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A大北门美食街的一家火锅店,里面热热闹闹的坐了好几桌人,男女老幼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不过有一桌从开始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这是一桌年轻又有活力的客人,其间还不乏容貌昳丽者,看着就能让人冒出秀色可餐四个字。
这一桌不用说,自然是打算进行最后一次聚餐的叶言夏周锦蔺他们,相当于上一次的聚餐,这次比上次少了杜子凌胡栋虹与尹瑶瑶三个人。
杜子凌与胡栋虹领了毕业证的第二天就回家了,尹瑶瑶学校礼仪部有事情,所以就剩下叶言夏肖宁婵林羽枫他们九个人。
不过年轻人,伤春悲秋不是他们的性格,对酒当歌才是他们的人生态度,从众人落座开始,彼此间的聊天说笑就没有停过。
作为当代知书达理的大学生,叶言夏他们虽然一直在聊天,但是很注意周围的环境,所以说话都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所以周围的众人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只能伸长耳朵八卦兮兮地想着听两句。
作为九个人里面唯一一对情侣,不给众人撒一下狗粮怎么能算与众不同。
叶言夏夹过汤锅里的菜,蘸好料,放到肖宁婵碗里,“吃的东西,不要一直聊,这个烫,吃另一个。”
“哦好~”肖宁婵应一声继续跟凌依芸说话。
叶言夏无奈,看了看滚烫的汤锅,低声询问:“想吃什么?”
肖宁婵终于看一眼桌子,随口道:“想喝点汤。”
叶言夏拿过她的碗舀汤。
尤书锦一副没了看的模样抗议:“叶子你真的是没下限啊,平时人狠话不多,一到知了面前就成了二十四孝男友。”
一直跟肖宁婵聊天的凌依芸也忍不住对肖宁婵道:“你还是专心吃饭吧,学长一直在喊你的。”
从开始就一直在向室友八卦而冷落了男朋友的肖宁婵终于把目光放到旁边的人身上,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看他的碗,起身夹菜,然后放到叶言夏面前,“来,多吃点。”
众人晕倒。
肖宁婵笑眯眯看他们,“羡慕你们自己找去,找不到就活该吃狗粮。”
“知了妹子你这个太狠了,最毒妇人心。”
肖宁婵冷笑看他,身子往叶言夏方向斜点,用大家伙儿都能听到的语调说:“山羊学长说我狠毒。”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睁大眼睛,随后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杨立儒。
叶言夏把视线转向斜对角的杨立儒身上,杨立儒张大嘴巴,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忙不迭摆手摇头,“不是啊不是,叶子我没有这样说。”
“他说啦说啦,最毒妇人心,就是说知了妹子。”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加一把火。
杨立儒又气又怒地瞪众人,你们都想让我被灭口是不是?
众人纷纷抬头往天,我什么都没有做。
“看来某人是不想……”
“想想想~”杨立儒瞬间怂下来,“叶哥,您大人有大量,我就是随口一说。”
叶言夏眼神一扫,杨立儒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讪笑看肖宁婵,“知了妹子想吃什么?学长为你服务,想吃什么随便说!”
肖宁婵被他的谄媚弄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忙不迭拒绝:“不了不了,你还是正常一点吧,我自己来。”
“那您还生气吗?刚才我说的是那些恶毒婆婆,您是仙女下凡,心地善良着呢。”
众人呕吐状,喊话:“你要不要脸?别恶心我们了。”
杨立儒正襟危坐,义正言辞道:“我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一个个不懂我胸中有沟壑。”
秦可瑜忽然抿嘴笑,凑到凌依芸耳边小声又猥|琐地说:“沟壑!”
