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豪骑着那辆后面无座的山地车跑到学校时,张馨悦早等在了校门口!
张馨悦与他同班,他是班长,她是副班长,当他到校学生会任了学生会主席,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也进了学生会,并且任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四年来,张馨悦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远比他和彩云在一起的时间要多的多。
她像个影子一样,在校园内,他到哪,她总能跟到哪,除非他去厕所,她是跟不进去的,哪怕他回宿舍,她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往他们男生宿舍跑,不过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好的搭档,在班级事务和学生会的事务中,她确实帮了他很多!
看见张馨悦,曾豪不禁感慨,人和人是多么的不同,女人和女人更是多么的不同,比如彩云,瘦瘦弱弱,娇小可爱,让他每每看到都心生怜惜,柔情蜜意如涟漪般从心底荡起,让他不由得想去疼她、爱她、保护她!而馨悦,虽五官端正,人可谓漂亮,高高的,也算苗条,但那种结实,那种健康,总让他有种哥们的感觉,与她在一起,他常忽略了她的性别,她的强势和自立,让他觉得她是不需要男人痛爱,不需要男人保护的。
看见骑着单车满头大汗的曾豪,馨悦忙迎了上来:“刚才去你宿舍找你,他们说你搬走了,怎么会搬走了?”
“不搬走咋办,总不能还让彩云还挤你宿舍住吧,好了好了,我都快热死了,不是说辅导员找我吗,啥事,快说?”
“看你这汗出的,走,走,去校门口那家冷饮店喝杯冷饮再说。”
进了有空调的冷饮店,这凉爽的感觉和外面简直不是一个世界,两人点了两杯冰镇西瓜汁。
曾豪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一杯冰镇的西瓜汁下肚,这浑身的毛孔都觉得是凉的,舒服极了。
而馨悦却拿了吸管,一点一点慢慢的吸着,这让急脾气的曾豪既着急又想笑。
“就你这速度,半个小时也喝不完,喝着说着吧,快说,辅导员找我有什么事?他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还要你来传话。”
“怎么一声不吭都搬走了,搬的这么突然,搬哪去了?”馨悦岔开话题,对他搬走的事不依不饶的问道。
“搬就搬了呗,难道还得给你打个报告?给你汇报汇报?这不彩云毕业了,工作的事也没着落,总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馨悦不说话,好像早知道答案,只不过通过他的口再印证一下,低着头从杯子里取出个冰块,放在嘴里使劲的咯吱咯吱的咬着。
“别磨磨叽叽的,快说,辅导员找我到底啥事?”
“噢,我下午见到辅导员了,他问我见到你没有,说有事找你。”
“那你问什么事了吗?”
“他说咱们系的潘明毅潘主任让他找你,让你明天去见见潘主任。”
“唉,这绕了一大圈子,这怎么又绕到潘主任那去了,你发个信息给我说一下不就行了,明天的事,你明天告诉我不也行,你这人一向利利索索的,今天怎么这么磨蹭?”
馨悦仍然低着头吸着西瓜汁,看她这样,曾豪站起身,道:“好了,好了,你慢慢喝吧,我还有事,得走了。”
一听他要走,馨悦仍掉吸管,端起杯子,抑起头把一杯西瓜汁咕咕咚咚倒进嘴里。
“好了好了,你也喝完了,咱一起走吧。”曾豪说道。
“等,等一下,我肚子疼。”
“开什么玩笑,喝一杯饮料肚子就疼了,你这身体,天天结实的像头牛似的,怎么突然间成了娇小姐了?”
“我,真的疼。”馨悦的表情很是痛苦,空调的冷风直对着她的方向吹着,而她的额头却有丝丝汗珠沁出。
看来她是真的肚子疼,曾豪顿时慌了,抱起她冲出冷饮店,把她扶坐在山地车的前梁上,飞奔着向校医院跑去!
