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有事,在操场呆了一会,又相跟着回到医院,刚进病房,哥就急急慌慌地说;“就说出去找你们里,这两天只顾妈的事,也没顾得上爸,刚才大夫来了,说爸的住院号上面余额不足,让马上再继存点钱,否则今晚的药都要停了,还有,大夫说,父亲年龄大了,骨折自然愈合时间长、愈合效果不好,建议还是做手术、换骨骨头。”
“哥,关于如何治疗,咱们不懂,都听大夫的,钱的事,你和嫂子不用管,我和彩云想办法,你们只管照顾好父母就行,彩云这有三万元钱,先交上再说吧。”
哥看了一眼彩云,眼着满是内疚和感激,做为一个农村汉子,一年到头,他辛辛苦苦的劳作着,他的劳作除了换来全家的温饱和三个孩子上学的费用,再无一点节余!父母生病,却需要没毕业的弟弟和未过门的弟媳费心,做为哥哥,他除了痛恨自己无能外,再也没有其它办法。
三人进了父亲病情,彩云把钱交给嫂子,让嫂子下去交费,看到彩云带回的厚厚三沓子钱,差不多有三万吧,一直绷着脸的嫂子,脸色也好看多了,拿了钱,哥嫂两人一起下楼去了一楼收费处。
母亲还一直昏睡着,哥嫂走后,两人陪着父亲说说话。
这个操劳一生的老人,看着儿子和未过门的儿媳,不停地叹气,因为拖累孩子而万分心痛。“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好好的,也能照顾你妈,现在不但照顾不了你妈,还得你们照顾我,老天爷真的不长眼,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呀!”
“爸,你别想太多,谁家不遇上点事?谁家没有个坎?是坎都会过去的,我们还年轻,都能挣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哥给我说了,说你妈昨天做开颅手术了,我问花了多少钱,你哥说没多少钱,做这么大个手术,会没多少钱吗?阿豪,你给我说实话,到底花了多少钱?”
“爸,钱的事,你别管,这不还有我和彩云吗,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给人家设计了一张图纸,就挣了五千块钱,多设计些图纸,这钱不就挣回来了,好了,好了,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了。”
“阿豪,爸知道你说这些都是宽我的心,你放心,爸没事,我只是心疼你和彩云,在城市生活压力大,不仅帮不上你们,家里还出了这么大事,让你们操这么多心。”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早些睡吧,医生让你多静养、多休息。”
“好,爸都听你的,你们辛苦一天了,也早点休息吧。”
交过钱,曾豪让哥嫂先回去,家里三个孩子让邻居帮忙看着,嫂子一直不放心,说回去把孩子的姥姥接过来帮忙照看着,她好安心在医院照顾父母。
曾豪在病房内的地板上铺了个席子,睡在父亲旁边;不放心母亲,也在三楼母亲病房的地板上也铺了个席子,晚上彩云守着母亲。
跑了一天,好累,躺在老人身边,看着昏迷的母亲,彩云辗转反侧!
因了父母这场病,他们早早背上了一身债务,以后的路该会更艰辛,她不知道她和曾豪该怎么撑下去……
第二天天一早,她还未醒,哥哥嫂子己经来了,送来了家里煮的咸鸡蛋,还有从外面买回的油条、豆浆。嫂子的脸上有了笑容,说话也比昨天柔和客气多了,她想肯定是因为她昨天带回来三万元钱的原因,她不怪嫂子,贫困的家、贫穷的亲戚朋友,她确实是无能为力的。
几天来,舅舅、姑姑、表哥、表姐没有一个人来医院看看,他们都是被借钱借怕了,亲情抵不了那无底的洞。
吃过早饭,曾豪很是急躁,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父亲安慰道:“阿豪,你和彩云出去转转吧,这有你哥和嫂子呢”。
“那我出去转转,一会就回来。”曾豪拉着彩云走出医院,沿着昨天晚上相反的方向走着,她理解他,这个时候,他不愿走进学校附近,不愿见到往日的老师和在县城的同学。
他们往郊区的方向走去,那边有一片林子和一条河,没有住户,很是荒凉。
上学时,每当学习压力大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他们都会一起跑到那里,站在林子里对着河水吼。
到了林子,曾豪道:“老婆,我累,你坐在草地上,我躺你身上躺会。”
曾豪把头靠在她腿上躺着,闭上眼,她用手触摸着他的脸,道:“哥,该刮胡子了。”
“不想,”他轻声道,她的手突然感到潮湿,低头一看,有泪水在曾豪的脸颊,这么多年来,这是她是第二次看见他流泪,她一直觉得他是坚强的、无所不能的,原来男人有时也是如此的脆弱,她心疼极了,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
“哥,人生就是这样,坏事能砸向你,好事也会降临你身上,坏事过后就是好事情,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难过了。”
“嗯,我知道的,但好事什么时候过来,我却看不到影儿,宝贝,我累了,想睡会,这几天都没睡着过,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着。”
“睡吧,躺我身上睡会吧。”
曾豪不再说话,头枕着苗莉的腿,慢慢的呼噜声起,苗莉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腿很是酸麻,她不想换一下姿势,怕惊醒了他,他太累了,太紧张了,他需要休息!
