盯着凌云,有几秒没有说话,两人静默了会,容羽倩慢慢收紧手掌,把令牌握在手心,“好,既然你信我,那么,就放在我这里吧。”语气轻轻,但是做出的承诺却是重逾万钧。
凌云见容羽倩收好了令牌,暖暖的笑了笑,伸出手牵住容羽倩往饭厅走去,“走吧,这么半天,我都饿了。”
容羽倩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了,管他呢,以后的路,不管是什么,牵手并肩闯过去就是了!
“快走,快走,我饿死了!今天厨房可有荷香鸡呢。”容羽倩深吸口气,语气轻快,拉着凌云往饭厅大步走去。
地下城中,四人目送着凌云二人离去,也各自不再多叙,他们各自身上都有重担,每次匆匆聚面只是为了交流彼此手上的情况。
李达一个人走在暗道中,想着刚刚凌云收回的凌云令牌,心中一阵懊悔,自己刚刚确实是冲动了些,还好,只是急切了些,并未露出其他破绽,只要自己这一阵子蛰伏一下应当不会有大问题。
李达自己心里建设一番,走至密道出口,看了看外面情况,黑夜寂静,正是行事的好时候,见没有异常,转身回到地下城中自己平时歇息的房间,换下身上碍事的盔甲武装,一身黑色夜行衣,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身来。
出来后李达没有立即行动,身形极快的闪过,特意转了几圈,再次确认身后没有人跟着后,李达才黑夜中疾纵向皇宫的方向。
李达身为东城军的一员大将,功夫自是不弱,几个起落间便已经在皇宫的城墙之下。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的侍卫,看这模样倒不像是第一次来了。
李达这般小心翼翼的在宫中行走了阵,半晌在一座宫殿前停下来。抬头一看,上书“东昆殿”,浩荡大气,没错,是大皇子居住的宫殿,虽说大皇子也已经自有府邸,但每逢初一十五,大皇子都会进宫,陪陪皇太后和皇后,钟帝,说是尽孝,这两日一般都会歇在宫中。
李达再次打量周围,见无特殊便轻轻的在殿门上已特定的频率敲叩着。
钟祁佑今夜宿在宫里,但他一点都不愿留在宫中,但是他母妃跟他说,现在太子之位空悬,他更要在太后和父皇面前多露脸,要维持他纯孝的形象。
说到底钟祁佑对着他父皇是有怨气的,他生为嫡长,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前朝还是现今,按理说这太子位都应当是他的。他自认为,不论治国论策还是才学气度,都在现今众皇子中当得了表率二字。
但是不知是父皇年老昏庸还是出于其他考虑,这些年竟迟迟没有定下来,特别近几年,父皇对着老三钟祁铭更是和颜悦色,这样一来,由不得钟祁佑不急了,他生为正统,所以采取些措施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