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打散了,至少尚有两千弟子没有聚拢。”林森急将数字报大,因为报小了,会丢脸。
不过,事实上,他并没聚拢齐所有教徒。
只是,所剩的人也不多了。
他不肯在小辈面前丢脸,所以,夸大其词。
“走,到城头去看看!”韩人山闻言,心中有数了。但是,林森此言也导致他对敌情判断有误。
他真以为尚有数千教徒赶赴洛阳城来。
群魔赶紧离开中军堂,急急策马奔向东门城头。
“杀……弟兄们,闯过去,到了洛阳,咱们就到家了。杀啊……”
多元化的营寨里,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不时有人惨叫,也有人在高呼。
“是咱们的兄弟。这又是一次前后夹攻,大破清兵的机会,诸位叔父大人,请帮小侄一忙,率兵三千,出城接应。如何?”韩人山当即拱手躬身,请求向量、林森等人出城接应。
“好!”
向量、林森也想打次胜仗,振奋士气,当即接令。
他们点齐三千精骑,策马出城,奔扑多元化军营而去,意欲又来一个前后夹攻,完全击退清兵,立稳洛阳,尔后再攻打其他城池,将天花教做强做大。
“二哥,向量率三千人马出城接应,够吗?清兵的多元化大营,可是有两万多人马呀!”韩人海走到韩人山跟前,紧张地问,脸显忧虑。
“嗯!可能不够,兄弟,你坐镇城头指挥,愚兄再率三千人马去接应。”韩人山一想也对,便留韩人海守城,自己又率三千骑兵,策马出城。
“小王爷,贼兵来了,将所有的红衣大炮推出来,炮轰之后,二位纳兰大人便率部冲锋,小王爷则巡视四门外的我军帐营,要求众将严防死守,不放走贼兵一人。”小魏子没有参加佯攻,而是立在营寨前,观察敌情。
他看到洛城东门一队队人马驰骋而来,便策马回中军帐里,拱手对多元化道。
他不是说不来攻打洛阳了吗?为何又来了?
那是因他刚靠在椅子上小睡一会,纳兰占亮来了,硬将他拉起来。
大哥出面,他作为小弟,不好推辞。
“好!就这么定了。”多元化被林森的“化浓掌”之毒弄怕了,连忙点头答应。
对他而言,他则是找到了借口,避免与林森交锋。
众将随即按事先分工,各就各位。
“好!开炮!”小魏子靠在营寨前,亲自指挥炮兵,看到向量、林森等人策马而来,当即下令开炮。
“轰轰隆隆……”十门红衣大炮,一起发炮。
“啊呀啊呀啊呀……”
向量、林森的三千人马,中间立时开花,数百天花教徒,被炸得血肉飞溅,残肢断腿乱飞。
奔在前面的向量、郝铁生、林森没被炮火击中,闻声而惊,急策马从两翼而逃,各奔东西,再也不顾韩人山死活了,也不管洛阳城能否守住了。
他们已知清兵此回有准备了。
火光中,他们看到了指挥炮兵发炮的小魏子正扬着令旗。而红衣大炮两侧,则是纳兰兄弟玉立于宝马上,正准备冲锋。
林森此次是夸大其词帮倒忙啊!
火光冲天,夜空澄红。
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林森因为夸大其词,导致韩人山判断敌情有误,他与向量率部出城接应所谓的“天花教徒”,不想换来十余炮弹的迎头痛击。
天花教徒死伤惨重,血肉四溅,惨叫声撕人裂肺。
向量、林森、郝铁生所部当即大乱,晕头转向。
“放箭!”小魏子又是一声令下。
“嗖嗖嗖……”万余清兵,万余枝箭,当即掠空射去,声势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啊呀啊呀啊呀……嘶哑……”众天花教徒刚被炮火轰得晕头转向,尚未反应过来,此时唯有中箭落马,惨叫而亡。
千马惨嘶,千蹄乱疾。
“开炮!”小魏子令旗一挥,又一声令下。
“轰轰隆隆……”十门红衣大炮,再次一起鸣放。
随后而来,刚刚掉转马头欲逃回洛阳的韩人山所部,又是一阵血肉飞溅,死伤数百。
“放箭!”小魏子令旗又挥,又是一声令下。
“嗖嗖嗖……”万余枝箭激射而去。
“啊呀啊呀啊呀……嘶哑……嘶哑……”
这次夜战,天花教徒损伤惨重,不时被炮轰死,便是被箭雨射死。
而他们的火箭筒,甩落满地,被铁蹄踏碎。
惨叫声此起彼伏,伤马惨鸣,刀剑枪棒乱飞,倒砸而下,也伤及诸多无辜天花教徒。
炮弹擂出的深坑,也被血水填满了。
“杀……”纳兰兄弟,各率所部,分从两翼杀出,马快人狠,飞奔而来。
清兵好久没出气了,今夜第二次之战,不伤一人,却斩敌无数,更是精神陡振。