她拿起他的手机,看着时间的秒针一下一下跳过,再看着分针一下一下跳过。
滴滴的信息声响,是他手机上的信息,看着他睡的这么香,她不忍心叫醒她,打开了信息来看。
“阿豪,我到医院了,你在哪?”再一看,发件人竟是张馨悦!
“怎么是她?她怎么知道他父母病了,她怎么来了?”彩云心里万分疑惑!
不,我一定要问问曾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用力的推着他。
“媳妇,我好累,让我再睡会,怎么了,你推我干吗?”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还有心思睡?我问你,张馨悦怎么知道父母生病了,她怎么来了,你告诉我!”彩云气呼呼道。
“馨悦来了?她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曾豪道。
“你自己看信息。”彩云赌气的把手机扔给他。
“媳妇,你甭生气,听你老公我给你解释,昨天上午,医生让先给妈交五万元钱,下午好做手术,我和哥把家里能卖的都卖的,亲戚间能借的都借了,才凑了二万元钱,那天在电话里我都给你说了,后来实在没法,我跑到我们村曾胖了那借了三万,媳妇,你不知道,曾胖子我们俩从小就是同班同学,小时候我在班里成绩好,他成绩差,老师经常数落他,让他向我学习,他心里一直对我恨恨的,那天去借钱,你不知道他有多嚣张,他说老天有眼,竟有这么一天,让他这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考上大学的好学生,竟来求他这个坏学生、问题青年,这个,我能忍,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呢,何况咱一个农村的穷孩子,关键是他这钱咱用几天可以,或者是十天半月也可以,时间再长利息付都付不起。”
“好,好,好,这我都理解,关键是,这和张馨悦有什么关系?”
“媳妇,那天虽然凑够了五万,妈当天手术不用担心了,但父亲的医疗费还没着落,我当时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让你快点回来,根本没想到你会去借钱,更没想到,彩云和美娜如此侠义,竟借给咱三万元钱,我当时把同学和朋友想了个遍,唯有馨悦还能帮咱,所以就给她打了电话,什么也就说,就是说父母病了,住院了,看她能不能暂时借我点钱。”
“唯有謦悦能帮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难道是官二代?富二代,有用不完的钱,等着你去借!”
“媳妇,我说了你别生气了,其实,馨悦,她,好慢远大集团张致远的千金,名符基实的富二代。”
“啊,怎么会这样,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们同学四年,我一直不知道,我也是因为上次敬老院的设计项目才知道的。”
彩云怔住了,她不知道该说好什么,她心里突然好乱,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说到张馨悦,她的心就好乱好乱的。
“好了,好了,媳妇,她是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比尔盖茨的女儿,不还是和咱没有什么关系吗?咱只不过是遇到难处,希望人家帮咱一下,我当时只说看她方不方便借我些钱用,如果方便,让她打到我卡上,没知道她会来?”曾豪用力的抱紧彩云,似乎这样,才能证明只有他们才是最亲的,别人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宝贝,听话,别生气了,走,咱回去,竟然人家来了,毕竟是同学,总不能不见吧。”
曾豪拥着彩云,朝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