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和厉家的人遇到一起,自然是水火不容的了,不说千夜和厉冥熠打的不可开交,就连手底下的人也都是跟火星撞地球一样的可怕,不一会儿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如同被地震摧毁过一样的可怕无比。
厉冥熠和千夜这边更是惨烈,两人周围所有的树木都被大力摧毁,倒在地上的就差变成粉末,还没倒下来的也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地上的草皮全部被翻起来,带着猩红的泥土颜色,利风疾风,他们彼此之间出招,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下手之后是步步紧逼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杀红眼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安全地带,那个他们都在寻找的女人站在原地,面色平淡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争夺,脚边的黑猫慢悠悠的晃动着尾巴,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好像看戏那样。
千夜足尖轻点,将地上一棵大概有成年男人大腿一样粗壮的树桩踢了过来,厉冥熠闪身躲过去,那树桩直接冲着于宁过去,千夜抬头间眼中带着诧异,这丫头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闪身,躲过了飞过来的树桩,树桩撞在她身后的树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折断,飞出来的木屑拍在女人的后背上,带着点疼痛之感。
千夜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厉冥熠身后的女人,眉眼精致如画,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他带着轻佻出声,“丫头,这么快就出来了。”
厉冥熠是背对着于宁的,看不到她的存在,看到千夜的动作,听到他的话,身体僵硬的不敢回头,于宁的敏锐他是清楚的,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心里头不可能不起疑。
“暂停一下,一会儿继续。”千夜对着厉冥熠说了句。
紧跟着那男人就越过了还在僵硬不动的厉冥熠走过去,才不过几天不见,千夜心里不是没有担心,这里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来之前他甚至以为于宁很有可能已经死在了里头,就算没死,也局对不可能是完好无损的。
但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厉害,能够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不动,一张小脸上甚至没有脏污,依旧白皙如初,茭白无比,清灵的眼眸还是灵动的能够摄人心魄。
于宁没有搭理走过来的千夜,定定的看着对面那个白发男人的背影,她现在发现,男人原本健硕修长的身材,此刻竟然有些消瘦之感。
“丫头,你还挺厉害的,能够活到现在。”千夜说着伸手就要摸于宁的下巴,却被女人躲开。
“你食言了。”于宁冷着脸说。
知道她说什么,千夜无所谓耸耸肩,当初那个赌约说过,无论结局如何,无论什么原因,在过程当中,他是不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否则就算是输了,现在他出现在这里,自然也就算是他输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想知道,你输了,按照约定,我可以离开这里,不受任何人的束缚。”
于宁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开,却被千夜挡住了去路。
“别啊丫头,我是输了,但是你也知道这规矩,现在这林子里头的势力错综复杂的,你不能够保证你能够安全的在这么多人的围剿之下离开,但是我能够带你离开啊。”
“你们的争斗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插手。”
厉冥熠垂在身侧的手指发白,慢慢的握紧之后松开,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清醒着的于宁,他害怕看到那小东西考究的目光,害怕她的追问,甚至,害怕她眼中出现的防备和厌恶,甚至是不在乎。
“这里头的势力错综复杂,但是每一股势力都是冲着你过来的,你也明白清楚,你身边跟着这东西,它很有灵性,有他在,你应该知道这里头来了多少人了。”
默默仰头,鄙视的看了眼千夜,它又不是雷达,还带扫射功能的。
“你想说什么。”于宁眯眼,盯着千夜似笑非笑的脸开口。
千夜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偏身指着那边不敢转身的男人,“厉当家的目的也是你,这样的状况下,几家相争,你到底想要跟谁走,现在看来,跟我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如果于宁和厉冥熠决裂的话,现在能够从厉家手下保住于宁的,无疑就只有千夜一个人。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厉家为敌。
“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你已经输了。”于宁再次提醒。
千夜点头,妖娆的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长指挑起女人的下巴,蔚蓝的眼中带着摄人心魄的空灵,“当然,不过我也没说过,我不会武力强迫,你挺有意思的,留在千家,我能够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于宁嘴角泛起嘲笑,“你的意思,是你想反悔了?”
“正有此意,这么有趣的玩意儿,就这么走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于宁心里憋着火气本来就没出发,听了千夜这话,自然是怒火中烧的,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滑过两人面前,刀尖距离男人的手臂一毫米的地方滑过去,险些割破男人的手臂。
紧跟着女人一个踢腿,被千夜抬手握住了脚踝部分,他调戏一样出声,手上紧了紧,“女孩子,别总是动不动就动手。”
“对变态,没什么好说得。”
于宁冷着脸开口,紧跟着踩在地上的一脚抬起,直直的冲着千夜的手腕过去,男人没想到她会来这招,没有防备,被踢中之后松开了手。
女人在空中一个旋身稳当的落在了地上,她刚想冲过去,就被过来的厉冥熠挡住了,男人拉着她放在身后,“在这儿等我。”
如同曾经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能够让人溺闭在里头的眼神。
于宁愣了神,却还是寒着脸开口,“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打不过他,乖乖听话。”
千夜盯着对面两人之间的互动,怎么觉得,这时候那丫头脸上就算是冷着脸,靠着这厉冥熠,也还是够碍眼的。
“千夜,你不是想有个了断吗,来吧。”厉冥熠面对着对面的千夜开口。
“厉当家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千夜调笑了句之后紧跟着就直接笔直的冲了过去。
于宁看着对面再次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有些无奈,只能冷着脸看着,这两人之间的实力看上去是不相上下的,都是一样的强悍到变态的存在。
默默仰头看了眼于宁,都说宠物是最能够知道主人心情的,现在它就能够感觉到于宁不是那么的高兴,她的心情,怎么说呢,很惆怅。
像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厉当家那样的,有点纠结不说,还有点难过。
小小的爪子扒上了女人的裤腿,感受到的于宁低头就看到了默默空灵的大眼睛,这是有什么话要说?
