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尾酒有的酒劲也不小,一杯酒下肚,郁芬芳感到头有些晕,她飘飘乎乎的走出酒吧,骑上电动车往家走,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岳凌峰住的小区门口,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怎么跑么这里来了。她停下车子,两腿去住车子,她想,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吧,也许能看到岳凌峰。此时,她很想看他一眼。
这些日子,李贵福在医院里熬,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女儿的离世,对他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他躺倒了,头疼,发烧。岳凌峰要送他去医院,他说什么也不肯去,女儿花了岳凌峰那么多钱,他不能再花岳凌峰的钱了。
岳凌峰没办法,只好去药店给辛贵福买退烧药,买药回来走到小区门口,看到无精打采的郁芬芳骑在电动车上杵在门口:“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路过。”郁芬芳说。“辛颖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别太难过。”
“谢谢你!我有事,先回去了。”岳凌峰转身走进了小区。
郁芬芳看着岳凌峰走去的背影,她的心被一只爪子猛地一扯,一阵痛,几滴泪珠从她脸上滴落下来。
岳凌峰消失在单元门,郁芬芳启动电动车,闷闷往回走,此时,她那么后悔嫁给了柳林,她忽然苦笑了笑,没什么,岳凌峰现在也是单身,如果柳林死心不改,她完全有希望和岳凌峰再续前缘。
舒婉婷每天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可工作对于她,仍是天上的日月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这天,她在一家公司碰了壁,刚走出公司大门,她的手机响了,她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屏幕,是秦乃兴,她点通电话。
手机里传来秦乃兴的声音:“婉婷,我和万家美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钟在你们公司见面。”
舒婉婷回应了秦乃兴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是不是要告诉父亲?舒婉婷轻轻摇了摇头,不行,如果告诉父亲就别想出手公司,先斩后奏吧,一家人要活呀!不能靠弟弟一个人扛起这个家!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舒婉婷就来到了公司,看着父亲用半辈子的心血经营起来的公司,她潸然泪下,爸爸,是女儿无能,
没有保住你半生的心血,原谅女儿吧!
九点钟,秦乃兴领着万家美公司的人来了。也不用介绍,都是同行,大家都认识。
大家来到会议室坐下,便进入了主题。
初步接触,舒婉婷谈了下公司的概况。
万家美谈了他们的收购意向。
双方约定了下次谈判的时间便结束了谈判。
万家美的人走后,秦乃兴对舒婉婷说:“万家美很有诚意,价格上他们也不会吝啬,希望你们两家早点儿完成转让流程,你也好御掉沉重的包袱。”
“我还没有和其他股东打招呼,不过,这不是问题,公司到了这个程度,他们肯定也都希望公司转让。”
“好,你尽快和股东们打招呼,不要让股东拖后腿。”
李贵福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吃晚饭时,他说:”明天我就回去了。“
”不行,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伯父,这样吧,过几天,你回去把家里的家禽处理一下,你搬到我这里住,咱俩也好有个照应。“
李贵福没想到,岳凌峰竟说出这样大义温情的话,他感动的眼里涌满了泪花。岳凌峰只是女儿的男朋友,并没有结婚,何况,就是结婚了,女儿已经离去,岳凌峰并没有赡养他的义务。他擦了擦眼睛说:”不了,我住惯了农村,在城里不习惯。
岳凌峰知道,留不住李贵福:”那就等你身体再恢复恢复,过几天回去。“
又过了两天,李贵福说什么也不待了,没办法,岳凌峰只好答应他。
这天早晨八点钟,舒婉婷、阿力和阿军都来到了岳凌峰家,他们要一起送辛颖魂归故里。
岳凌峰给舒婉婷和阿力阿军作了介绍。
阿力阿军恭恭敬敬站在舒婉婷面前,和舒婉婷打招呼。
岳凌峰又给辛贵福和阿力阿军作了介绍。
阿力阿军也恭恭敬敬地和辛贵福打招呼。
岳凌峰并没收阿力和阿军为徒,他们以兄弟相称。这些日子,岳凌峰也没时间教授他们功夫,他答应有时间教他们。
岳凌峰走进自己的卧室,抱出了辛颖的骨灰盒。
阿力上前说:”大哥,你虽然没收我们做徒弟,但我和阿军已经把你当师傅了。“他伸手去接岳凌峰手里的骨灰盒,在他看来,辛颖虽然没和师傅结婚,但也算半个师母,作为徒弟,给师母抱骨灰盒,给师母下葬是天经地义的。
岳凌峰把辛颖的骨灰递给了阿力。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岳凌峰认定,阿力和阿军人品不错,值得信赖。
下了楼,岳凌峰说:”姐,有我们就行了,你就别去了,挺远的。“
”我要去,我要送辛颖最后一程。“舒婉婷说。
舒婉婷坐在了副驾驶座位。
其他三个男人坐在了后座。
岳凌峰开车向辛颖的家乡开去。
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辛颖家门口。
大家都下了车。
辛贵福回家拿了两把铁锹。他们向辛家的祖坟地走去。
到了辛家祖坟墓地,阿力和阿军挖了个半人深的墓坑。
岳凌峰和舒婉婷用塑料布把辛颖的骨灰盒层层包裹起来,以防受潮腐烂。
阿力从墓坑里爬出来,把辛颖的骨灰盒递给墓坑里的阿军。
阿军把骨灰盒安放在墓坑中间,之后,阿力把他拉了上来。
岳凌峰向墓坑里洒了第一锹土。
辛贵福站在墓坑边,他瞅着墓坑里的女儿,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他的心在撕裂,在溅血,他蓦地蹲在地上,捂着脸饮泣,身体剧烈抽动。
舒婉婷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老人的背:”伯父,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些,不能老这样,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了。“
只起了个小小坟包,没有立碑,岳凌峰觉得,辛家的祖坟墓地就在辛贵福承包的果园边,如果立碑,辛贵福每次到果园都能看到辛颖的墓碑,每看到一次,辛贵福就要经历一次巨痛,这对老人来说很残忍。
阿力跪在辛颖的墓前摆上了水果和糕点。阿军点燃了烧纸。
轻风吹来,烧纸的火焰斜斜向上飞蹿,纸灰飞扬。乌沉沉的天空下,一只乌鸦发出凄凉鸣叫。
除辛贵福,所有人站在辛颖墓前,向辛颖三鞠躬。
岳凌峰泪洒墓前。
舒婉婷泪湿衣襟。
阿力和阿军也为半个师母潸然泪落。
回到辛家,舒婉婷进了厨房。来时她就买好了菜。
阿力和阿军来到厨房。
阿力说:“姐,做饭的事交给我和阿军吧。”
舒婉婷说:“你们不用管,去陪伯父聊天。”
阿军说:”姐,我大哥还没吃过我们做的菜呢,你就给我们这个机会吧。“
见阿军这么说,舒婉婷不好再坚持:”那好,就辛苦你们俩了。“她退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