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周宪挑走了那个元青花的执壶和沈周的真迹,再加上另外四件东西,其实还是占了何冲一些便宜。
本来他还想要雍正珐琅彩和马麟真迹的,但何冲以死相逼,坚决不允,这才让他很不情愿的作罢。
现在的周宪眼界越来越高,再收了何冲的六件精品,倒让他看不上家里存着的那些东西了。
索性带着何冲回了趟家,彻底的清理了一遍自己的库存,把一些不太喜欢的都送到了通古斋,倒也帮着充实了店面。
同时何冲还从周宪嘴里得知孔家跟周氏集团达成了协议,在一些大项目上达成共识,已经开始运作了。
没想到孔元易真的履行承诺与周宪合作了,这让何冲很是高兴。
下午时何英成打来电话,说是晚上到家门口的海鲜饺子王,田伯伯要在那请客吃饭,顺便让他给鉴定下东西。
到了约定时间,何冲先是把车开回了家,然后步行去了饭店,进到包间里便看到田伯伯正跟自己父母交谈甚欢。
“何冲来了,快坐。”田伯伯全名叫做田学林,只见他高兴的招呼道,“几天不见都变成个帅小伙了。”
“田伯伯好。”何冲笑道,“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这顿饭应该我来请的。”
“那可不行。”田学林说道,“我和你爸都说好了,等下顿才轮到他请客,今天必须我掏钱。”
田学林跟何英成的关系还真是很不错,说起话来自然也没那么多客套。
虽然他也不是特别富裕,但以前却没有因为何家的贫穷而冷眼相对,反倒时常照应,所以到了现在何英成对他也是很感激。
“好了,田伯伯不是外人,就不用这么俗套了。”何英成很高兴的说道。
“小冲你可真是给你爸爸争脸了,高考状元,这要放在古代肯定就被称作文曲星下凡了。”田学林赞道,“可惜那段时间我出差了,没法参加你的升学宴,所以今天也当作我补偿你的好了,哈哈哈!”
“田伯伯能祝贺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何冲笑道,“听我爸说你是有件玉器想让我鉴定?”
今天的主题是鉴定古玉,何冲当然不会忘记,吃饭前先把正事解决了,省的大家都有心思。
“是啊。”田学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听人说你看古玩的本事特别厉害,连周氏集团的董事长都亲自请你去看,所以就想拜托你帮忙瞅瞅我这件古玉。”
“小意思。”何冲说道,“我先给你鉴定咱们再吃饭,如何?”
“我就说小冲懂事。”田学林当然愿意了,赶忙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那就拜托你了。”
“儿子,好好给你田伯伯看,别马虎。”何英成在旁边追加嘱咐着,同时眼神传递着‘一定婉转’的信息过去。
何冲接过锦盒,打开后却是愣住,因为放在里面的玉器竟然是件红山文化时期的匕形器,而且开门度很高。
“这东西……”何冲拿了起来,很仔细的看了看,又用神之中指查探一番,的确是真品,可他却没露出正常的笑容,反倒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东西怎么样?”田学林紧张的问道,“是假的吗?”
“田伯伯,我能问问你是花多少钱收回来的吗?”何冲却问道,“是在哪收到的?”
“是我出差的时候遇到的。”田学林据实回答,“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在东辽省,一个客户说他认识卖古玉的,正巧我当时也想弄点老东西回来,就跟着去了,花了也就五万块钱吧。”
“五万?”何冲的眉头皱了起来,“果然是这样。”
“小冲,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田学林更紧张了,“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假的话,我就找那人退货去,我当初留了个心眼要了他的电话。”
“臭小子,别大喘气,快告诉你田伯伯东西的真假!”何英成也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趣,催问道。
何冲还在考虑事情,听到父亲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东西是真的没疑问,只不过……”何冲想了想却没有说下去,而是叹口气,“总之田伯伯你千万别卖了这件东西,一定要保存好,将来可能有大用处。”
“是真的就好。”田学林这才将一颗心放下,却又不解问道,“这就是件古玩,除了能卖钱还能有什么用处?”
“我也说不好,总之听我的没错。”何冲一再叮嘱,“对了,你刚才说留着卖家的联系方式?”
“对,那人说东西保真,假的包退。”田学林点头道,“我寻思真要是假的,我马上就找他退去,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省了路费,哈哈哈。”
得知自己买的古玉是真品,田学林更高兴了,连忙起身到外面招呼服务员上菜,并扬言要好酒。
“田伯伯,能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何冲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玉匕形器的照片才将锦盒还给对方,然后问道。
“当然可以了。”田学林很痛快的把号码和联系人的姓名说了出来,“那人的东西还真不少呢,我只是挑了件最便宜的。”
何冲将号码记在手机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的思绪却早就不在饭桌上了。
“这熊孩子就喜欢大喘气。”何英成见自己好朋友买到了真东西,也很高兴,举杯道,“老田,来,咱俩碰一杯。”
“好,咱们可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田学林笑道,“弟妹你今天可不准拦着,我们哥俩好久不见了,怎么也得好好喝一顿。”
“行,你俩喝吧。”徐柳芳也跟着笑道,“只要别喝的不省人事就行。”
田学林跟何英成喝的高兴,但何冲却在旁一直都没言语,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饭吃的很尽兴,但也只是相对于三位长辈而言,何冲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借口周宪找他有事先走了。
第二天,何冲没睡懒觉,也没开车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梁永江的办公室。
“稀客啊!”梁永江对何冲的到来非常意外,“你不是最不喜欢到我这来吗?”
“现在也很不喜欢。”何冲坐在沙发上撇撇嘴,却又很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不来不行了。”
“怎么了?”梁永江奇怪道,“很少能见你有这种样子的时候啊。”
“我给你看几件东西。”何冲叹口气,“然后你就明白了。”说着,何冲将一个背包放到梁永江的办公桌上,从里面拿出了几件粗糙的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