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洞拿起柴刀,面巾男的尸体似乎断了某种联系,原本在李庆之的猛烈踩踏下整个面目全非的脸,随着某种灵异联系的断裂,面巾男的整个脑袋炸裂开来飞溅在庭院的墙体上。
血肉横飞,附着在墙壁上的碎肉兮兮滑落,带着腐烂的腥臭,这种恶臭根本不像是刚死不久的尸体会出现的味道。
“你个直娘贼,脸皮真硬,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咦?爆了?”
“哇,好恶心。”李庆之嫌弃的在地面上搓着脚底的血肉。
张洞拿着柴刀,缓缓走了过来。
“别搓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庆之眼前一亮,他发现张洞已经控制住柴刀,低头视线集中在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手上。
他将要伸出手去拿,突然被张洞一巴掌拍下他的魔爪。
“怎的洞哥?你舍不得给我看啊?”李庆之撅撅嘴。
“你个傻帽,徒手来拿?你也想成为面巾男那样当一个裂肚魔?”张洞呵斥。
“那咋办?”李庆之挠挠头。
“鬼手或许可行,但不知道我会不会又遭受袭击,你试试看有我在,它胆敢反抗我就限制它。”张洞建议。
当即。
李庆之换过了一只手,这次用鬼影覆盖的手直接接触这诡异的柴刀。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切正常。”感受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是还没有使用的原因么?所以这把柴刀的诡异还没有体现出来,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得尝试一下......踩脚印?”
张洞有些无语:“踩谁的脚印?踩我的?你的?”
说罢李庆之似懂非懂的去踩住张洞的脚印,张洞看到后脸上布满了黑线,这混蛋果然想砍我。
当李庆之手握锈迹斑斑的柴刀用一只脚踩到这地面上的泥土脚印,仿佛是幻觉出现,亦或者是通过媒介看到了脚印的源头。
原本空无一人的小院浮现出许许多多的人,更像是人形外轮廓的人影,他们穿着形形色色的服装,有清朝的,现代的......
这些人影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出破败腐烂的气味,他们的皮肤老化掉落下来。
就算是经历了多起灵异事件的让他,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头皮发麻。
奇妙的是顺着脚印,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影之中找到了距离他身边最近的那个,外轮廓类似张洞。
眸子一缩,他明白了......
如果刚才他抬手砍下,他相信应该会砍到的人是张洞。
此时他发现张洞脸上已经布满了黑线,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洞哥,我拿着柴刀踩着你的脚印周围就泛起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有一个长的特别像你,如果砍下去的话......我觉得那就是这个柴刀的能力。”
“原来如此,那你去踩面巾男的脚印试试,了解这个诡异的柴刀会让你以后获得更多的保命底牌。”张洞说道。
“洞哥,这......鞭尸这种事情,不太好吧,什么?你打算把柴刀给我?你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这是你关押的东西。”李庆之讶异道。
张洞摆了摆手:“我留着没什么用,在我手里它会变成一把普通的柴刀,别说砍人砍鬼了,砍柴都费劲。”
李庆之心中一暖,知道这是张洞对他的情义,真兄弟不说矫情话。
“好,那我就拿那个死人面巾男试试柴刀的威力。”
只见李庆之一脚踩在面巾男方才留下的脚印上,
那些诡异的身影陆续浮现个个没有眼珠,距离他最近的一道身影显现出来是面巾男的轮廓模样。
他一只握着柴刀的鬼影之手抬了起来,对着那道身影的胳膊砍了下去。
这动作在外人看来是在砍空气,因为张洞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砍的,就如同那面巾男尸当初做的事情一样。
直到现在张洞才明白这砍空气的动作到底是有着什么意义。
而李庆之的视角之中,他朝着那外人看不见的面巾男胳膊砍去,自己的胳膊立马裂开。
幻境中身影的胳膊也同时裂开来,随着断裂开来,那些身影消散而去,李庆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
面巾男尸体上的胳膊断裂开来,李庆之的鬼影之手上也浮现着一道柴刀的口子,就像是诅咒一般凭空出现。
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就是这个柴刀的能力么?他没有被这件灵异之物的强大而冲昏头脑,开始在检查自身的状态,要确定自己是否已经遭受了这柴刀的诅咒。
除了鬼影被柴刀关联诅咒的死寂不动以外,其他问题倒是没发现。
“柴刀的诅咒代价似乎就是我身上的鬼影给抵挡了,现在它沉寂下去,不知几时会苏醒。”李庆之咽了咽口水说出这个令人吃惊的真相。
“居然是这样......”张洞沉默了,这个柴刀的诅咒居然是自残式的。
两人继续研究着柴刀,没过多久,李庆之的鬼影身上的刀口,已经恢复过来了。
看着鬼影恢复,张洞心中泛起一股深深无力感,连这么恐怖的袭击鬼影都跟没事一样很快的恢复,鬼真的是杀不死么?
