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箐箐看着那抹纯白衣裳的人,耳边是他无情的话语,心头涌上了酸涩之意,她重复喃喃着:“解释的机会……”她说过的,可是他却不信,他根本就不信她,又何必这么说呢。她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说道:“你只信你自己所见的。”一步步退后,未想背后便是那白花花的墙壁,狠狠的撞上去,可是彼时疼的却是她的内心。
沐逸轩伸出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而后又直直的落下,眸光慢慢变得复杂,又夹杂着一丝痛苦,他将视线从云箐箐的身上移开,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我该如何信任你?让你再一次糟蹋吗!”说到最后已经隐隐带着一些怒意了,我该怎么信任你,让我的信任再一次破碎吗。
糟蹋……听到这两个字,她听见自己的心慢慢的出现裂痕,扶住身后的墙,稳住自己的身形,。
“让你对我信任就是糟蹋吗?”她沙哑的开口说道,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那被瓷片扎破的掌心在白色的墙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血印,尖锐的指甲抠进墙之中,逼迫自己稳住心神。
那信任的最终尽头,原来便是这般的不堪吗。
近年来的心动,变换来的便是这种结果,第一次懂得爱一个人,第一次懂得相思为何物,第一次也懂得了心碎为何物,终不过都是一场梦。
可谓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仿若毒药一般,深深的植入血肉之中,但是自己仍旧一步步的沉溺之中,此毒却是无药可救,深入骨髓,泪水打满了她的脸颊,眼中的冷意一点点的染上了她的眼角。
沐逸轩的瞳孔猛然一收,心脏似被紧紧抓住一般,而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带冷意的话语响起:“箐箐,我本以为你虽然生性不羁,却也不至于做出那等水性……杨花之事,可如今你竟然还和别的男子纠缠不清!”想到目睹的事情,他的心便一片的冰寒。
“我在你心头便如此的不堪吗?你就这么看待我的,你不清楚我的本性吗!我云箐箐虽然为妖,但是根本不会做出这等之事!”她摇晃着头,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竭尽全力的叫着,肩头微微抖动着。
沐逸轩的身影一怔,眸子变得幽深,看着面前那娇艳的女子,他也不希望这事情是真的,可是亲眼目睹了,现在的他如何可以去信。
“妖精多为狡诈。”他缓缓开口说着,似叹气似压抑着隐隐的愤怒。
因为太了解了,始终不愿相信,可当他看到事实时候,也伤的那般的痛,愤怒更是涌上了心头。
她的心头一凉,而后竟然冷冷的笑出了声,那声音凄凄凉凉,空荡荡的回旋在房间里面,竟是让人不由得微微一颤。
“你终究还是在意我是妖吗?”她张口问道,他虽然一直说他不在意,可到底还是人妖殊途,终究不得善果。人和妖,这最终还是他们一直的郁结点,人和妖?突然云箐箐自嘲的一笑。
“此前不是,现在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从前是,现在是,这句话击打在心上,喉咙间涌上了一抹腥味,云箐箐捂住胸口,猛地身子大力的撞上了窗户,发出了巨响。他承认了,他还是承认了。从前的点点滴滴的甜蜜,顿时化为了粉末,只换来楚楚的痛意。身子只微微的发抖,唇瓣已经流失了血色,自脚下泛起了凉意包裹住全身,本来就是冷血动物,她此时的温度却变得越发的低。
突然,她牵扯出笑容,那笑容如此苍白,却也如此心惊,直到后来在沐逸轩的脑海之中便一直盘旋不去,因为他看到了她嘴角的那抹绝意,心头猛然一跳……
她深深的洗了一口气,而后一双通红的眸子看着沐逸轩,缓缓开口说道:“你不知道我去落轩斋做什么了吗?”声调悠然而又平缓,顿了顿,她那一抹微笑的弧度更加加深了,随后说:“我在房中见到了一个男子,他叫幽罗,是他将我带走……而且他还……吻了我。”她终是将那件事情对着他说道,耳里只听到自己心中的血一滴滴,滴落的声音,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而后她看到了沐逸轩的眉头微微变得紧蹙,一抹复杂之色在他的眉间显露。
她的目光冷淡的落在了沐逸轩的身上,指尖狠狠刺入掌中,那般深,让掌心的伤口又泛出了一滴滴血。她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着:“信与不信,随你。”
缘尽于此了吗,一世夫妻,只有这短短的一年吗,终究还是毁了,什么都毁了。
云箐箐嘴角扬起,一步一步的后退,那凄凉的笑容,让人看着忍不住一阵阵的心惊,如此的绝望,冰冷。
情让人深陷甜蜜,情也让人如此的绝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云箐箐倒头来,不过终是一场繁华一场梦。
看着她凄楚的笑颜,沐逸轩仿若觉得是什么做错了,这全都错了,他的脸上一片怔然,他想要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那个人影一晃,瞬间消失于面前,再不复踪影,只有地上的破碎,墙上的血迹证明有人来过。
有人在低喃着:“箐箐……”
却是人再不复见,消失无踪。
云箐箐恍恍惚惚的走在街道上,撑着墙扶着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影,那脆弱的身影让人看着忍不住心头一阵怜惜,苍白着一张脸蛋,满是痛苦。
昔日的画面一幕幕的涌进脑海之中,现在想来便是在心头又是一刀刀的划下。
“要我救她可以,你必须娶我 !”
那抹白衣翩翩,淡然一笑,点头说道:“好。”
“我此生非云箐箐一人不娶!”
“一切有我。”
是谁撑着伞,在林间对着她温柔的说道:“我的命交给你。”
“……”
“从前是,现在是。”
妖和人,每每想一次这些,心头便宛如刀剜一般,痛的她不能呼吸,任泪水流淌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