凌依芸脸颊发烫,既羞又怒地打一巴掌她,“你要不要脸?大庭广众说这个。”
秦可瑜看一眼桌子旁的男生,也觉得有点儿羞耻,自己还真是百无禁忌。
说说笑笑的一餐饭结束,这次众人没有去唱歌,而是回学校,带着一堆小零食坐在操场上聊天玩游戏。
月光下的年轻人,青春又美好。
六月二十七号,A大校园看着与以往没有差别,可是有些人知道,在这天,一群脸庞依旧稚嫩的年轻人离开了这所学校,离开了他们学习生活四年的母校。
肖宁婵站在宿舍外面的走廊,看着楼下车来人往,忽然间也惆怅起来了,大学的毕业很多时候就是“别时容易见时难”,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再见不到一面了。
凌依芸从宿舍出来,看到室友怅然若失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认识差不多两年,好似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
“不去送送学长?”
肖宁婵转头看她,哭笑不得道:“他后天就回这里了,不要说得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样。”
凌依芸纳闷,“既然这样你怎么这个神情,还以为舍不得学长毕业呢。”
肖宁婵看向楼下郁郁葱葱的绿树,轻声细语:“不是,忽然间觉得毕业挺伤感的,两年后我们也这样,悄无声息就离开了。”
凌依芸惊奇,“没想到你也会这样,还以为你都不在乎呢。”
“喂,”肖宁婵抗议,“别把我说得没有感情一样。”
凌依芸摇头,解释:“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说你一直挺乐观的,得过且过,还有两年的事你现在就想了。”
肖宁婵轻轻蹙眉,沉思状,随后举在脸颊旁边的手往前一晃,“对哦,还有两年呢,不急不急,到时候再伤感。”
凌依芸听言哭笑不得地看她。
肖宁婵心情豁然开朗的样子,思绪也渐渐活络起来,八卦兮兮地看旁边的人,“你跟书法怎样了?”
凌依芸害羞地看着前方,小声地说:“就这样吧,就聊天,偶尔走走。”
“还没有在一起?”
凌依芸摇头。
肖宁婵想了想,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是这样的,先聊聊,认识认识,然后如果都觉得对方不错,就在一起了。”
凌依芸点头,轻声道:“其实他挺好的。”
肖宁婵略显惊讶地看她,而后抿嘴轻笑,看着远处的天空轻声细语,“好就好,好彼此间才会有故事。”
凌依芸听言没有再说话,而是跟她一样看着远方蔚蓝的天幕发呆。
叶言夏回到家,叶爷爷叶奶奶都很高兴,周清婉看着人浅笑,“回来啦,毕业了。”
叶达博则看着人不说话。
叶言夏看向四位长辈,认真道:“嗯,毕业了。”
周清婉献宝似的说:“给你买了个蛋糕。”
叶言夏不明所以看她,周清婉卖关子,“等会儿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叶言夏也不再问,拖着行李箱往楼梯口走,“我先回房了。”
“快去帮儿子把行李箱拿上去。”周清婉开口。
叶达博下意识起身,叶言夏转头看他们,“我自己可以拿。”
叶达博动作一顿,周清婉也忽然反应过来,儿子大学毕业了,距离上一次拿行李箱回来都还是高中的时候。
看着毫不费力就提着行李箱上楼的孩子周清婉心里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蹭一下子儿子都大四毕业了。”
叶达博一如既往的直接:“那不是很好,毕业出来就可以正式帮忙管理公司了。”
周清婉优雅地翻一个白眼,吐槽:“就想着你的公司,儿子多少时间都被你压榨了,你说,从他大学开始,十八岁都不到啊……”
叶爷爷与叶奶奶听着儿媳妇教育儿子的话,抱着手乐呵呵地笑,有时候吵吵闹闹更像一个家。
叶言夏大学毕业,作为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任庄彬与程云墨自然不会缺席,三人小群一打开就是一大串的毕业快乐,外加三个炸烟花。
叶言夏看着满屏下来的毕业快乐无语,问两人是不是太无聊了,就大学毕业弄得跟做了什么大事荣归故里一样。
荣归故里:这是仪式感懂不懂,哥哥们记着你呢。
待归:就是,你去年就没有记住我们。
叶言夏无语,飞速打字过去说去年你们一毕业就跑回来了,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们两个就来我家了,哪里有给我时间准备。
荣归故里:借口,当时肯定忙着追知了把我们都忘了。
待归:所言极是。
叶言夏无力反驳,想了想,转发消息给肖宁婵,在学校的肖宁婵看到消息抿嘴一笑,飞速回复:问他们毕业祝福重要还是我重要。
叶言夏忍不住感叹女友反应能力实在是快。
盛夏:你们毕业祝福重要还是知了重要?
