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篱小区,已经是深夜,注重养生的人们都休息了。
可是回到自家别墅门口,发现屋子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刘蓉疑惑的说:“这么晚了,樊星在干什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杜遥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推开门,俩人被扑面而来的腥臭逼退了几步。眼前的景象骇人听闻:整个房子从地板到家具都布满了各种小鱼,大部分都已经死去,还有一部分生命力顽强的拼命翘起尾巴扑腾着,粘稠的液体沾染的到处都是,在灯光下发着诡异的彩光,地板上一滩滩被踩成饼的鱼还引来不少苍蝇聚集。
刘蓉抑制不住胃里的翻腾,转身蹲在台阶上“哇哇”吐起来。杜遥城忙轻拍她的背:“吐出来就好了,我去给你拿水。”
“不要!”刘蓉难受捂住肚子的制止他:“你快去看樊星,我没事。”杜遥城不舍的叹着气往屋里走。
跨过地上的鱼,杜遥城在一楼每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没有樊星的影子。他叫着樊星的名字上二楼,楼梯上淌下的粘液差点让他摔了一跤,楼上应该还有不少鱼。
始终没有樊星的回应,杜遥城心里揪起来了,他不会又冒出什么古怪念头出去冒险了吧?可是这屋子里的鱼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眼前一花,杜遥城从头到腰被一个大网兜罩住,这网兜湿漉漉的腥气扑鼻,一定是用来捕鱼的。杜遥城忍着恶心往上看,樊星正抓住网的柄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樊星穿着捕鱼用的雨衣和胶鞋,手上全是粘液和水,他的眼神再也没有往日的天真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恐惧。
“樊星?”杜遥城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在干什么?!这不好玩。”
樊星嘴角抽搐着掀起嘴角,狞笑着说:“你真的回来了!哈哈,这次我要让你渣都不剩。”
“你刚才说什么,樊星?”刘蓉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俩,她的声音颤抖着。
“嫂子?!”樊星兴奋的松开手里的网,扑向刘蓉的方向,谁知道踩上几条滑不溜秋的鱼,顺着楼梯滚下去。幸亏这些木楼梯极为平缓,地面又有地毯,他只是把头在栏杆上碰了几下,身上没有大碍。他捂着头站起来,看到屋子里的乱状,惊恐的叫道:“这是什么?!谁干的!”
杜遥城扯掉头上的网兜,几步窜下楼,揪住樊星的领子:“别装了,看看你自己吧。”
樊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打扮,他摊开双手,看着上面的污物,似乎想起了什么,捂着头蹲在地上。杜遥城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樊星不回答,浑身颤抖着。
“好了,别说了。”刘蓉心疼的抱住樊星的头对杜遥城说:“明天再说吧,今天别逼他了。我们今晚只能住在车库了,幸好里面有帐篷。”杜遥城只得同意。
在车库里安置好帐篷,刘蓉像对孩子一样给樊星擦脸擦手,换下外套哄他睡觉,樊星温顺的任她摆布。杜遥城心绪难平,提出自己去收拾一下屋子,刘蓉也不想让钟点工对自己家的怪事大肆宣扬,便同意了。
房子里的腥气越来越重,随着死鱼的增多,一群群的苍蝇蜂拥而至,谁能相信这还是以前那座典雅的别墅?杜遥城蒙上口罩才能不被熏晕,他打开所有的窗子,换上便装开工。
他一手一只铁皮桶,不一会儿就装满了鱼,为了集中这些鱼,他不得不动用了卫生间里的浴缸。约莫一个钟头,他才把楼梯和一楼收拾干净,一楼的浴缸也装满了。
二楼比较复杂,樊星把鱼扔得床底下、柜子底下到处都是,杜遥城得挪动它们才能清理干净,否则哪怕只剩下半条,也会臭得要人命。就这样干了一个多钟头,他浑身都汗透了,只得取下口罩到卫生间透透气。
卫生间里相对干净,鱼的气味儿好多了,都是他的汗味儿。他坐在马桶上,想着这一天来的经历,有一种梦魇的感觉,今天,烦心的事太多了,幸好有刘蓉的那句话让他感觉舒服点:遥城,你和别人不一样……我相信你。
痒,还有点点痛。杜遥城感觉大腿有些刺痛,低头去看时吓了一跳,一只浑身雪白的猫正瞪着他,两只前脚搭在他的腿上挠着。
“雪球。”他试探的叫一声。
“喵喵。”白猫应一声。
杜遥城再叫一声:“雪球?”白猫又回一声:“喵喵。”
他心中狂喜,刘蓉一直在找的阿原可能有消息了,而找到这个阿原,也能解开他心里一个谜团。他抱着雪球冲到车库里,樊星已经在刘蓉怀里睡着了。刘蓉十分疲惫,眼角带着泪,见到杜遥城,她轻轻放下樊星,难以置信的看着雪球。
雪球躲在杜遥城的怀里不出来了,刘蓉的呼唤也置之不理,她只好让雪球和杜遥城呆在一起。几个人在车库里胡乱对付了一个晚上。
一大早,刘蓉就请保洁工来打扫腥臭的房间,几个浴缸的鱼也请垃圾车来拉走,为了应付保洁工的疑问,杜遥城瞎编了个借口。由于樊星病发,刘蓉取消了所有的工作安排,不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