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皮糙肉厚,不及真正的公主精贵,父皇就别操心了……”路遥道。
这话,路显荣听着心里不舒服,便道:“你身上穿的,赐下的东西,也不少,怎么也攀比起来?!”
“攀比?!”路遥道:“不是我与她们攀比,是他们与我攀比,现在是我与她们掰扯这事吗?!是她们算计我的银子,还有,还有,这三瓜两枣的算什么?!比她的用度,算个屁!”
路显荣听她说话这样难听,见她十分生气的讽刺嘴脸,便道:“她有的你也有,是你自己不穿,非要穿这样不伦不类……”
“谁叫我是野种呢,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穿的再好也不及长公主精贵,现在这样倒是省事了,省得她见我穿了精贵衣裳,还要骂我是土包子……”路遥冷笑道。
“谁说你是野种?!”路显荣道:“这混账话不许再提。”什么穿上龙袍不像太子,都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这个丫头,激动起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路遥冷哼了一声,她也知道这话扎了路显荣的心了,怕是不喜欢听的,可她偏要说。
她不信,一国之君,会为了这点银子大动干戈。但是长公主今天扎下的这根刺,算是在路显荣心里排上号了。
不管银子多,还是少,怕是路显荣以后会更加防范自己。
长公主见路遥越说越摆脱了嫌疑,父皇虽然嘴上嫌弃着,但是却是维护的意思很明显,她心中嫉妒的不行,却又怕真的被路遥就这么绕过去了,道:“……父皇,她在撒谎,你不要信她。”
路遥红了眼圈,不撒泼了,开始装可怜,道:“长公主为什么总是这么说我,我撒什么谎了,长公主有贤妃疼爱,有永宁侯府给东西,只怕永宁侯府就算没了,贤妃就算死了,身家也是给了公主的,公主的身家,岂止百万两,千万两也不多,为何偏偏说我有百万两银子呢,我倒是想有,我偷去啊?!”
长公主脸色一变,看路显荣虽然面不改色,但心中却还是慌了,道:“……你不要胡说,在说你的事,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本来就是嘛,我都听宫中小鬼说了……”路遥道。
“你,你,你……诬赖人!”长公主脸色难看道:“……若不然你去搜我宫中。”
“我搜你做什么?”路遥道:“动不动就搜人,自搜的,又不是抄家灭国了,自己乱起来,像什么话?!明明这么多钱的人,为什么非要将我的莫须有百万两放在眼里,盯着不放呢?!说来也是,永宁侯确实贪得无厌,恨不得把国与家的土地全给圈成自家的后院,自然不嫌多的,我的莫须有百万两也是多多益善了……”
长公主气的脸色铁青,手都在抖着,扑嗵一声跪了下来,磕着头道:“……父皇,她扯远了,她在泼儿臣脏水啊……”她刚刚掏了五万两出来,若真如路遥所说有千万身家,那她掏五万,算个屁,在路显荣心中,她成什么了?!
“外祖已经死去,母妃也已入土,儿臣不议长辈之非,他们确实有做错事,可是不该,不该由她这样污蔑他们……”长公主道:“……儿臣愿意自搜寝宫,若真有千万银子,儿臣愿自裁于陛前!”
“自裁?!”路遥道:“说这么严重做什么?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了吧,你没有千万,我也没有百万,就别各自咬对方一嘴毛了……”
长公主到这一步,哪里肯轻易放过她,道:“我自然没你的银子多,你有百万,是确定的,我只说你,你说你没有这么多,银子呢?!是不是给晋阳了……?!”
路遥道:“这话是怎么说?!”
“谁不知晋阳出了反贼?!”长公主道:“父皇真的该好好查她的账,也许,她与反贼就是一伙儿的。”
路遥心中咯噔一声,心道,果然这句才是重点,银子都是小事,但这一句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因为这是每个人心中明了的东西。
路遥呆呆的站了起来,道:“……没想到不光要银子,还要人命啊,长公主,你恨我,因为贤妃和永宁侯恨我,我也不冤,但没想到,说我有银子只是由头,要我的命才是真,我的确是在晋阳长大的,这一点没什么好辩驳的,晋阳的确叛了,你非要说与我有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自证清白……”
她看着路显荣道:“……父皇,查账吧,就算死,我也想死个明明白白,不能由人这么不清不白的污蔑,”
路遥咬着牙,红着脸,瞪着长公主道:“……想要人命就直说,这样栽赃,令人不齿。”
路显荣好半天没说话了,只是看着路遥。
路遥看着他,委屈的道:“……父皇,外面有人说,我是南朝廷的野种,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你生的?!”
路显荣道:“谁在胡说,不过是因为你生在民间,才有这说法,但你确是我的女儿无疑。”
“那我就放心了,外面说多了,我都快以为这是真的了……”路遥喃喃自语着道:“弄的我以为,我真的不是……”
“好了,一点风言风语,也听进耳朵里,当了真?!”路显荣道。
“我当真,是因为我小,长公主呢,外面胡说的话,她不也信了嘛,可见脑子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什么百万银子,什么送去晋阳?!我直接把她打包送去晋阳,还值钱一点……”路遥不满的道。
“父皇,她在狡辩,混淆视听!”长公主磕着头道:“你不能这样包庇她……”
长公主流着泪道:“……她真的有问题,真的很有问题啊,父皇,查她,一查就知道了……”
废话,她有问题,路显荣当然知道。但是不到查的时候,突然被她叫破,闹成这样,只怕路显荣也下不了台阶。
路遥知道现在路显荣不动,不是因为她受宠,也不是因为她幸运,而是因为她看清局势,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动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