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一章 说尽

虽说金母已经跌落后天,但是在场几人,谁也不敢小瞧了金母的战力。上古时代,金母是先天金精所化,位居西方,天下万仙朝贺。

金性刚强锐利,因此金母天生便司职瘟疫、战斗、杀伐,坐拥仙庭数万年,手中神兵利器更是数不胜数。就算姬轩这样的凶人,当初也耗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将金母打败。

而且,金母能和地母一起号称上古两大女仙,便可知她们法力也在伯仲之间。地母的手段,这四人都已经见识过了,至于这位金母,料想不会比地母差。

随着金母到场,局势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金母外形虽是一个年轻少女,但谁也不敢因为她的外表而轻视她。

至于陈玉卿,虽说他是五人中是最晚入道的,可他的手段,丝毫不比任何一人差。

四人互相看了看,神色不定,本来大好的事态,随着两个高手的加入,胜负气数顿时改变。血魔越想越不耐,张口喝道:“金母,地母洞察先机,说你迟早会背叛她。事到如今,你果然背叛了地母。”

金母瞥了一眼血魔:“你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狂吠?你不过是地母养的一条狗而已,有胆量让地母出来见我!”此话瞬间激怒血魔。

“大言不惭,血神剑!”血魔挥手一扬,怀里的血色长剑飚射而出,卷起翻天血浪,笔直窜向金母。

血魔一动手,昊天随之动手,指尖一点,天皇宝剑带起一抹灿烂神光,飞射而出,对准血神剑迎空一击。两把神剑横空一撞,天空一声炸响。

万里云层暴动推向四周,滚滚血气混合着神光化作一圈猛浪,紧贴大地一瞬冲开。万里所有的山石冰块,全部被撕成灰烬,卷向远处。

青灵子和血魔见状,一起冲上天,飞到昊天对面。两人各自驾驭一青一红两柄飞剑,朝昊天齐攻。血神剑翻转,血海浪涛从剑内翻涌而出。

剑身鼓动之际,喷出满天腥臭至极的血水,推出猛浪扑上前。青灵子的青色宝剑藏在血水内,二者混合,一起击向昊天。昊天则以天皇宝剑上下翻飞,对准两把魔剑激斗。

三人越打越高,冲破云层,飞上九霄,在虚空之上打。血水便顺着大地裂缝,凝聚成一股血线,笔直冲上九霄,汇合到血浪内,虚空中,血云越来越大。

血魔凭借着血神剑,竟然将大地之下的血海,搬运上天空。血水遮天蔽日般,浮空而动,将昊天合围在内。青灵子手中万剑齐发,联合血浪,猛烈攻打昊天。

但是昊天周身放出白光,护住身形,自由穿梭在血海之中,一边和两人打斗,一边放出滚滚太阳真火,攻击血海。

若是放在当年,太阳神火是血海的克星。可如今血海威力增加数倍,太阳真火也只能起到防御之用。昊天和祖龙硬生生一击,的确已经有暗伤在身。

不过对付眼前这两人,暂时还撑得住。昊天那边刚一动手,陈玉卿架起佛光,一冲而下,来到尘沙散人对面,一掌挥出,掌心万佛金印,爆出灿烂菩提佛光。

尘沙散人惊呼一声,双手推开,漫天万道黑沙冲出,迎上佛光。

两者轰然对击,再次炸开,佛光搅旋,笔直冲破黑沙,朝尘沙散人的面门袭去。尘沙散人惊呼一声,这才意识到陈玉卿的厉害。

先前他以为陈玉卿不过是个后来之辈,修为再高,哪里比得过他们这些上古时代的大神通者。但是一招动手后,尘沙散人见佛光极为凌厉。

赶忙扬手一撒,天空一声炸响,一股黑风,席卷数万里,推动无数云雾,从天空直扑而下。天地间骤然一暗,冰冷至极,水波翻滚。

好似夜幕降临,但天空没有半点星辰,全是乌压压不见光芒的黑风。每一道风刮过,直接将大地撕开万条沟壑,风浪涌起,全部击向陈玉卿。

陈玉卿背后升起一棵大菩提树虚影,放出漫天佛光,黑风正好迎面而来。一撞上菩提树,树身爆出万点金星,四面八方飞射,陈玉卿心脉瞬间一凉。

“三昧神风!”陈玉卿惊觉这风竟然是先天神风,连忙做不动金刚印。以无相禅光护住周身心脉。大菩提树一颤,任凭黑风如何吹拂,分毫不动。

这黑风乃是尘沙散人凝聚的一点先天巽风,催化万年而成,化作一股有形无形之间的三昧神风。一旦吹出,铺天盖地,不仅可以摧毁世间有形之物。

连人的无形元神,也可以瞬间摧毁。因此,普通仙人若是被吹入心脉,立刻便会身形俱散。

好在陈玉卿定力极高,一察觉到不对,立刻用枯荣禅功,逆反生死元气,将这股渗入心脉的巽风强行逼出。对外则用不动金刚禅,对抗外界有形风浪。

大菩提树洒下佛光,护住陈玉卿。风浪迎面而来,全被菩提树挡住。尘沙散人一看,大喝一声,掌心飞出万道黑色剑气,夹杂着猛烈的三昧神风。