于宁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默默是知道的,这几天晚上是厉冥熠守着她,是厉冥熠给她吃的药,照顾她的伤口,默默都是看在眼睛里头的。
知道默默的意思,于宁低头,“我明白了。”
很多事情,总是要问出来,才会知道真相的,她不想做个傻子,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厉冥熠方才的样子,不像是那时候和她分手时候的样子。
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了她,厉冥熠身上,好像是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于宁冲过去站在了两人中间,看到她出来,千夜和厉冥熠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出招的动作,生怕伤了他。
“你出来做什么。”厉冥熠拉着她,银白的碎发十分刺眼。
于宁没有说话,看向了一旁的千夜,“我有话呀问他,等到我问完了你们再打也不迟。”
“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既然来了总得分出个胜负,所以,你还是在等等吧。” WWW★ⓣⓣⓚⓐⓝ★¢ ○
还没等于宁反驳,他们四周冲出来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水泄不通,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机枪和冲锋枪,枪口笔直的对向了千夜。
黑衣人自动出一条路,千羽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眼眸看向了对面的千夜,“既然来了,有些事情也是需要解决的了,不是吗。”
一看就知道人是冲着千夜过来的,妖艳的男人站在原地,舌尖舔过暗紫色的嘴唇,眼眉低敛,“我亲爱的弟弟,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显然千羽来的出乎于宁的意料。
“你们走吧,这里我来解决。”千羽对着于宁开口。
这是他欠于宁的,这时候也应该还了。
“我没有在帮你,你不用误会,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外人不方便在场。”千羽补上一句解释。
虽然不知道千羽的身手怎么样,但是她却还是有钟千羽斗不过千夜这个大妖孽的感觉。
但是既然有人冲出来帮忙了,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你自己小心,回来之后我有事要告诉你。”
“走吧。”
千夜盯着对面的千羽,嘲讽出声,“替人出头可是需要本事的,我的弟弟,你有多少的把握能够赢了我?”
千家两兄弟的战争,谁能够说的清楚谁是谁非,这样的家族,从来都是不存在兄弟和谐这样的话存在的,向来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的人不甘心,赢的人不放心,谁过的都不好。
既然有人出来了,她也就不用待在这里了,于宁转身离开,身侧的厉冥熠黑眸淡淡的扫过了前面的千夜之后,跟在女人身后离开。
不断远离了身后的打斗声,一直到去到了不远处的地方,这里远离对面的争斗,算是另一块安静的地方。
站在原地,于宁深吸一口气之后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那张脸还是如同曾经那样的出色,能够引得万千女人尖叫不止,也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人,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最痛的梦魇。
“你为什么来这里?”于宁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被提问的男人回答,“为了你。”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那样,于宁开口笑了几声之后停止,“我不记得我们还有什么关系,也不觉得我还能够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厉当家不远万里的过来,进到这个地方找我。”
听着女人嘴巴里传出来的尖锐的话语,厉冥熠心底竟然觉得十分喜悦,两人提了分手之后,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听到过她同他说话了。
无数次,他脑海里都出出现了女人的叫声,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但是那始终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而现在,她是有意识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是被他迷晕之后,而是头脑带着绝对的清醒在同他说着话,那么的活泼,就算听到的是对自己的嘲讽,他也还是带着巨大的喜悦。
厉冥熠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会为了这小东西这样,他想,这辈子,自己是彻底的陷进去了,像是中了这她的毒一样,那样的着迷,那样的舍不得。
“你为什么不说话?”于宁盯着厉冥熠开口,唤回了男人游离的思绪。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不知道从哪里张口。
于宁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还是张口,“我看到了你的鞋印,你几天前就已经进入这里了是吗?”
厉冥熠点头,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她说。
“那早上泥石流,是你救的我?”