紧接着收起了思绪,抬头看着这片被鬼蜮笼罩着的无比诡异的地方。
“太诡异了这把柴刀,我感觉到只要通过脚印或者某种媒介,就能锁定敌人或者厉鬼,无视距离的对他们进行灵异袭击,这么厉害的东西,洞哥你确定要给我用么?”李庆之郑重的问张洞。
这份礼物对他来说太贵重了,贵重到他无以为报,张洞这份情义之深切令他十分感动,拿在手中的柴刀变得沉甸甸。
张洞瞥了他一眼,他知道李庆之这小子有时候脸皮很薄:“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等我们能成功逃离再谢吧。”
李庆之擦拭了一下鼻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是自己矫情了,张洞跟他相处这么久从来都不曾亏待过他,亦兄亦友。
“砰!”
下意识,两人齐刷刷朝着声源处看去。
原来是之前张洞锁起来的楼梯门,被什么东西撞裂开来,那些困在里面的鬼奴纷纷涌出。它们麻木不仁的模样宛如机器人,僵硬的走着缓慢的步伐。
奇怪的是,张洞和李庆之看到它们似乎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着,徘徊了好几次。
“鬼打墙?鬼蜮之中连鬼奴都会鬼打墙么?”李庆之疑惑的问道。
张洞考量片刻:“我估计它们并非这个鬼蜮之主的鬼奴,而是鬼影的鬼奴,所以才会跟我们一样中招,迷失在鬼蜮之中。”
“那他娘的咋办?我们也出不去,外面的人好像也进不来。”
“没有办法,你我都未曾拥有鬼蜮,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地毯式搜索出路,顺便看看里面是否还有活人,以及......这个鬼蜮之主。”
张洞双瞳好似化作一缕光芒在眼珠上闪烁,他不是圣人,把救人放在第一位。而是把出路放在第一位,毕竟驭灵者死去鬼的数量会增加,待在鬼蜮里的普通人不是被厉鬼杀害,就是被鬼奴杀害。
什么样的结果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绝望的,唯有彻底的解决这件灵异才能活命。
......
......
某个楼层尽头的拐角处,有一道破旧的门框,门框下躺着一扇老旧且破裂开来的木门。这道门框如果肖张几人在一定会认出它来,正是他们躲避过厉鬼的房间。
这是一间本不该属于饭店的房间,诡异的是它悄然的出现在饭店之中。
阴冷的凉风微微的从房间内传出,给人一种阴森瑟瑟的感觉。房间内的光线异常的昏暗,甚至只有一半的光打在地上,另一半显得漆黑,幽暗。
而这片幽暗房间内的墙壁十分的残破,腐败,散发一道道腐朽破败的气息。那面掉皮的墙面上挂着一副老相框,相框四周幽幽散发着阵阵柔光。
覆盖在德明饭店顶部的暗茫若隐若现,外人乍一看会产生错觉,一名宿醉的老汉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经过德明饭店。
“怡红院的小丽真水灵,喝的老汉我,醉醺醺呐......嗯,前面不是德明饭店么?”
醉汉盯着前方的德明饭店雄伟的耸立在街道旁,可他一眨眼,又消失不见空空如也。
“是我喝多了么?再瞧瞧哩......”
醉汉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着德明饭店的位置望去,依旧耸立在那。果然是醉了,继续迈着摇晃的步伐回家去了。
醉汉离去后,笼罩着德明饭店的黑暗更为漆黑,黑暗颗粒分子凝聚成实质一般。德明饭店宛若消失在了街道上,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