曾豪在校医院医务室的走廊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心里既着急又纳闷,想想平日里这馨悦像个假小子一般,蹦上蹦上的,极少生病,这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一杯饮料喝下去,就疼的满头是汗,这是什么病?这也太奇怪了吗?
新搬了家,楼上的邻居彩云一个也不认识,屋里连个解闷的电视也没有,她肯定分分秒等着自己回去!想到这,曾豪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医务室,正要推门进去,却看到医生从医务室出来,慌忙迎了上去,道:“大夫,她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吗?”医生没有回答他,反倒问起他。
“不,不,不,不是,同学,同学,同班同学。”好似怕被人误解似的,曾豪连声解释道。
“噢,是同学呀,那算了,她没什么事,吃过药了,再躺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听医生说没事,曾豪心里轻松多了,迈开大长腿,跨着大步子向楼梯口冲去,下了楼,才想起竟忘了给馨悦说一声,又慌着折回来,跑进医务室,冲着馨悦道:“医生说你没事,躺会就能回去了,呆会你自己回去吧,我得走了,彩云还在家等着我里。”
一个家字,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不知是心疼,还是胃疼,身子不由的蜷缩成一团,脸色更加苍白,“你,你就不能陪我一会?”
“嘿嘿,其它任何时候都行,但今天不行,真是过意不去,我走了,有事明天咱再说。”曾豪话音未落,人已走出了医务室。
空荡荡的医务室只留下馨悦,泪水如决堤般,伴着委屈,顺着脸颊一串串往下淌!
中午的时候,她去到他宿舍,就已经知道,他们找好了房子,要搬走了!这消息让她一时蒙了,四年来,她一直欺骗自己,她一直认为,只要他还在学校,还在宿舍,只要他们还没有住在一起,她就有机会!而如今,他搬走了,真的搬走了,是和彩云一起搬走的,她心里只觉得堵,堵的连呼吸都不顺畅,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她想见到他,她想留住他!
他终于来了,然而他那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心里害怕!
每次来例假,她就有痛经的毛病,医生反复交代,在这期间一定不能吃凉的东西,特别是冷饮,一定不能吃!
她怕极了他走,好像这一走他再也不会回来似的,早上来了例假,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把一杯带冰的西瓜汁一饮而尽!
她喜欢他什么?是他那酷似黄日华的长相?还是那乔峰般豪爽仗义的性格?她不知道,只知道当她第一眼看到他,像一棵种子般,他就长在了她的心里,四年了,早长成了一棵大树,要想忘掉,除非把她心里的那棵树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挖出来,然后再一个一个杀死!
昨晚,她见到了彩云,她没想到,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竟是如此的娇弱、如此的漂亮,那精致小巧的五官,连她看了都喜欢,别说男人了。
她把她带回宿舍,看着她因为劳累而早早的沉沉的睡去,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是我搭档,我哥们。”曾豪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遍遍回响,在他心中,他原来只把她当哥们看,这,深深的深深的刺痛了她!
她穿起睡衣,在黑暗中,如幽灵般,坐在彩云的身边,盯着这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比我早认识他一年,为什么你能得到他的心,而我,而我,在他心里只是哥们?不,我不甘心,我要把你挖出来,把你从他心里挖出来,把我自己搁在他心,永远搁在他心里!
她眼中满是怒火,如果怒火能烧死人,她多么希望能一把把她烧死!
第二天,他课也不上,就陪着她去找房子,老天真是不长眼,竟然这么快让他们找好了房子,而他,竟一刻也不停留,就那么急急慌慌的搬离了宿舍。
她大脑一片空白,疯了的打他电话,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而他,连和她说句话都觉得多余!无奈下,她喝了那杯冰汁,她真的肚子疼,揪心的疼,她以为这样就能留住他,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把她扔在医院,急匆匆的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我不能没有他!”望着曾豪远去的背影,馨悦狠狠的拽着头发,借此来减轻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