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泽柔好不容易挥别了席延东,准备松一口气时,白婷不休不饶的冲了过来,她双目瞪得老大,看上去有些骇人。
“喂,你钱已经拿了,别想不认账。”
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如果能够让自己情敌少一点,那还是花得很值得。
起码,白婷自己觉得是血赚不亏的。
“我有起码的商业道德,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季泽柔不想和这个时刻都牛气冲天的女人多呆一秒,急切的想要离开。
难免在说话的时候有些敷衍的感觉,很快让白婷察觉了出来。
她眼珠子一滴溜,顿时计从心来。
白婷不计前嫌的挽起了季泽柔的手腕,她笑得甜美无暇。
“纪柔,既然席伯父对你没有什么意见,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说是吧?”
“你没来过席府吧?我带你去逛逛吧,反正我从小就和这儿的管家们熟系。”
摆出了女主人的架势,不顾季泽柔的想法,扯起她的胳膊就要往楼梯下面冲,动作极快,暗地里还不忘狠狠掐两下。
表面工作做得很好,让人挑不出错处,旁人不知情的看见了,还会称赞白家小姐气度大,面对自己的情敌都能坦然。
“白小姐,夫人请您去后花园小坐,顺便品品她这两日晾晒好的新茶。”
一路上众多的仆人都毕恭毕敬地看着白婷,完全没有半点蔑视。
虽然季泽柔知道白婷想要在自己面前耍一耍威风,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会做人。
身为一个千金小姐,自来都是衣来伸手惯了的,照顾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相比之下,季泽柔觉得自己有些逊色。
“哎呀——”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痛唤,女子柔弱的声音若有若无,在这种时候分外的突兀。
瞬间打破了这儿的平静。
白婷单手捂着右手,一脸的吃痛,那样子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怎么做事的,不晓得纪小姐是客人吗,还敢抬这么烫的水给她喝?”
虽然茶水是席府的仆人经手的,但是却是白婷授意的,主仆二人合力,不过是不想让季泽柔有下坡的台阶。
循声看过去,那做了错事的仆人双膝跪地,一脸哀怨的看着季泽柔,仿佛她才是真正做错事的人。
“小姐我晓得错了,你饶过我吧。”
声声凄厉,让人听了总会心生误解,不知道的还以为季泽柔刚来这儿就开始欺负佣人。
人们都会本能的帮助弱势群体,心中的天平难免会倾斜。
一时间,席府后花园小角落处,许多路过的人都在暗地里指责季泽柔不近人情,却对白婷的做法加以称赞。
看来,这白小姐是要给她演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了。
想到这儿,季泽柔也不在意自己现在处于怎样的劣势,她故作热心,三两步上前,去查看佣人的双手。
“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开口就是一通关怀的话语,让佣人有些出戏,她怔怔地看着季泽柔。
却刚好撞进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没想到纪小姐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关心起人来那叫一个细心体贴。
“没...没事。”
一时间佣人的脸有些红,看得出是不好意思。
这个小插曲过得很快,季泽柔凭借着完美的临场反应能力,及时的给自己扳回了一局。
就算她不想和白婷斗,但也不能平白输了气势。
此事过后,白婷对于季泽柔是越发的看不过眼,明里暗里都是恨,自然也不用分清楚到底有什么差别。
席夫人邀请白婷去后花园喝茶,白婷顺水推舟,索性将季泽柔也邀请了过去。
美名其曰:让她尽尽地主之谊。
“这位是?”
刚进小花园,就发现了正悠闲躺在贵妃椅上品茶的席夫人,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季泽柔,心生疑惑。
毕竟,季泽柔的容貌在人群中永远都是很扎眼的,很多时候第一眼就能看见。
白婷被忽视,心中极为不悦,却依旧装作大度。
“伯母,这是茂言之前带去酒店的那个女子。”
不说还好,一说就踩中了席母的雷区。
她原本慈爱的面容上很快出现了一条裂痕,看上去无限违和。
“哦?婷婷你胡说什么,茂言的未婚妻只有你。”
生怕白婷多心,席夫人连声安慰这个准儿媳。
几句软言软语倒让白婷的心中妥帖了。她故作矜持,推攘了几下,终究是接受了。
事后还不忘睨一眼身旁的季泽柔,仿佛是在嘲笑她。
又或是在炫耀。
三个人的茶话会,季泽柔始终都显得无比格格不入,她不想了解他们的圈子,又觉得谈话内容大同小异,无限无聊。
坐了没一会儿,季泽柔就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伯母,你看我哪里会什么才艺,我想纪柔应该会的吧?”
恍惚之间,季泽柔感觉有人在喊她,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她刚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眸,瞬间有些发怔。
竟恰好看到席夫人带着期待的双眸,骤然生疑。
“既然如此,纪小姐就表演一下吧?”
表演什么?
至今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的季泽柔难掩心中的不解。
还没开口说话,就被白婷给抢先推了出去。
“伯母,我们就等着看好了。”
不得不说,季泽柔险些被她这么猛然一推摔在了地上。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刚抬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前面的一架钢琴。
材质是考究的,做工更是精良,怎么都是佳品。
“来一曲《卡农》吧。”
席夫人略微颔首,以俯视之姿看着季泽柔,满眼都是不置可否。
一旁的白婷在欢呼雀跃,暗地里却得意无比。
据她所知,这个纪柔貌似没什么才艺,剧组试戏的时候,总是干巴巴的念台词,怎么看怎么没劲儿。
季泽柔脚步微顿,她没有走到钢琴面前去坐定。
原因很简单,她曾被钢琴夹过手指,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怎么都释怀不了。
她...
做不到。
如果说人能够在绝境时被激发出绝对的潜能,那么季泽柔肯定要说,她被逼得紧了,压根没有发挥的余地。
内心涌起了强烈的酸楚之意,季泽柔忍不住颤抖,她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