他们个个奋勇当先,瞬间追至韩人山残部身后。
“大哥……呜……”韩人海急急奔下城头,率余部人马,去接应韩人山残部。
“兄弟,攻城要紧,别恋战。”纳兰占亮朝纳兰占占大喝一声,握戟策马,纵掠而过,瞬间即至吊桥。
此时,韩人海也刚跃马上吊桥,率部欲出城接应兄长。两军在吊桥上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
纳兰占亮一马当先,一戟划向韩人海。
韩人海见戟风刚猛绝伦,不敢硬接,侧身而闪。
“嘶哑……砰……”他的战马却被金戟上的月牙刀划伤,惨鸣哀号,侧倒于吊桥上,将他掀翻下马。
纳兰占亮纵马踏去,金戟左扫右划。
韩人海左掌一撑,身躯侧闪。
“啊呀啊呀……”他身前跟后左右的数名天花教徒,被金戟划伤扫翻,跌落吊桥之下的护城河中,溅起阵阵水花。
“快收吊桥!”韩蕾在城头上看得惊心动魄,急朝所乘不多的天花教徒下令。
“收不了,二公子也在吊桥上!小姐,你快领令堂走吧,洛阳守不住了。那两名清将太狠了。”一名天花教小头目战战兢兢地答道。
他道罢,又一指纳兰兄弟。
纳兰占占趁兄长与韩人海交锋之际,左盾右刀,盾砸刀扫。
天花教徒纷纷惨死,人头纷飞,落入护城河中。
他跃马而过吊桥,杀至城门处,便飞身下马,盾击刀劈,浴血拦挡那些由城头涌下来的天花教徒,不让他们关城门。
“杀……”此时小魏子率后续人马杀来,纵马掠过吊桥。
“小姐,快走啊,就是那个小白脸。此计肯定是他所设。快走!”城头那名小头目又催促韩蕾,指指吊桥上的小魏子,语气甚是急促。
“好!本姑娘记住了这个小白脸的相貌。此仇不共戴天,往后必报。走,扶夫人走。”韩蕾透过火光,看清吊桥上的小魏子握着钢伞诛杀天花教徒,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走。
韩人山随后跃马而过吊桥,舞刀与纳兰占亮交锋,以救兄弟韩人海。
韩人海也从吊桥上跃起来,兄弟合战纳兰占亮。
但是,韩氏兄弟难敌纳兰占亮之勇,只好喝令天花教徒抵挡,自己二人却趁乱而逃。
清兵随后大举入城。
洛阳,失而复得,又回到了清廷的怀抱。
晨曦初现,霞光万丈。
洛阳城里城外,皆是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
此一战,清兵消灭天花教徒六千余人。
清兵众将士开始收拾尸体,打扫战场。
城里城外,众将士踏着血水,留下斑斑足迹。
“大哥,小弟要走了,还要去找寻其他兄弟的下落。沈再生可能没死,你要小心,你与四哥千万别分开。至于兵权,你见机行事吧。”小魏子走上城头,眼望城下一会,侧目而视纳兰占亮、纳兰占占。
“兄弟,大哥舍不得你走!你太有才了,你与我同朝为官多好。”纳兰占亮眼噙泪花,紧握着小魏子的手,依依不舍。
“大哥,你抢了多锋的兵权,多锋奈何你不得,但是,多尔滚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要小心的,你不仅要应付沈再生,还得应付朝中的流言。爹特别不放心你。他昔日为官,历经艰难险阻,后来著有【一路风尘】,那是他的为官心得,这本书,我早就带来了,现在转赠予你。”小魏子眼眶泛红,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与纳兰占亮。
“谢谢爹!谢谢兄弟!”纳兰占亮接过书,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兄弟,你一定要抽空回来,咱们一起杀沈再生,为心儿兄弟报仇。”纳兰占占过来,也紧紧地握住小魏子的手。
“放心!雄樱会弟子,会打听沈再生下落的,一旦有他的消息,小弟一定回来。咱们兄弟同仇敌忾,杀了沈再生,为心儿哥哥报仇。”小魏子含泪用力地点了点头,松开纳兰占占的手,转身走了下城头。
“真舍不得小魏子走!”曾灵月娇躯倚靠着纳兰占亮,眼望小魏子离去,流下了不舍的泪水。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纳兰占亮为她抹拭脸上的泪水,仰天长叹。
朝阳东升,血雾弥散。
小魏子走下城墙,飞身上了“雪豹”宝马,背插钢伞,随即南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