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敬宗冲后面摆摆手,两名精装的汉子抬着一个大檀木箱子,来到曹敬宗身前。
他弯腰伸手打开没有上锁的箱子,打开箱子,露出金灿灿的铜钱,在火把的照耀下,甚是刺眼。
杨天保伸手抓起一把铜钱,看着上面清晰的开元通宝一时愕然。
开元通宝是唐朝发行量非常大的货币,沿用时间最长的货币。由于其质量合理,通货控制得当,钱币做工比较精美,故深受百姓喜爱。
就在后世的杨天保办公室里,也是几十枚开元通宝,据说是可以旺财,也可以辟邪。
如果是一个的苏建武,他肯定会将这些钱扔在曹敬宗脸上,长扬而去。
但是,杨天保却不是苏建武,他是杨天保。
这些钱,他不仅会要,而且全无心理负担。
杨天保在这个时代的身体非常强壮,力量也更大,他伸手直接盖上这个檀木箱子,双手扣住两边,用力搬起来,估摸着莫约有两百五六十斤。
开元通宝是标准制式,十文一两,两百斤差不多相当于三十贯。
三十贯,对于贞观年间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他记得影视剧里唐朝的物价极低,好像是一斗米才五文钱,这三十贯可以购买六百石米,唐制一石约为五十三公斤,六百石粮食足够他们在长安吃几十年。
如果是后世的杨天保,他根本提不起二百斤的重量,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杨天保搬起檀木箱子,朝着乌篷船走去。
望着杨天保的背影,曹敬宗长长叹了口气。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这是他的行事风格,处世原则。现在看着苏凤已经不行了,万一她不死,或者李靖李大将军愿意照拂她,弘农杨氏自然势力不小,可是弘农杨氏会愿意为了一个外院管事去得罪当朝兵部尚书,李大将军吗?
苏凤能不能东山再起,要看她能不能活下去,也要看她在李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一切都有可能,取巧只会得罪另外一方,讨好弘农杨氏固然是一个好办法,关键李靖李大将军可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要说不担心苏凤的安危,曹敬宗绝对会是骗人的,但是,作为现在易寨的话事人,他必须考虑全寨一千多兄弟的饭碗。
夜风微凉,吹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惬意。
杨天保眼睛中充满冷意:“易寨,我会回来的!”
易寨的事,他看得非常通透,易寨虽然是秘密结社,不过却不像青帮、洪门一样齐全的帮会组织,像后世的洪门,八堂各司其职,刑、兵、礼、执、陪(不作详细介绍了,如果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群里要这个资料。)
而易寨只是相当于一个松散的帮会组织,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关键是易寨甚至连职业的护卫都没有。
就连二当家曹敬宗,除了两个儿子,手底下只有一个曹长顺一个长随。
而周异同不过是弘农杨氏的一个外院管事,也就是杨恭仁身边的一条狗,不仅仅打伤了苏凤,甚至也打死了苏建武,可是他不仅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反而逼得自己和苏凤离开易寨,要说杨天保心中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形势逼人强,该低头就是低头。
不过,杨天保却是一个倔犟的人,你可以把我打倒,但是甭想我向你求饶。就算无法撼动弘农杨氏这个参天大树,但是打死周异同这条走狗,杨天保自信还是可以办到的。
躺在乌篷船上,杨天保心中浮想联翩。
“大郎,你饿了吧,我这里还有你最爱吃的坛子鸡!”单道真走到边上的拿起一个灰不溜秋的大瓮。
他将轻轻放案几上,杨天保也是真饿了,也不管卫生不卫生,直接伸手抓向大瓮。
杨天保以为是炖的鸡块,结果拿出来才发现,居然是一只整鸡。
他正准备上嘴就啃,无意间看到薛瑶眼馋的望着他手中的鸡,杨天保毫不迟疑伸手撕下鸡腿,伸递薛瑶:“给你,吃吧!”
薛瑶也不管油腻,伸手接过鸡腿笑道:“谢谢大师兄!”
单道真也眼巴眼望的望着杨天保手中的鸡,他艰难的咽着唾沫道:“大郎,我也……”
不等单道真说完,杨天保扯下鸡屁股,塞进单道真嘴里。
单道真一边大嚼,一边笑道:“还是大郎知我!”
鸡屁股很好吃吗?
杨天保压根不好这一口。
薛瑶也是一个小吃货,吃起鸡腿毫无形象,杨天保看着她三两口就吃掉鸡腿肉,又撕下另外一只鸡腿递给她道:“给你,慢点,慢点吃,别噎着!”
……
杨天保悄悄掀起幕帘。
上峨眉月,能见度不是太高,堤坝上隐约看到三匹马缓缓的走着,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马蹄声。
看到这一幕,杨天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大郎,怎么了?”
“我们被人盯上了!”杨天保原本只是猜测,可是看着河堤上的几名骑着骏马的人,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他的猜测。
乌篷船依靠摇橹产生动力,速度其实很慢,甚至还没有帆船速度快,帆船平均速度也就三十里的样子,但是乌篷船一天下来,能走三百里就不错了。差不多是每个小时十几里的样子,几乎人在岸上快走就能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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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的速度再怎么不济,时速也三十公里左右,二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如果是赶夜路,那肯定是有急事,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闲庭信步般,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在监视着自己。
而监视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就是担心自己打着去长安的旗号,半路上转道,到时候周异同带人找不到师父踪迹,为会难易寨。
薛瑶一脸紧张,望着杨天保道:“大师兄,咱们怎么办?”
单道真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会?我……”
杨天保没有时间跟单道真和薛瑶解释,他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扎进,看着单道真问道:“会水吗?”
单道真茫然的点点头。
薛瑶赶紧摇摇头道:“大师兄,我不会水!”
“不怕!”杨天保望着薛瑶道:“你待在船上别动。”
薛瑶一脸紧张的道:“大师兄……我……”
杨天保没有理会薛瑶,而是在船舱里寻找起来,看到一截断裂的竹篙,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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