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制备接风宴上的礼物,云温婉坦然接受了王氏送过来的一小箱金子,大摇大摆地带着红袖、锦瑟和慕远出相府逛街。
慕远这小子一向鬼点子多,带他出去,也许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也说不准。
为了方便行事,云温婉和红袖以及锦瑟都换上了男装,而且还是年华的衣服,所以他们就算是从相府出来,也不会有人认为云温婉是什么富贵人家的。
这才走了两条街,就看到不计其数的乞丐。
看的出来,他们大多都是战乱过来的流民。虽然前线已经传来大捷的消息,但这天灾人祸的,早就让百姓苦不堪言了。
红袖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这些沿街乞讨的乞丐,有些于心不忍,凑近了云温婉,欲言又止道:“小姐……”
红袖心善,想给那些乞丐打赏,但云温婉并不想可怜他们。
如果她没记错,朝廷修造莲花台的告示已经下来了,科举考试也就在今日。而这些流民,大多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有一份正经的职业不肯去做,想靠着嗟来之食苟且偷生,活该饿死。
突然,远远地传来一声:“抓小偷——”
这世道动荡,流民四溢,小偷强盗横生,如今也是见怪不怪了。大多数过路人只是远远望了一下,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手里死死地拽着一个钱袋,从长街的一头奔过来,在人群之中躲闪、冲撞,朝着云温婉的方向奔着。
锦瑟上前正要出手,前面却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率先冲了出来,一把拽住那小偷。
那小偷见书生文弱,便也不害怕,一把推开书生,奈何书生就是死死地拽着小偷的衣服。那小偷一些急了,一把将书生推倒在地上,狠狠地踹了书生的肚子几下。见书生倒地之后无力抓小偷的衣角,那小偷这才满意地跑走。
然而那小偷想不到的是,刚摆脱了一个书生,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人,挡在他面前,一把就擒住了他,让他
动弹不得。
锦瑟一把夺过小偷手上的钱袋,还给了慢慢追上来的失主。
这时红袖便走到那书生旁边,扶起了书生,书生很有礼貌地朝着红袖道了谢,见小偷已经抓到了,便回到自己的摊档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拿起一本书又开始读了起来。
云温婉见这秀才穿的寒酸,不像是有钱的人,前面摆着一个简陋的摊子,在卖着字画。方才听到抓小偷,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冲出来抓住那小偷,被打了之后也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摊档去。
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瞧两眼。
这书生长得还算过得去,眉清目秀,看起来也像是端正刚毅之人。
见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那书生身上,那小偷便趁着锦瑟不注意的时候,挣脱开锦瑟手的束缚便跑了。
“诶……”锦瑟看着那小偷的背影,却也不打算再追。
这世道艰难,又何必再为难别人呢。
云温婉倒也不打算对那小偷怎么样,既然钱找回来了便好,她倒是对这书生颇有兴趣,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幅字画,那上面画的是荒石,在那荒石之中,一棵棵小草在夹缝中冒出头来,逆风而长。
这画画得很有感觉,画也很舒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温婉总感觉这画里隐隐透着一股愤恨。
那书生见有人看他的画,便放下手里的书,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想买字画?你可以随便看看,这临摹的、原创的,都有。”
云温婉这才放下手中的画,看着书生,问道:“这画可是出自你的手?”
书生点头道:“小生不才,公子见笑了。”
云温婉倒也没在意,只是看着书生手里的那本书,只是寻常的诗经,不寻常的是,这本书已经破烂不堪,看得出已经被翻阅了好多遍,书上还满被标注的圈圈点点的痕迹,看起来很是用功。
“你是下午要考试的考生?”
“是。”
那书生点着头,有
些不好意思道:“小生不才,只会这点笔头上的功夫。寒窗苦读十余载,如今进京赶考,只能作画,糊口饭吃。”
那书生说话很是朴实,声音也很是温柔恭敬,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云温婉多看了几幅字画,吩咐红袖拿钱,让锦瑟抱了几幅字画。
红袖明白云温婉的心意,拿了许多碎银子,便给了那书生。那书生看见这么多钱,忙把钱还回去,留下一颗,说道:“公子给多了。”
红袖不肯收,只是笑盈盈地说道:“你便收下吧!这是我家小……哦不,我家公子赏你的。”
那书生听了,很是感激,道:“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安和没齿难忘。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安和来日若是飞黄腾达了,必定报答公子今日的恩情!”
“这大名嘛,倒是不重要的,巧的是,我也是下午的考生。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同我们一起去,也互相有个照应。”
书生半信半疑。
看云温婉的打扮,完全不像是个书生,说是个有钱的人吧,更不像了。他不明白云温婉买他字画的原因,他本身也没什么可图的,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让他们帮忙着收了摊子,去吃了点东西,便朝着考场过去了。
其实云温婉买他的字画只是因为欣赏他,想帮助他又不想让他觉得是在施舍,而且看他的字画觉得不像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日后必定是个可造之材,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将他拉拢,没准日后有用处呢!
而同他一起去考场,一是想趁着科举考试的名额放宽的时候体验一下,二也是想去考场看看,多招揽几个人才。
吃完午饭,一行人便去了考场,
没想到这次想要碰运气的人还真多,考场外人山人海,整条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着碰碰运气,也许有朝一日金榜题名。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了考场开放的时候,那守着考场门的官兵却说,必须得有考场资格证的人才能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