撕裂虚空,瞬间猛扑过来,直直射向陈玉卿面门。陈玉卿双手合十,推动三十七道佛光,好似孔雀开屏一般,面前升起一道佛光云幕。

剑气一冲入佛光,刹那间剧烈炸开,溅起无数金色星点,好似婆罗花一般,徐徐坠落。

云幕岿然不动,迎在大菩提树前,任凭剑气攻击,丝毫无法撕裂佛光范围。二者就此比拼法力,一方不断放出神风剑气,一方以禅功推动佛光抵挡。

两者在大地之上猛烈对抗,掀起无数尘沙动荡,炸响连连。

九霄之上血色翻滚,大地则是黑压压一片,天上地下,同时惊雷连番暴动。血海不断被昊天施法炸穿,失去控制的血水泼天而下,在北极荒原下起红色血雨。

三昧神风被佛光牢牢挡住,神风便贴着佛光,从两侧冲开,扭曲冲上天际。风势过大,竟然将泼洒下的血水,冲击成大片血雾,重新推上天空。

与他们两方声势惊天动地不同,金母和优婆老尼这边,谁也未曾出手。两者互相对视,金母神闲气定。优婆老尼则面色阴沉,她十分清楚金母的厉害。

别看金母现在好似一个柔女子,弱不禁风,那只是她有意藏拙而已。谁要是真认为金母刚刚重生,元气大跌,便因此小瞧于她,那才是愚不可及。

当年,姬轩、水神、火神三人大战金母。金母以一人之力,独抗三人,半年都不落下风。那种声威,即使优婆老尼远在天竺,也遥遥可见。

就算是地母和姬轩战斗时,也没有这样的声势。优婆老尼心里明白,自己恐怕不是金母的对手,金母毕竟已经成道数万年,存在的年代,甚至比比如来还早。

金母曾经释放瘟疫,屠杀中土生灵,十不存一。就算是优婆老尼这样的心狠手辣之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战绩。

她到底有什么手段,谁也不知。对付这种难缠的高手,优婆老尼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过了很久,优婆老尼终于打破沉寂,颇为严肃,抬头向天空开口道:“金母!你我同为女仙,在动手之前,可否问你一些问题。”

金母将黑色长剑放在身后,淡笑道:“你问吧。”

优婆老尼犹豫了一丝,才到:“我很不明白,姬轩明明是你的杀夫仇人,你和他有血海深仇。而我被如来度走丈夫,破坏家业,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其实说起来,你我的经历何其相似。为何你甘愿同姬轩为伍,难道你不顾过去那些仇恨么?”

金母微微一愣,低头笑道:“你不明白!我和你看似经历类似,但是你我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你性情刚烈,不事曲柔之道,实则是外柔内冷之辈。”

“你虽然成婚嫁娶,跟你丈夫短暂生活过,可是你根本没有成为一个合适的妻子。而我,虽然是先天金精所化,本来也是性情刚硬,过去比起你,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但是,我与丈夫一起同修万年,逐渐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妻子。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明白许多,早早就化解掉心中戾气。”

“其实夫妻之道,远非在一起居住那么简单。真正的夫妻,会经历很多事,彼此交流在乎,彼此包容尊重,缺一不可。我在乎他,所以会担心丈夫,丈夫在乎我,同样也会担心我。”

“我和他之间,互相鼓励和支持。我珍惜丈夫的一点一滴,对他好,他才会对我更好。夫妻之间,从没有胜利者,懂得退让,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说到此处,金母想起了很多过去的生活,温柔一笑:“其实当年,我曾和相公一起化身为凡人,行走世间。不使用任何法力,像凡人夫妻那样一起生活。”

“相公会因为柴米油盐而劳作,我则会主持家里一切事物。到现在我还记得,相公出山行商,深夜归来时,被大雨阻路。我冒雨举灯照明,引他归来。”

“相公到家后满脸担心,还因此斥责我不懂珍惜自己,跑去淋雨。我对他的斥责,却甘之如蜜,因为这是他在乎我,担心我。”

“我为他送伞,他会问我累不累。他为我买来衣服,即使我不喜欢,我也会很开心。夫妻之道,就是这么彼此包容和在乎。”

“虽然那段漫长的时间内,我和他曾争吵过,冷战过。但是我在乎他,如果是他错了,我会给他机会,相公也会因此向我认错。我错了,相公也会委婉告诫我,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风浪。”

