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下了班,舒婉婷来医院看沈南星,在医院走廊上,她遇到了韩露。
今天,韩露的眼睛里不但没有敌意,脸上反倒是温和的笑,语气也很柔和:“舒小姐,我能和你谈谈吗?”
“可以。我先进去看看沈南星。”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舒婉婷推门进了病房。
沈南星正坐在病床上发呆,见舒婉婷进来,顿时两眼放光,精神抖擞:“你来了。”
“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沈南星还不能着地的那条伤腿,舒婉婷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会不会留后遗症现在还无法确定。
问了下沈南星伤腿的感觉,他还需要什么,嘱咐了 他几句,舒婉婷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南星的眼睛霎时黯淡下去,可他又找不到把舒婉婷留下来的理由。
沈南星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舒婉婷的眼睛,她心里一酸,可她还是很快把酸楚压了下去。
告辞沈南星,舒婉婷来到医院大楼外,对等在那里的韩露说:”韩小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找个地方说吧。“
她们来到医院附近一家咖啡馆。
韩露点了两杯圣芭拉咖啡。
服务生端上来咖啡,韩露端起杯,慢慢呷了一口,放下咖啡杯,似笑非笑的看着舒婉婷说:”舒小姐,相信你听说过这句话,吃嚼过的馍没滋味儿。“
舒婉婷笑笑说:“你说的没错,食物不能重复咀嚼,但宝剑却是在千万次的回火锤打中诞生的。”
韩露不屑地翘了翘嘴角:“宝剑诞生,脱胎为杀生利器,失去了当初。”
舒婉婷看着韩露脸说:“韩小姐,不用打哑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舒小姐,我知道你和沈南星有过一段感情,那已经是曾经,你断又不断,藕断丝连,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你这是对沈南星的折磨、戕害!”
这话给舒婉婷沉重一击,她的脸微微泛红,她端起杯,喝了口咖啡,韩露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在扮演一个不光彩的角色,是该和沈南星彻底断绝的时候了:”我和沈南星早就断了,但我们毕竟是同学,感情关系可以一刀斩断,同学关系是永存的关系。我相信,这一点韩小姐能够理解。“
韩露盯着舒婉婷说:”舒小姐,咱们都是女人,你知道,女人对感情的事非常敏感,你看沈南星时的眼神泄露了你的内心,你没有感情上真正割断和沈南星的情丝,你在自欺欺人,你在害己,也在害沈南星。“
沉默了片刻,舒婉婷说:”韩小姐,也许你太敏感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沈南星出了院,我不会再和他来往,除非有同学聚会这种无法躲开的场合。我必须声明,沈南星出院我要到场,他是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不尽人情,还有,如果他留有后遗症,我必须对他负责,这是最起码的人性。“
舒婉婷来接沈南星出院,韩露可以接受,说到沈南星可能留有后遗症,她心头微微一颤,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她问自己,如果沈南星真留下后遗症,成了一个跛男,自己还可以接受他吗?她一时无法回答这个严峻的问题。她心中一声冷笑,这是以后的事:“你可以到场。“
舒婉婷起身告辞而去。
韩露看着舒婉婷走去的背景,眨着眼睛,又想起了沈南星可能留后遗症。
秦隆盛坐在老板椅上,皱着眉思索着儿子的婚事。表面上,他对儿子的婚事漠不关心,内心里他也着急,儿子整天混在一些不良女人群里,这不仅有损秦家的形象,有损儿子的形象,还有可能使儿子顺着这条路滑向深渊,他决定见见舒敬业,侧面了解一下舒敬业的想法。他耳目众多,要抓舒敬业的行踪易如反掌。
这天,舒敬业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看一群老年男女跳广场舞,秦隆盛走过来。
”敬业,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我不去跳啊?”“秦隆盛说。
舒敬业颇感意外,秦大老板怎么到无所事事的老年群里来了:“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我对跳广场舞没多大兴趣儿。”
秦隆盛淡淡笑笑:“我从这里路过,看见你在这里,就过来了。看到你身体这么好,我真高兴。敬业,说实话,我真挺羡慕你,婷婷把公司打理那么好,小莹莹懂事学习又上进,你事事顺心一身轻,唯一的牵挂就是婷婷的婚事了吧?”
舒敬业明白了,秦隆盛是来催婚的,他挠了挠苍白的头说:“我不牵挂,时间让孩子自己选择就好。”
秦隆盛心里有了底,舒敬业仍承认婚约,但女儿什么时候结婚,他不干涉。秦隆盛想,你不干涉我们干涉,等舒婉婷忙过服装展示会,把舒家人请到家里,正式提出结婚的事。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舒敬业把秦隆盛找他,秦隆盛的意思说了出来。
这些日子,舒婉婷既要忙公司的事,又承受着秦家加给她的压力,她感到郁闷疲惫。下了班,她来到公园,想纾解一下郁闷,缓解一下疲劳。
轻风拂面,暗香沁人心脾,舒婉婷深深吸了几口气。她的手机响了,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屏幕,是叶飞燕。她接通了电话。叶飞燕问她在哪里。她告诉了叶飞燕自己的位置,约叶飞燕过来。她很想找个人倾倒一下自己胸中不快的积於。
舒婉婷坐在大榕树下的长椅上,望着天边铅灰的云层,暗暗感叹,人生活在云层下,才有乌云遮月,狂风暴雨的困苦,天宫无云雨,艳阳仙风随,所以,天堂无烦恼。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
叶飞燕坐到了舒婉婷身边:“扯了一片灰云贴到脸上了?怎么了?”
舒婉婷瞥了一眼叶飞燕:“没别的事,心里有点儿堵。”
叶飞燕太了解自己这个闺蜜了,她不是芝麻点儿小事就塞胸的人,准又是为秦乃兴的事郁闷:“婷婷,老为他不开心没必要,车到山前必有路。”
“已经到山前了。”舒婉婷叹了口气说。
“没什么,不到穿婚纱的那天就不是山前。再说了,当年,他那是趁人之危,你不遵守所谓的婚约他又能怎么样!”
舒婉婷当然清楚,叶飞燕说的没错,不遵守被迫答应的婚约秦家也不能把她吃了,可当年秦家毕竟因婚约帮了舒家,毁约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对了,说这个,我想起你弟弟来了。前两天你弟弟请我吃饭,逼问我你和秦乃兴的关系,我没敢说。我的天哪!我可见识你弟弟的厉害了,把吓得直冒冷汗。你猜不到你弟弟怎么求我。“
“怎么求你?”
“他要给我下跪!我做梦都没想到,他那样的硬汉竟不顾尊严,为了你要给人下跪。要不是我手快拉住他,他真就跪在我面前了。当时我感动得差点儿掉下泪来。”
舒婉婷的眼圈红了:”你千万不能给我弟弟说,不能让我弟弟为我出事。“
“你放心,打死我也不敢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