“是。”
于宁突然有种自己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开始团团乱转。
“为了什么?厉冥熠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你说了,我们从今以后各不相干,但是见天你为了我进来这里,还救了我,带着漉铭和莫寒过来,和千家人做这一场毫无意义的争斗,你倒是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于宁没谈过恋爱,厉冥熠是她爱的第一个人,也因此很多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像是今天这样的一样,分手在她的世界里头,就是互不相干从此以后互不牵扯的事情。但是
厉冥熠却为了她进来了这里,的确让她没想到,也完全打乱了于宁的计划。
“原因,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她盯着男人开口。
每个人做每件事的背后,总是带着什么不同的理由的,不会有无缘无故就发生的事情。
半响之后,厉冥熠看着她张口,眼中带着万千缱倦,“我舍不得。”
这四个字,如同最温软的情话,最长情的告白那样,将于宁坚硬的心房完全磕破,上面慢慢出现裂痕之后,急剧碎裂倒塌。
于宁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的清醒清醒,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却在自己的黑暗中,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男人身上那股龙涎香的味道紧紧的将于宁笼罩起来,她耳边是男人搏动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不断回荡在她的耳边。
“宁儿,我生病了……”男人薄唇压在她的耳边,慢慢的吐出这句话,如同述说他人之事那样的漠不关心。
于宁猛然瞪大眼睛,抬头慢慢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他头顶的银发随着微风浮动,此刻居然是那么的晃眼明显。
他生病了……
“不用那么震惊,我真的生病了。”他长指划过女人小巧的鼻翼,宠溺出声。
于宁眉头紧蹙,突然将他推开,颤抖着指尖慢慢的抚上了男人的面容,很凉,他的脸上,很凉,如同没有温度的死尸一样,她张口,语调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之感,“所以你的头发白了?你手上的肌肤,也是没有温度的?”
厉冥熠握住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的脸上,“是,你离开之后那晚上,就白了。”
像是经历了最大的痛苦一样,于宁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前面所发生的一切。
“什么病?”
“不清楚,还在查。”
这句平淡的话,已经能够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厉家网络世界上的医疗奇才,拥有最为先近的意料水平和技术,但是厉家都查不出来的病,可想而知多严重。
“很严重?”
“是,漉铭说,我只有五年的时间了……”
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这只是最初步的估计,真实状况要比这更加的严重,他生命力的透支,要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厉害。
于宁离开的的那个晚上,他一夜白头,第二天吓坏了漉铭,也吓坏了所有的人。
五年这个词,像是狠狠插在于宁心口上的一把刀,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顺着男人的胸口慢慢的往下滑。
厉冥熠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满头白发,为什么会背影消瘦,又为什么会带着漉铭股过来。
于宁伸手按着自己急躁不安的心脏,一抽一抽的开口,“所以,这就是你赶我走的原因?”
不是为了母亲,也不是他口中的不爱,相反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她。
“那你现在,为什么打算告诉我了?”于宁仰头,眼眶泛红。
厉冥熠伸手,柔顺的将她的发丝别向脑后,“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你呀,离了我就把自己弄得一团糟,我想,至少在我还活着这段时间,我还能够宠着你,还能够保护你。”男人在她耳边开口。
一直到你能够自己变得强大为止,一直到你不用再担心被人算计了不是吗。
他这辈子活的唯一一个放不下的人,就是于宁,但是也因为他,这小东西被很多的人盯上了,他想至少,自己能够在她羽翼未丰之前保护好她,一直到她能够强大的不足以畏惧其他人的时候,自己也就能够安心的离开了。
这是在于宁被千夜带走之后,厉冥熠的认知。
于宁眼眶里掉下一颗一颗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甚至都无法止住,她抬头抱住男人消瘦的腰际,鼻翼间透过男人的衬衫能够闻得到细微的药味。
“我讨厌你……”女人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男人低头,带着宠溺的笑意揉着她的脑袋,“嗯,我知道。”
“谢谢。”
于宁这辈子认死理,也是很执着的一个人,她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会改变,所以在和厉冥熠分开之后,于宁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么的严重。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不是不爱,只要这个理由就足够了,她爱的从不避讳,也知道了她爱的人没有抛弃她,这点,就足够了。
“是不是你每天晚上都过来陪着我?”于宁啜泣着开口。
她不是什么傻子能够感觉的到,虽然是在沉睡之中,但是男人身上的那股龙涎香,是她这辈子都会记得的,第二天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味道,骗了不了她。
“嗯。睡相还是和以前那样的难看。”
于宁张口,“默默是知道的?”
厉冥熠没在说话,如果不是那只猫的帮忙,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靠近于宁了。
“你跟我回去。”厉冥熠抱着她开口。
于宁眨眨眼睛,从男人怀中推出来,眼眸里带着认真,“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能骗我。”
“不能再有瞒着我的事情。”
“如果你再骗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厉冥熠点头一一应下,看到男人的样子,于宁突然张口。
“你要是骗我,你死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一起去。”
男人笑意僵住,笑容凝固,对面的女人说的无比认真,狠狠地盯着他,不像是赌气的样子。
“好,不骗你。”
于宁露出笑意扑进男人怀中,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漉铭站在远处,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嘴角露出笑容,当家这辈子算是折在于宁的手上了,这么个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也是这个不可一世的最大软肋。
有了于宁,就能够搞定了这世界上最难搞的病人,所以漉铭此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对面那个高大的男人,慢慢的到了下去,带着巨大痛苦一样的。
当家进来这么久了,应该也是发病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