“所以越发明白,夫妻相处的可贵之处。我明白相公的一切,相公也明白我的一切。我们之间,该争的会向对方争取,不该争得,甚少再争。”

“我接纳了他,同样会接纳他的缺点。相公接纳了我,同样也会接纳我的缺点,所以我们彼此在慢慢改变。我曾经会因为一言不合,和别人动手杀戮。”

“所以上古时代很早之前,那些凡人甚至说我豹尾虎齿,蓬发戴狌,是个可怕的瘟疫杀戮怪物!但是后来我成为妻子后,改变自己,变成了现在的女仙。”

“可换做是你,优婆罗陀,你会为了丈夫,而改变自己么?你嫁给孔雀王后,可曾成为一个真正的妻子?你可曾在乎他的真正想法?”

优婆老尼言语一滞,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愣愣的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这就是你不在乎那些恩怨的原因?”

金母落到地面,一步步走到优婆老尼对面:“是,也不是!我为什么和姬轩合作,有很多原因。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只要相公能复活归来,那些过去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

“我和你经历相似,虽然都有丧夫之恨,但是我经历的更多。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有时候,仇人很可能未必是仇人,恩人也未必是恩人。”

“世上之事,哪有非黑即白?修炼到你我这种地步,其实有时候,糊涂一点更好!不必什么事都要追出个原因。你不懂曲柔之道,也不清楚夫妻之道。”

“活了几万年,你还是那个自持身份的梵仙,即使你嫁给了孔雀王,你也依旧没有看清你的相公。你从未改变过,也从没有试着成为一个妻子。”

优婆老尼羞怒否认道:“不可能!我是他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我和他成婚,在静修林住了那么久,我了解他的一切。”

金母反问道:“那为何,最后孔雀王会独自离开?或者我问一句,你们成婚后这段期间,你可曾和他互相包容对方的缺点,交流过心声?”

“甚至——你会为了他,而改变自己?”

优婆罗陀被问的哑口无言,她很想否认。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成为妻子后,何曾改变过?她只是简单的认为,夫妻只是住在一起而已,时间会慢慢改变一切。

然而她自己却从未改变,在那段短暂相处的时间里,自己从来没有和孔雀王吐露过半点心声。孔雀王曾多次求-欢,自己也以清净修炼而拒绝。

与孔雀王相处的很多细节,面对各种选择与处事方式,自己和金母却完全背道而驰。金母和自己的经历看似相同,但是完全又不同。

若是其他凡人这么说,优婆老尼会让他永远闭嘴。但金母如此说,分量便完全不同,难道真的是自己从未改变?

想到这里,优婆老尼争辩道:“可是他背叛了我,他无情的抛弃我去出家。甚至帮助如来,和我动手!”

金母又反问道:“哦?他和你每次动手,可曾伤过你半点?我依稀记得,如来的大弟子们,后来都修成了罗汉之身,法力通天,可以随时解脱离去。”

“其他弟子纷纷前后飞升,追随如来。唯独他好像并没有,一直留在世间。那么——他在等什么?”

“而且,修到他那种境界,怎么会被毒物所伤?就算是我的瘟毒,也不敢说有必胜之机。你那点毒,竟会伤到他?再有一点,你当初以清净修炼,拒绝和他行夫妻之道。”

“那么他为了追寻更广大的道,邀请你和他一起再修,你为何又拒绝了?”

优婆老尼面对接连三个问题,想要解释争辩,可是话到嘴边,却支吾着:“我——我——我是想——”

金母打断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曾见过如来。如来也曾告诉我,他所传一切法门,都是应世人以因缘请教,他才会开口说。如来说自己本有个机缘,可以传下在家夫妻修炼之道。”

“可是,因缘不足,白白错过机会!如今仔细想想,这个因缘,会不会是你当初答应了孔雀王,如来就会传下此道?而你和孔雀王又能做夫妻,又可继续修炼?”

“换言之,你当初若是给他解释的机会,会不会事情便截然不同?说不定,你和他早就是天人羡慕的眷侣?”

优婆老尼一听此话,如同惊雷一震,愕然失色。

到了此时,金母忽然抿嘴一笑:“你走吧!别来参合这趟浑水。等你想通了,就撤掉诅咒,飞升离开吧,这里是个是非之地。”说完,转身离开。

优婆老尼满心的愤恨,瞬间瓦解,紧紧捏住拂尘,不甘到:“为什么!为什么不打?你可以杀了我的,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力量很强大。”

金母转身笑到:“万年以来,你争得不过是一口气而已。你该报的仇,早就报了。你现在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我刚才已经给了你理由。”

“你现在已经没有斗志了,我又何必和你动手。你走吧!地母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要和她合作,不然,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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