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李秀宁一觉足足睡到酉时三刻,不过由于天气太热,一睡醒来,李秀宁感觉身上湿湿黏黏的,非常不舒服。她就让红袖与绿珠准备沐浴。
可是当李秀宁正走到浴室的时候,却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欢笑声。
李秀宁疑惑的冲红袖问道:“谁在里面沐浴?”
绿珠道:“是杨家娘子!”
“杨家娘子,哪个杨家娘子?”李秀宁反而更加疑惑了。
红袖躬身回答道:“是前朝吏部尚书、始安侯杨公达之女!”
说到这里,李秀宁就明白了。里面居然是杨达之女杨蓉,李秀宁惊讶的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红袖道:“当初郎君建这个宅子的时候,用了杨家娘子的地,在建宅子的时候,杨家娘子还曾帮衬不少,所以在郎君未在这里住的时候,杨家娘子经过来府上沐浴或小住。”
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族,自然可以不需要规矩。可是一个女主人已经有了的府邸,那就不能再没有规矩了。如果持续没有规矩,只会让天下勋贵耻笑。
虽然这个时代表姐表弟结亲属于常态,李秀宁并没有吃杨蓉这个老女人的酸醋,事实上杨蓉的年纪,可比陈应的母亲还要大。她们之间肯定没有什么。
不过,李秀宁就是非常不舒服。虽然说陈应非常注重生活质量,在建筑府邸的时候,采取了后世的生活理念,比如新建的这个清林里,府邸里不仅有一个十几亩大小的花圃,还有一个二十几亩大小的人工湖,这个人工湖与界裕河、渭河相连,活水循环,江南园林里的布局,显得非常有情调。
除了这些,最大的变化,还厕所与浴室。这个陈家堡总共建了六座浴室,其中前院有两个,一男一女独立浴室,专门给前院的仆役、司阍、执事、马夫、车夫、粗使丫头使用的。中进院落有两个占地差不多两亩多大的室内浴池,这里陈应打算建造大唐工业大学,将来这里会住宿数千名学生,所以地方留小了还真不行。
后院有两个浴池,还有一个庞大的淋浴室。虽然说这两个浴池修得非常别致,可是这却是李秀宁的私人领域,现在被杨蓉突然闯进入,她心中多少感觉不舒服。
李秀宁进入浴室,浴室内雾起弥漫,杨蓉与其侍女一边聊天,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侍人的推拿按摩。
这是一副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心生涟漪的画面,别看杨蓉年过四旬,可是岁月不仅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而且在身材也没有留下痕。人过中年,杨蓉没有其他女人已过中年的富态,她的皮肤也不像大部分女人开始松弛。
相反,她的皮肤不仅白皙,还有诱人的光泽,小腹上没有任何赘肉。看到这里,李秀宁都感觉嫉妒。
突然,杨蓉听到侍女的调笑声嘎然而止,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李秀宁的那张俏脸。杨蓉丝毫没有看到李秀宁的尴尬,反而淡淡的打趣道:“平阳公主看我做甚么?难道奴家脸上还能长出花?”
李秀宁闻言,怒火三丈,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可是杨蓉却仿佛没有看到李秀宁生气一样,笑眯眯的道:“怎么,平阳公主不欢迎奴家前来陈府做客?”
“不错!”李秀宁硬梆梆的回答。
杨蓉却不为然的笑道:“两利相较取其重,两害相较取其轻,平阳公主这可非智者所为。”
浴池内的水雾,似乎凝结住了。
“真是小气!”杨蓉长叹一口气,指着主楼边上的那座小小的楼阁道:“今晚不走了,就睡在那里……”
李秀宁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气得连洗澡都忘了,径直去找陈应。
陈应坐在后院凉亭子的石凳上,一个身穿管事青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陈应对面。马周就站在陈应身后。
陈应望着这个名叫尹密的男子,脸上的神情又好气又好笑:“足下,找某有何贵干?”
李秀宁也是一个分得轻重的人,她虽然很生杨蓉的气,可是却没有当着外人与陈应发脾气,还好李秀宁这个大唐公主比李二的几个公主脾气好多了。
尹密淡淡的笑道:“好叫驸马爷知道,我家主人乃当朝国丈尹公阿鼠,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有一桩生意要与驸马爷商量商量。”
“尹阿鼠?”陈应脑袋中不自觉的浮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事实上,陈应对于尹阿鼠并没有任何交集。陈应淡淡的笑道:“什么生意?”
尹密满脸堆笑道:“小人知道驸马爷有个车坊,尹国丈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寻思着左右闲来无事,就算找点事情做,尹国丈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驸马爷的车坊!”
陈应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什么?买我的车坊?”
尹密点点头道:“正是,正是,双倍的价钱。”
陈应抬起眼,看了一眼李秀宁将要爆发的李秀宁,用眼神示意李秀宁稍安勿躁,李秀宁强忍着愤怒,一脸不善的望着陈应。
陈应淡淡的道:“车坊我很满意,不想出手。”
尹密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不悦道:“驸马爷,小人难道说得还不明白吗?尹国丈看中了您的车坊,放下话来,无论如何也要买到,故此在下才出了大价钱,驸马爷,双倍的价钱,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啊。”
陈应笑了道:“不是对价钱不满意。
他凑近尹密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是我不想卖。”
尹密的手重重在石桌上拍了一下道:“驸马爷,你可不要以为你这个驸马是多么了不起的身份,在长安城里,驸马也就是蚂蚁般大的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噗嗤”刀子入肉的声音响起,好一会儿,尹密惨叫起来。
陈应掏出匕首,一刀插在尹密的手背上,痛得他脸部都已经扭曲了。
陈应的脸凑近尹密的脸,手上的匕首一点一点用力,尹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陈应一分一分加手上的力量,笑咪咪的问道:“你说什么?敬酒?还是罚酒?”
尹密眼睛一闭,居然疼昏迷了过去。
陈应看着脸上早已没有血色的尹密,朝着郭洛道:“把这个狗腿子全身的骨头,全部敲碎,再把他送给尹阿鼠。”
郭洛没有废话,提起尹密,朝着门外走去。
陈应转过头,笑眯眯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了。他还以李秀宁一脸愤愤,是因为尹密的事情。良久,陈应叹了口气道:“哎,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三娘,你看到没有,有人可不想让我们过一天安生日子。”
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儿,李秀宁也非常生气:“真是无法无天,敲诈到我们头上了。”
“尹阿鼠父凭女贵,人家闺女在陛下面前受宠,这枕头风的威力不俗,有道人宁得罪君子,不惹小人!”陈应一脸戾气的道:“这是个没脑子的,肯定受了某人的挑拨,前来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
李秀宁道:“我这就回宫,去找父皇!”
“不用!”陈应道:“对于君子,有对付君子的办法,对付小人,有对付小人的办法。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恐怕咱们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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