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小山一样高的《天体》期刊,亚历山大后悔自己一时糊涂答应了高恩,他已经坐在山堆当中半天了,除了头晕眼花之外,他记住了一大堆天文学的名册,旁边的一个本子上记录者论文作者的名字,他需要将一本期刊上有价值的文章都找出来,将文章的作者都记录下来,然后将他们登上期刊的文章次数都统计下来。
这是一项枯燥复杂的文字工作,而每一期出版的额《天体》期刊,都厚的如同一本字典一样,亚历山大一边翻看一边咒骂这帮天文学家文字冗长,但是看到一边聚精会神看书的高恩,亚历山大又只好将抱怨的话憋回去,继续开始枯燥的看书过程。
高恩则翻开了几本期刊,他的工作要比亚历山大还要复杂,他需要在近些年的期刊中,找到有价值的几篇论文,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找到和叛徒格兰尼相近的论文作者。
在看了不少的论文后,格兰尼不愧是占卜家协会近些年的天才,他对于天文学的造诣非常深厚,发布了很多重量级的论文。
高恩确定一篇论文的重要性,采取的是前世“影响分子”的计算方法。一篇重要的论文是会被反复讨论和引用的,高恩要做的是将一篇论文的衍生论文都记录下来,计算一篇论文的引用次数,来确定这篇论文的重要性。
在前世,这些都可以通过计算机简单的计算出来,但是在这个世界,只能通过手工的方法,一条一条的摘抄出来,然后手工计算影响分子。
格兰尼的几篇论文都是影响分子很高的重量级论文,高恩看了几篇论文后,很快发现了格兰尼和迈斯尔会长在学术上的分歧。
得益于高恩高超的数学技巧,他还是能够勉强读懂这些论文的。这个世界的天文学发展还是很迅速的,迈斯尔这些天文学家早就摒弃了地心说和日行说,对宇宙的观测已经越过了星系,开始观测整个宇宙了。
让高恩觉得震惊的是,这个星球所处的星系,竟然和前世地球的星系差不多,中央的太阳边上就是水星,然后依次排列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和土星,也可能是天文观测技术的不发达,并没有发现天王星和海王星,但是高恩已经发现最近的论文在讨论太阳系还有未发现行星的论述了。
都是巧合吗高恩觉得这个世界和前世地球相似的地方太多了,甚至有些相似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平行世界?高恩摇了摇头,他将猜测这个世界和前世联系的话题从脑子里甩出去,这个问题光靠思考是无法找到答案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高级占卜家。
这个世界的天文学家,早就对于星系内部的行星运行轨迹做了全面的测量,他们也发现了星球之间的吸引力,在十年前的论文上,已经有人建立了引力模型,并且完全的确定了星球的轨道。
在天文望远镜等一系列的观测设备发明之后,天文学的发展可以用迅猛来形容,比起其他学科的不受重视,天文学关系到了占卜家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业,吸引了不少顶尖的人才来研究,高恩发现了这些天文学家已经总结计算出了开普勒三定律,对引力已经有了不太系统,但是比较全面的定义了。
而近些年讨论太阳系内星体运行的文章,已经不能登上期刊的头条位置了。
除了对太阳系内未发现行星讨论的文章外,期刊的头条文章都是关于太阳系外宇宙的论文。
同时高恩发现了,迈斯尔会长和天才格兰尼的学术分歧。
高恩发现两人的矛盾是根源性的,这是对于一种重要星体现象分析引起的矛盾,而这个论战已经在期刊上持续了近三年了,高恩猜测这个格兰尼的叛逃,是不是和学术上的矛盾有关。
高恩仔细阅读这些艰深的论文,两人的争论焦点是宇宙中一种光学现象——“蓝移”和“红移”。
简单的说,蓝移就是发光星球向地球靠近移动,光谱就会升高,那么观测到的星体光芒就会偏蓝。
而红移正好相反,如果星体是远离地球运动,那么观测的光谱就会降低,看到的星光就会偏红。
天文学家早就注意到了这种想象,虽然他们对于光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没有发现这种现象的本质原因,但是不妨碍他们通过观测确定这种现象,并开始对这种现象进行研究。
本来这只是一种不起眼的现象,大家都清楚宇宙天体之间是运动着的,星球远离或者靠近,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格兰尼对一些较远星体研究的论文,却造成了巨大的风浪,迈斯尔会长这几年的论文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并且对格兰尼的观点进行批判。
格兰尼的论文很简单,他发现了在观测距离地球较远的几个星球,他们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红移,而越是远的星球,红移现象越是严重。他对这个现象进行了分析,并且做了一些简单程度的计算。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光波和光波频率的研究还没有开始,波粒二象性的讨论也还在萌芽中,但是格兰尼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通过一系列的数学运算,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大部分的星体都在远离地球,而这些星体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大。
格兰尼从中推演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我们的宇宙是在膨胀中的。他认为宇宙就是一个大气球,正在被不停的吹大,因为宇宙的膨胀,才出现他观测到的星体红移的现象。
这是对于传统宇宙模型的颠覆,在迈斯尔会长继承的传统宇宙模型当中,宇宙是永恒不变的,星球都镶嵌在宇宙当中,天文学家的工作就是观测星球运行的轨迹,这样的工作虽然枯燥但是充满了乐趣,绘制这些优美的星图,就足以让天文学家沉醉了。
可是现在有人说,宇宙是在膨胀的,那绘制星图,研究行星轨迹的确定性都被打破了,这对于天文学家来说,就是一场思想上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