任庄彬与程云墨摸摸下巴,那当然是弟妹重要啊,毕业祝福有没有无所谓,知了可是只有一个,不赶紧追到手等会儿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荣归故里:算了,这次放过你。
待归:两年后记得。
叶言夏在心里默默吐槽:两年后你们研究生毕业还想着这个毕业祝福,幼不幼稚啊。
盛夏:一定。
所以说呢,除了女人口是心非,很多时候男人也是。
因为时差问题,任庄彬与程云墨在学校那边还有事要忙,所以也没有跟叶言夏聊多久,说了会儿就陆续下QQ了。
叶言夏终于得以专心致志找女朋友聊天,问她吃饭了没有,今天打算去做什么,下午图书馆写作业还是睡觉。
肖宁婵:嗯嗯,跟室友打饭回来了。
肖宁婵:写作业,还有两份期末作业。
肖宁婵:你吃饭了吗?
叶言夏忽然想起现在是中午,自己还没有吃饭的,于是起身下楼,回复说准备吃饭。
肖宁婵知道他回到家应该是许多事要做的,于是让他有事赶紧去忙,自己认真吃饭。
叶言夏应一声,把手机放下,刚下楼梯就听到周清婉的声音,“刚想让小芳上去喊你,吃饭了啊,在学校吃了吗?”
叶言夏摇头,回来自然可以吃饭,为什么要在学校食堂吃那些不怎么好的饭菜。
周清婉满意点点头,“那就好,今天一大早让李婶出去买菜了,这些豆角青瓜是我们后院自己种的那些,赶紧来试试。”
叶言夏惊讶:“那些都可以吃了啊?”
周清婉点头,“早就可以了,你一直不回来,我们吃过好几餐了。”
初春的时候叶奶奶觉得后院还有许多空地,想到李婶每天都要出去买青菜,而现在的青菜或多或少有农药残留,所以想着自己家种些菜,她自己也有点事忙,因此后院一块空地现在成了菜园了。
叶奶奶看着他乐呵呵笑,“过些天玉米熟了,煮玉米吃。”
叶言夏用力点头,自从家里建了菜园子,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五谷杂粮什么都不分了。
一家人落座,叶达博很自然道:“周一一起去公司上班了。”
周清婉也开口:“嗯,这两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叶言夏看向父母,“下午我要去同学那,晚上在蓝纪那边住,明天……明天在家,后天出去,星期一我会去公司的。”
四位长辈都看他。
周清婉轻轻地叹口气,类似于妥协的语气说,“你也二十几岁,自己决定。”
叶言夏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周清婉拿出小蛋糕,叶言夏看着蛋糕上面“毕业快乐”四个字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妈妈还是挺小孩子脾气的。
周清婉看到他这个样子严肃脸,“你这什么表情,特意为你定制的,快点切蛋糕,我给你拍个照片。”
叶言夏无奈,拿起刀切下去,等切好蛋糕家族群里面就一大堆消息了。
叶言夏翻了下消息,无可奈何地看向他妈,“我是大学毕业,要不要这个也发出去。”
“你赵姨跟柳姨都说这个蛋糕好,等彬彬阿墨回来,她们也要买。”周清婉心情很好地在群里跟姐妹唠叨。
叶言夏无奈,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吃蛋糕,并且给女朋友报备一下自己的糗事。
肖宁婵:哈哈哈哈哈哈。
肖宁婵:我高中毕业我爸妈都没有给我买。
叶言夏:好的,你大学我记住了。
肖宁婵看着消息无语,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肖宁婵:大可不必。
叶言夏:需要的,不能厚此薄彼。
肖宁婵觉得这人是在报复自己刚才嘲笑他,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挽救了,忧伤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