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云临走前,叮嘱众人凡事力求自保,不要冒然行动,不过,等到他真的走了,大家的精神头还是松懈下来。
谢灵嫣和山本绘子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起初只当是执行任务逢场作戏,渐渐的竟也生出好感来,尤其在卫青云走后,两个人越来越像一对儿闺蜜。
有时候两个人会忽然间同时想到卫青云,便楞下来,尴尬的笑一笑,很快转移了话题。
有时候,谢灵嫣恍惚觉得,山本绘子就像个大嫂,懂得照顾人,也许她这样的女人才最适合卫青云。
自己这样的只会做泡面吃馆子的女人,最好还是找个会做饭洗衣服带孩子的男人,不然,两个人都得饿死。
不过,这样想也挺傻的,谁知道卫青云喜欢什么的女人呀?
“嘿嘿。”想着想着,谢灵嫣竟不时兀自笑出声儿来。
“喂,你傻乐什么?又想他了?”绘子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是,也不是,你有没有打小一块长大的男性朋友?”谢灵嫣反问。
“有啊,有一个家伙,比我还女人,不过他可不是GAY,怎么说呢,他就是特别贤惠,哈哈哈哈,”山本绘子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起来,捧腹说道:“他从小学时代起,就会打毛衣,经常没事给同学们打条围脖啊什么的。”
“啊?打毛衣?这么高难度?”谢灵嫣听完,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表情夸张的说道:“哈哈哈,你知道吗,以前有个男孩子追我,他送了我一件衣服,结果——哈哈哈,结果——哈哈哈。”
“结果什么?说呀——”山本绘子也被勾起了兴趣。
“结果,被我洗烂了,手搓的,那种蕾丝边的裙子真不适合我,我搓了几把就,晾干一看,没法儿穿了。”
“哈哈,笑死我了,我肚子疼了,”山本绘子哈腰捂着肚子,一边奚落起来:“你可真行,搓烂了,对了,那衣服谁送的?卫青云吗?”
“嘁,他才不会送我衣服。”
“他从来不送你礼物吗?”山本绘子调皮的问起。
“送啊,但一般都是送些吃的呀,用的呀什么的。”
“用的?姨妈巾?”山本绘子嗨起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去你的,用的,就是日常实用的啊,比如锅啊,军刀啊什么的。”
“锅,送你锅?”山本绘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有段时间我经常跑外勤,他就送了我一个迷你电磁锅,泡方便面挺好用的。”谢灵嫣撇撇嘴说道。
“哈哈哈,挺会关心人的嘛。”
“关心个屁,哪有男人送女人锅的,又不是结婚了过日子。”
“倒也是。”
“你那个贤惠男孩儿呢?你俩没怎样?”谢灵嫣好奇道。
“嗨,跟一个天天给你打毛衣的男人,能成为恋人吗?开始啊,我们是同桌,我是挺喜欢他的,他温柔,安静,不像别的男孩子那样淘气调皮,可后来,越来越觉得我们俩就是好姐妹,真的是姐妹情那种,后来,他找了一个能保护他的女人结婚了。”
“啊?哈哈哈,也是奇葩了。”
山本绘子忽然沉默下来,叹息道:“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矛盾的,想做个女强人吧,可还是很喜欢那种照顾别人的感觉,觉得照顾男人就跟养个小孩儿小狗儿一样,看着他吃得开心睡得香,就很有成就感。”
“天性吧,活的别太拧巴就成,我就不喜欢照顾别人,记得初中那会儿,大家不都情窦初开吗,看别人上课一脸小幸福的传纸条,自己也心痒痒,放学就跑去卫青云住的地方,心想表现一下吧,给他洗衣服,他一定很感动的。”
“是啊,他要是一回来,看到自己汗臭衣服都洗的干干净净晾在阳台上,一定很开心的。”山本绘子脸上洋溢着幸福。
谢灵嫣眼一瞪,撇嘴道:“他开心?我本来是想让他开心一下的,可他那堆衣服臭袜子的,太他妈臭了,老娘实在下不去手啊。”
“后来呢?”
“后来,我给自己鼓气加油,心说不能就让这么点儿困难打倒啊,洗,老娘给你洗还不成嘛。”
“后来呢,那他岂不是很开心?”山本绘子有些失落的说道,那样的话,卫青云会接受他的表白吧?
“开心个屁,老娘洗到一半,实在受不了那股味儿,越洗越气,一边洗一边骂,凭什么让老娘给他洗衣服啊,火气一大,我打开窗子,把那盆衣服就给倒下去了。”
“啊——哈哈哈,真有你的。”
“嗨,这还不算,赶巧了,他跟师父正好到楼下,那盆臭水臭衣服全倒他俩头上了。”
“那他没骂你?”山本绘子瞪大了眼睛。
“骂我?想的美,我一看情况不妙,三步两步冲下去,就给他一顿骂,骂他臭男人,不洗澡,不洗衣服。”
“后来呢?”
“他跟他师父,都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后来好长时间,卫青云远远的见了我,就绕道走开了。”
“哎,至少现在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以前别人前呼后拥的叫自己大小姐,感觉自己真的很厉害似的,现在听他们喊我山本大小姐,只觉得是一种讽刺。”
“也不用这么想,你就是江湖经验太少,你看那边那个人?”
这是一家开在公园里的露天咖啡馆儿,开在几株大树的荫凉下。
山本绘子顺着谢灵嫣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张半圆形的桌子紧挨着一株大树摆在那里。
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读一本杂志。
“怎么了?他是坏人吗?看上去也不像帮派分子啊?”山本绘子天真的问道。”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谢灵嫣反问。
“看起来像是金融行业或者房地产行业的,怎么着也是一个中产精英吧。”
“你看到的只是他的西装、皮鞋,还有梳理整齐的发型,再仔细看。”
“看不出,再提示一下。”山本绘子摇摇头。
“杂志,还有他手指上的烟。”谢灵嫣提醒道。
“烟,我不懂,那本杂志——他好像看了很久了。”绘子若有所悟。
“恩,那种画报基本都是广告,随便翻几页就过去了,而且,也没谁去看那种无聊的店铺杂志,除非是为了掩饰,至于烟么,廉价,劲儿大,刺激性很强,白领人士不会抽这个烟的,至少不会在公共场合抽,我观察了一下,这边的帮派分子基本都抽那个烟,而且他的手,强壮粗大,是个干体力活儿的,上面很多疤痕,很可能是个卖肉杀鱼的。”
“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认识他呢,”山本绘子惊讶道:“其实,帮派里也不少中产分子啊,干嘛非找个杀鱼的,被你一眼看出来。”
“中产分子未必适合盯梢啊,这个人虽说是个干粗活儿的,但是人很机警,动作麻利,现在,他已经发现我们识破他了。”
谢灵嫣刚说完,那人已经起身结账,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他走了,哎,他走了啊,那现在怎么办?”山本绘子一时情急,小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