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暂时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莫远又想起了当前的处境。
对于琅无邪的那些小举动,他当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此,莫远不禁又想到了邦克前两天与他的交流。
手底下的有些人最近很不安分,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些家伙不安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要一纸调令,这些家伙全都得滚蛋,这幽远飞骑是他莫远的幽远飞骑。
除非有杀戮之神的神谕,否则谁的面子,他都不给。
区区一个琅家的纨绔二少爷,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只是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却显得有些诡异。
问题的关键不是出在琅无邪身上,更不是不出在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身上。
而是莫远察觉到,一直与他齐心协力的邦克,似乎也有了异心。
就在半天前,莫远看到邦克密会一个行迹鬼祟之人。
这本来没什么。
粗糙浅陋的离间手段而已。
问题的关健在于,当莫远试探性的询问时,邦克十分肯定且果断的否定了这样的会面。
这就不得不让莫远多想了。
原本准备好的调令也都留中不发,邦克与其他那几个不安分的不同,如果邦克有了不臣之心,那么他起码可以带走三分之一的幽远飞骑,如此一来,这几个不安分的家伙留着反而能多少牵制着邦克。
让莫远着实有些头疼。
“最关键的是!时机很微妙啊!”莫远紧皱着眉头。
再过不久,公主的大婚队伍就要到幽远城了。
幽远飞骑理所当然的要开道、随行一段,这个时候幽远飞骑出了大乱子,杀戮之神极有可能问罪。
想到这里,莫远越发觉得不对劲。
或许该去见一见琅家二少!
莫远忽然有了这样的一种觉悟,的确现在除了那个和邦克背后接触的人,不知是谁以外,唯一可知的就是琅无邪这个琅家二少,琅无邪与那些幽远飞骑小队长接触频繁,想来是有所图谋。
若是琅无邪的图谋,与他莫远的利益不相冲突的话,和琅无邪达成些许协议,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战神神国与杀戮神国联姻,有点脑子的,都能察觉到,这其中另有诡谲。
莫远也需要为自己多准备一条后路,免得一个不小心,被卷入某些漩涡中,拉一把的人都没有。
还是那片竹林,还是那个竹屋。
楼南摘下身上的黑色斗篷,面上一片雾气笼罩,半露出一张仿佛融化了的面孔。
和邦克见面的,自然是楼南。
而这样惨状的一张脸,也为他的‘可疑行迹’做了掩护。
楼南只是做了一件事,卖给邦克一些他喜欢的特殊···画册。
这种爱好极为隐秘,琅无邪也是因为认识不少幽远城的纨绔子弟,这才意外得知的。
邦克认为自己只是从小贩手里,买了几本无伤大雅的特殊画册,这种事关乎私人爱好,没必要向莫远解释。
正巧落到莫远眼中,却成了别有居心。
原本亲密无间的二人之间,也就生出了些许裂痕。
此时,有琅家的下人来报。
“牛梗先生!幽远飞骑的总队长,莫远来就见二公子,二公子请您到客厅相见!”
“知道了!”楼南一听到这种称呼,就觉得脑仁疼,浅浅的应了一声。
强行将内心的那点憋屈驱散。
莫远既然来了,那就将准备好的大菜端上来。
楼南自己显然没有发现,这种隐于幕后,却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似乎让他有些陶醉,这和以往的他,是决然不同的。
而且,他似乎有些沉醉其中,虽然不是离最初的目的越来越远,却也逐渐有些过份挖掘的嫌疑。
摇身一晃,换了一身穿着打扮。
当楼南来到客厅的时候,琅无邪和一个身材偏瘦,有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相互攀谈中,一个有心示好,一个曲意奉承,正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好时候。
但是琅无邪偶尔言辞闪烁,那个大汉也是油滑无比,这话题终归是引不到重点上去,气氛虽然貌似和睦,变数却尤多。
似乎是看到了楼南,那个大汉便很热络的起身,向楼南打招呼。
“看来这位就是卧牛梗先生吧!久闻先生大名啊!”声音看似豪迈,却又多少带着难以掩饰的优渥之意,显然他在琅无邪面前虽然有些收敛,但是在楼南面前却自认为高他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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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牛梗’二字,更是道出精华,咬字极重。
“客气客气!”楼南职业假笑着。
然后回怼道:“这位就是莫总队长吧!不好意思,这幽远城内杂务繁多,虽然听闻过莫队长的名号,但是至今也没能抽出空闲拜访,实在是我的不是!”
这话的意思,大约便是···他莫远在这幽远城,也算不得什么人物,排不上号。
“不知莫队长来此有何要事?”楼南似乎好不知道莫远的意图一般,很客气的问道。
楼南的二连发让莫远有些气闷,他还想要回怼上一句,却又不好跳过下一句的问题,一时陷入语塞。
半响才狠狠的盯着楼南,咬牙说道:“在下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情!”
“何事?”楼南仿佛习惯性的又摇了摇手中的羽扇。
然后又突然手一僵,将羽扇收到背后。
“结盟!”出乎楼南和琅无邪的意料之外,原本先前还推诿不已,言辞闪烁的莫远却只是在楼南一问之下,便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这显然是莫远,想要通过这种打乱节奏的方式,重新掌握对话的主动权。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掌握主动?
楼南冷笑。
“结盟?结什么盟?为什么结盟?”楼南果断的装糊涂,琅无邪也很配合的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
“这····!”莫远一下有些懵。
这琅家二少不是自己想要集结人手的吗?
怎么,他都主动送上门了,还矜持起来了?
这岂不是像,镖客都勾引上门了,女表子却说自己要守节一样可笑?
“那二少为何又要屡次接见我的属下?”一计不成,莫远索性兴师问罪。
“他们的遭遇我家少爷听了之后屡感伤感,想要和他们联络一下感情,安抚一下,说起来这一方的平安还是多仰仗他们的照顾啊!”楼南一脸正气的睁眼说瞎话。
“你家二少爷有如此丰富的感情,又如此的古道热肠吗?真是笑掉大牙啊!”莫远暗自腹诽。
“那在下便代表属下,对二少加以感谢,只是他们身为幽远飞骑,任务繁重,还请二少以后莫要为他们再添烦恼!”说着莫远便已经起身,摆出愤而退场的架势。
这一句话柔中带刚,似有威胁之意啊!
楼南听出来了,琅无邪自然也听出来了。
但见琅无邪面色一沉冷声道:“本少爷如何做事,轮不到你来教训!”此话一次,一时间整个客厅中的场面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