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 张虓
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小街上，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萧剑锋、霍子雄和田嫂坐在服装店二楼的桌前吃饭。窗帘已被拉上，两个侦察员站在窗边，透过窗帘边的小缝向对面古玩店查看。
一会儿，一个侦察员小声说：“有人出来了。”
萧剑锋和霍子雄立刻站起身，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只见一个伙计走出店门，随意在门前溜达着，并点上一支烟，边吸烟，边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又折了回来，左顾右盼，慢慢走着。
“他好像有意识吸引别人注意，”萧剑锋扭头问身边的小伙子：“店的后门有我们几个人？”
“有两个。”
霍子雄说：“估计他们要从后门出去。”
萧剑锋对小伙子说：“你绕到后门看看，有没有人出去？”
“是，”小伙子答应一声，下楼去了。
古玩店的后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人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巷子里没有人，那人缩回头。紧接着，小门打开，赵世瑞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他四下看了看，骑上自行车，朝巷子另一头驶去。
古玩店后门斜对面的一扇门拉开一条缝，从这条小缝里正好可以看到古玩店的后门。有两个人站在门边，从门缝里向外张望。
一个人低声说：“出去一个人，我跟上去，你在这儿守着。”
“好。”另一个人回答。
那个人返身从院里推出一辆自行车，拉开门出去，向赵世瑞走的方向驶去。
赵世瑞从巷子里驶出来，拐向一条较宽的马路。在拐弯时，他扭头看了一眼巷口，有一辆自行车从巷内驶出来，也朝这个方向拐过来。
赵世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骑了一阵，他一捏闸，一只脚支地，站了下来。他慢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上，又在身上掏着打火机。
这时，身后的那辆自行车从他身边骑过去，一直往前驶去。
赵世瑞用打火机点上烟，然后，不慌不忙地跟着那人后面往前骑。前面那人拐向一条小巷。
赵世瑞松了一口气，他使劲蹬着自行车，往前骑了一段路，拐进另一条巷子。
他回头看看，见后面没人跟踪，就使劲蹬着自行车，朝巷子里飞奔，拐了两个弯，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刚才拐进前面那条巷子里的人，飞快地追上来，在巷子里的十字路口，四下看看，赵世瑞已不知去向，他低声骂道：“妈的，让这王八蛋给甩了。”
趁着夜色，赵世瑞骑着自行车过来，在一片小树林边停下，推着自行车走上小树林里的小道。在一棵树下，他停住脚，把自行车靠在树上，向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走去。
走到大石头后面，赵世瑞轻轻咳了一声，石头的另一侧闪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穿一身黑色风衣，头上被一个雨帽遮的严严实实，脸的下部还围着一条围巾，只露出两只眼。
赵世瑞问：“是老魏吗？”
“是。”
俩人凑在一起，老魏问：“有人跟踪你吗？”
赵世瑞说：“好像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踪我的，反正被我甩了。你呢？”
“没人跟踪我，你约我来什么事？”
“今晚用一下你的电台，给台湾发个电报。”
“为什么要用我的电台？”
“你不是说，他们正在调查我们吗？所以我们已经七八天没动了，上峰肯定着急了。”
“对你们的调查已经排除了。看来，他们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例行检查，逐个排除。上次，你用一张死人的照片替小成遮掩，他们相信了。所以，你们并没有多大危险。”
“谢谢。小成的意思是，我们暂时还不能动，所以还是麻烦老兄，用一下你的电台。”
“妈的，老子可不归小成指挥，我已经为你们做的不少了。”
“非常时期，老兄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都是为了党国利益嘛。小成还说，你为我们提供帮助，以后还要重谢你呢。”
老魏想了想：“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电台在哪儿？“
“在卢湾那座废弃教堂的地下室里，离这儿不远了。我们还是分头过去。你到那儿后，进教堂，沿右手的楼梯下地下室。进入地下室后，敲三下墙，我出来接你。
“好，我先走。”
老魏点点头。赵世瑞从大石头后面探出头，向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大树边，骑上自行车，驶向大街。
老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侦查员郑宁和晓伟伏在树丛中，盯着老魏走去的方向。
晓伟说：“那个人像是古玩店的赵世瑞，要不要跟上他。”
“估计二组会有人跟着，我们只管盯着这个人。我们走。”
俩人悄悄起身，向树林另一侧绕去。
萧剑锋和霍子雄坐在桌前低声交谈着，窗前的两个小伙子观察着对面的古玩店。这时，侦察员小王急匆匆地走上楼：“萧副局长。”
“有什么情况？”萧剑锋站起身迎上去。
小王气喘吁吁地说：“刚才赵世瑞从店的后门出去了，被我跟丢了。”
“跟丢了，你怎么搞的？“霍子雄有些生气了。
萧剑锋朝霍子雄摆摆手，问小王：“怎么回事？“
小王喘了口气：“他骑了一辆自行车，我也骑车跟着他后面。走着走着，他突然站住了，停下来点烟，我怕他发现我，就骑车过去了。后来，他拐进一条巷子，等我追过去时，他已经没影了。”他有些内疚地低下头。
“这是他设计好的自我保护程序，”萧剑锋拍拍小王的肩膀，安慰他说：“你做的没错，现在我们宁可被他甩了，也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在监控他，否则，这个点的敌人可能会彻底消失。”
夜幕下，废弃的教堂如骷髅般阴森。教堂周围杂草丛生，树木凋零，乱石密布。几声猫头鹰的惨叫声传来，越发显得凄厉恐怖。
一个黑影骑着自行车沿教堂附近的小路驶来，在教堂旁边下了车，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向教堂走去。
这时，从另一条路上又开来一辆车，这辆车没有开车灯，悄无声息的停在一片树丛之后。
郑宁和晓伟坐在汽车里。郑宁说：“这么晚了，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肯定没好事。郑宁，你呆着车里，我跟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你留在外面观察，没准儿，古玩店那人也会来。”
“好，晓伟，你小心。”
晓伟下了车，掏出手枪，推弹上膛，猫着腰，向教堂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