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城西南入海口的港口,太阳依然落山,原本这个时代应该早已经变成黑暗的港口插满了未点燃的火把,不少人头在黑暗中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在这些人头的背后一所房间内,几个烛台上,点燃着蜡烛照亮着小小简陋的房间,蜡烛这个时代虽然不少见,但是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点的起的。
通过昏暗的烛火,可以看到金山顺一脸不爽的模样,原来是带着一群亲信侍卫正在等待着。
“怎么还不来呢?“
“金五去那里了?”
被金三顺念叨的金五此时正在一艘摇曳的小船上,与崔贵正在交谈,金五将金三顺想要见一见崔四的消息告诉了站在船头的崔四。
金三顺?
崔四知道金三顺的消息可谓是不少,都是从装卸的奴隶和守卫身上套出来的,崔四总结就是两个字---人渣。
对于这种人而言,按照崔四以往的爆裂的性格,直接就他给宰了,然而现在嘛,只能等待机会了。
虽然他崔四都是干这种黑暗中的买卖,还是守着该有的规矩,对于一些看不惯的渣渣,他想来是不会让他们好过。
本来想要拒绝的崔四猛然间想起来自己刚才正在思索情报的问题,也许这个人渣可以成为很好的突破口。
“你知道规矩的”
内心里崔四知道是个机会,可是嘴巴上还是没有松口,他在演戏目的是不让对方起疑心。
面对崔四的不满意,金五只能表面上好言的继续解释:”在下知道坏了规矩,但是我们都是为主人办事的奴仆,主人的想法吾等也要遵从不是,再说了主人想要扩展下双方的生意,这样大家赚的更多不是么?“
崔四依旧装作不满意呵斥金五:“扩展?你说能扩展就能扩展到么,开玩笑啊这是什么买卖不知道吗?”
金五心里一阵的谩骂,他知道如果说服不了崔四,自己回去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强压住自己内心的厌恶,继续劝说崔四:“咱也知道这是什么买卖,不过我主人要见你自然有重要的事情,莫要因为个人不痛快坏了咱们这买卖。“
好话说完然后是威胁,崔四也是老江湖,直接毫不畏惧:“不做就不做,还能怕你咋地。“
听着崔四是一点不然,金五再次把自己变成了软绵绵的缩头小乌龟:“爷,别这样,是小的说话不对,您多见谅,这次是主人真的有事情要与您商谈,不然小的也不会胡言乱语还坏了咱们定下的规矩。”
崔四一脸嫌弃的模样不情愿的说:“哼,知道就好,先把货物卸了再说吧,不过这次你们坏了规矩,钱先付。“
先付?
“行,都按照您的说的来,先付款,先付款”
崔四表面上依旧是不情愿的样子:“哼” ̄へ ̄
一副很不爽的样子离开了船边,金五知道对方哼一声就是答应了,自然是按照约定开始为崔四引导航路。
船队在黑暗中很快抵达了港口,金五朝着来到港口后吩咐下属点燃篝火,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奴隶们准备搬运货物。
金五将崔四的提出的条件告诉了等待已久的金三顺本人,金三顺脸色有些不痛快:“该死的,要不是为了扩展生意本城主才懒得搭理他们。”
金五小声问道:“城主大人,那么要不要给先他?“
金三顺一副不情愿的挥挥手:“先给他!哼“
金五:“是,小的这就去办”
金五带着几个侍卫将一箱子黄金送到崔四的船上,崔四吩咐下属打开来,一共三十个小金块,崔四随机挑出来几块黄金来检查,发现没问题,随后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小块,丢给黑暗中的金五。
“拿去喝酒“
“谢爷赏“
“让下面的人麻利点”
“好嘞”
金五将小人的嘴脸发挥道了极致。
崔四也将自己的厚黑演绎的很好。
两人表现的都很正常,只有躲在后面房间里的金山顺,透过小房间的窗台的缝隙眺望远处的崔四乘坐的海船上,脸色带着一丝的焦虑,作为棒子国最重要的堡垒城市安市城的城主,金山顺半夜外出并非不可以,但是不能时间过长,到时候会引起高家与国主双方人员的怀疑。
与大唐内部走私贸易虽然都是高层知道的事情,如果被人捅出来就不行了,可以做但是不能让人抓到把柄,不然没有任何政治盟友的金三顺一旦被两个主顾怀疑他瞬间就的死。
港口的火把在吹来的北方中摇摆着,黑暗中搬运货物的奴隶之中,一个蒙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奴隶正在使劲搬运船上运下来的货物。
散落的头发掩盖下,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港口边上不停的咒骂的金五。
他牛远原本是隋朝的果敢军的一员,当年跟随者隋炀帝到了安市城下,一番的战斗后他负了伤在辎重部队修养,没想到隋朝内部动乱,隋炀帝抛下大部队匆匆离开。
自己是伤患没有好利索,自然是跟不上,跟着大多数工匠伤员一样被急于回国的大军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让棒子国军抓了个正着。
进过20来年非人的待遇,原本只有10来岁的他已经40多了,跟着牛远一起被抓的工匠们,早已经不堪折磨死伤殆尽,只留下了一批当年还算年轻的现在老矣的正在残喘。
他想回家,想要回到自己的村庄,在听一听自己母亲喊自己的名字,再次见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她。
靠着自己最后的幻想他活到了现在,他听闻了隋朝的灭亡又听说了大唐的崛起,听闻了李世民的夺权,又听到了李明达的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