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溪水潺潺,瀑布迭叠,姿态各异。

藤萝交织,鸟鸣声声,野花烂漫。

“前辈,林姑娘,天色晚了。你们睡在洞里吧。我知道,男女有别,我让出此洞。”小魏子见林心茹扶着何仙姑要走,便起身走上前去,握着钢伞,拱手抱拳。

何仙姑倏然转身,怔怔地望着小魏子。

“无情无义的畜生,滚!”林心茹却对小魏子娇叱一声。

小魏子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且慢!”何仙姑急忙叫住小魏子。

小魏子蓦然转身,望向何仙姑。

“石公子,令堂是我故主,而林森也是该死,诛天花教那件事,我不怪你。今晚,一起在洞里过一夜吧。天色晚了,你去别处,也不方便。虽说男女有别,可我年迈,不在乎这些了。”何仙姑历经沧桑,感慨万千,想了想,还是原谅了小魏子。

“娘,要留下,你自己留下,我走!”林心茹可不愿意与仇人共处一室,松开何仙姑,转身就走。

“林姑娘,还是我走吧。杀林森,便是还武林一块净土。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而是天下武林义士的梦想。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无心与你执仇,更不想把恩怨留在下一代。但是,我也知道,父仇不共戴天,要你不恨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我也不想你带着仇恨过一生,你还是多想想林森生前是如何作恶多端的。我走了!”小魏子晃身横臂一拦,义正辞严,转身而去。

林心茹当然也知道林森作恶多端,只是,他是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她不想听到,更不想看到父亲的惨死。

她呆呆地望着小魏子离去的身影,伤感地流下了泪水。昔日卧龙泉哭祭石心儿,她曾与小魏子作肩作战,对付匪帮,往事历历在目,再次相见之时,两人已形同陌路,执仇带恨。

“唉,茹儿,坐会吧,娘累了。好累,心好累。一切都过去了。”何仙姑唉声叹气,走上前来,拉着林心茹,走向草席。

“娘,我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凭什么他杀我爹,我就可以不报仇?什么武林正义?”林心茹流着泪水,坐在草地上,泣不成声地反问。

“娘老了,只希望在生之年,盼你找个好人家。其他的事情,娘都不会理,也不想理,二十年前,我为魏秋婷的事情东奔西跑。二十年来,我被你爹伤透了心。唉,老妻少夫,原本就不会幸福。可是,我还傻痴痴地跟着他。”何仙姑苍桑的泪脸,刻写着岁月的痕迹,双目失神,有气无力。

“娘,歇会吧,孩儿陪你回到昆明老家,从此也不出门,侍奉你终老。”林心茹看到何仙姑这么伤感,看看她脸上刻写的岁月痕迹,怕触动她往事的心弦,不敢再说什么。

她扶何仙姑躺下,便转身走向洞外。

她想找点什么吃的东西。

洞外,红花点点,火光摇晃。

小魏子正生着火堆,盘坐着,用树叉叉着一条蛇,在烤肉。

香气四溢,香味扑鼻。

林心茹咽咽口水,腹中饥饿,张口欲言,却是樱唇蠕动,没说出话来。

“林姑娘,一起坐吧,咱们烤好肉,呆会送进洞里,送给老人家吃吧。”小魏子勉强笑了笑,招呼她坐下。

“你怎么还不走?”林心茹终于说出话来,却是气呼呼的。

“林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是诚心和你释怨的,也很感激你昔日在卧龙泉边救过我。当然,我当时也救过你。不过,我只记得你救过我。咱们哪,还是很有缘的。上辈子,你娘与我娘是一起的。我们这一代,咱们也相遇相识,这就是缘份。让我们好好珍惜这份缘吧。来,蛇肉烤好了,你拿着洞里,服侍令堂先吃,我再去抓一条蛇来。”小魏子再次劝解林心茹,将烤好的蛇肉递与她。

林心茹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蛇肉,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转身入洞。

“茹儿,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何仙姑双膝盘坐,双掌合什,正诵经念佛,耳闻脚步声,睁眼一看,却是爱女回来了。

“娘,你先吃点东西吧。”林心茹俏脸发热,想着刚才大骂小魏子,此时却拿着他的东西给娘亲吃,很不好意思。

她将树叉塞进母亲手中,转身又走出去。

“这么快就抓到蛇了?烤好蛇肉了?”何仙姑接过蛇肉,望着爱女的身影,怔怔出神。

林心茹走到洞外,看到小魏子又烤着蛇了。

“林姑娘,坐!”小魏子侧头看到林心茹又出来了,热情邀请她落坐。

“你怎么这么快就抓到蛇了?”林心茹忍不住相问,神情奇怪。

“入夏了,天气热,蛇出来乘凉,好抓!坐吧!你来烤肉,我吹横笛给你听。”小魏子将树叉递与林心茹,从包袱里拿出一根竹笛。

笛声悠悠,绕在林中,缠于树上,飘在山间。

林心茹不由自主地坐在他对面,怔怔地看着小魏子,拿着树叉烤肉。

“好听吗?”小魏子一曲既终,笑问林心茹。

“林姑娘,回昆明老家吧?那里现是义军天下,将士们过去大都是武林义士,对盐帮是有怨气的。我陪你与伯母回去吧。有我在,他们不敢惹事。”小魏子收笛入包袱,眉毛一扬,神飞色舞地道。

“哼!”林心茹别过头去。

“林姑娘,蛇肉烤好了。来,咱们一人一半。”小魏子仍是微笑着,自信能解开这段恩怨。

他伸手拿过树叉,从钢伞中拔出龙泉宝剑一挥。

那条蛇被他一扫两段。

另一段掉在地上。

“林姑娘,你吃干净的一段,我做过乞丐,我检起地上的一段来吃,我污七八糟习惯了。”小魏子一手将树叉递向林心茹,一手放下宝剑,去拾地上的那半截蛇。

林心茹闻言,“扑哧”一笑,接过了半截蛇肉。

“林姑娘,你笑得好美,我为你画张像,把你美丽的笑脸,永远地留下来,做个纪念,好吗?”小魏子又耐心地讨好林心茹,努力去化解这段恩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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