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
林国之中,渐渐泛起一个关于‘青云商会’的传说。
传闻中,只要世间钱财流通之地,就一定有‘青云商会’的股份与生意!
而青云商会中的五色龙使,更是令无数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其中。
白龙使主要负责青楼与娱乐业。
红龙使掌管钱庄与当铺,乃是真正的财神爷。
蓝龙使吃水路,被推举为林国十三路水道总瓢把子。
黄龙使则与官府勾结,大卖私盐与铁器。
黑龙使更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巨擘,手下养着无数亡命之徒!
而在这五色龙使之上,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青龙老大’,他是青云商会真正的主人,五色龙使也不过他手掌上的五根指头……
相传他一挥手,便可翻云覆雨,令风云变色!
……
木恩城。
这是林国的一个小城,人口不多,耕地稀少。
醉香楼内。
“记住了,咱们醉香楼的规矩,就是不准打女人!”
渔玄薇将一个登徒子打了出去,继而安慰起其它艺伎:“若还有这种不开眼的货色,直接放开了打!”
解决完手上的麻烦事之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十年过去,当初的小姑娘已经成熟得宛若水蜜桃。
就在渔玄薇对着镜子之时,她看到镜子上突然多了一道人影,戴着龙首面具的人影!
“白龙使参见尊主!”
她立即转身,拜伏于地。
为了防止被顺藤摸瓜,青龙老大与五色龙使之间一直都是单线联系。
也就是说,亚伦可以随时找到五色龙使,而五色龙使则根本找不到亚伦!
“起来吧……消息可真?”
亚伦声音沙哑地询问。
这十年来,他利用青云商会,倒是搜集到许多不知真假的修仙传闻,以及一堆应该绝大部分都是假的‘仙人之物’。
而那些看起来靠谱一点的情报,后来经过亚伦验证,大部分还是假的。
小部分真假未知的,就涉及一些危险之地。
亚伦不想冒险,也就耽误了下来。
“这是那人在床上对一位姐妹说的……”渔玄薇笑嘻嘻道:“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最容易说真话……”
她表情转而严肃,递上一份卷宗。
亚伦打开卷轴,飞快浏览起来……
“林靖,男,十七岁……自言有一位求仙问道的祖父……谈过资质等问题……”
“其父林三思,其母张桂花……”
“祖父林退之,根据坊间邻居消息,少时好仙,娶妻生子之后也不改其志,经常出门远游,一去数年……”
……
“不错,调查得还算清楚。”
亚伦颔首:“其它的呢?”
“有樵夫曾经在城外见过一道黄光落地,而就在那段时间……林退之远游归来探亲……附近其它城池的车马行、镖局……都无此人搭载记录。”
渔玄薇继续道。
“不错,不错。”
亚伦有些欣喜,花费十年时间,总算找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目标了。
这个林退之,很有可能真的是修仙者!还是那种意外获得仙缘的散修!
亚伦根本不想招惹什么大势力或修仙宗门,就想找这种实力低微的散修,安安稳稳地混入修仙界!
“我们的人马都是采取迂回调查,重金收买普通人监视……互相之间也不知情。”
渔玄薇继续道。
“很好,不过从今日开始,青云商会全面撤出木恩城!”
亚伦下了命令:“永远不要小瞧一位修仙者!哪怕只是最低层次的!说不定就有什么独门法术,能发现我们。”
“是!”
渔玄薇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五色龙使之中,就属她最为忠心了。
……
木恩城。
小槐巷。
林家一家以开早点铺子为生,生意不好不坏。
街坊邻居或者熟客每天早上也会来这里买开水,或者让林家小子林靖上门送包子、馒头等早餐。
这林靖也是个有花花肠子的,平时靠着跑腿攒点小钱,然后少年好色,某一日被一个窑姐迷住……
这一日,林靖照例送早点,看到原本关门的钱家纸铺又重新开门,还雇了人装修,换上了牌匾,不由好奇:“钱家全家都搬到京城去了,这是哪位给盘下来了?”
他也认得几个字,看到那匾额之上,书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似乎是个医馆。
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袭青色长衫,手里提着一把紫砂茶壶,正不时灌上一口,又吆喝着工人调整匾额位置。
这人正是亚伦!
他选择靠近林家早点铺不远不近的地方开一家医馆,自然是打着长期潜伏的主意。
其余的手段,比如绑架、威胁什么的,虽然不是不行,但风险系数太高,他还是耗时间慢慢等待机会为上。
并且,他的医术也到了一个瓶颈,需要有大量人体实验。
至于医馆的名字,则是起了‘回春堂’,以纪念葛老。
反正这名字快烂大街了,基本每六七家医馆,就有一个叫这种名的。
此时见人吸引得差不多了,亚伦放下茶壶,向周围人团团作了一揖:“鄙人姓方名世玉,学了一身医术,见此地民风淳朴,有意定居,还请各位街坊邻居多多帮忙……”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靖当然跟着街坊们说了些恭喜发财之类的吉利话,心中却是很不以为然:
‘这小大夫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顶个啥子用?以后看病可不能来这里!宁可跑远些,找老成的大夫看!’
……
回春堂开业一月,生意十分扑街。
亚伦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药铺、医馆之类的生意,口碑的经营往往需要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行!
而自己看起来就不太牢靠的样子……
他每天也乐得清闲,没事提着一把茶壶逛街,偶尔去林家早餐铺吃早点。
久而久之,就混了个面熟。
但也就这样了。
亚伦来到前面柜台,看到两个半大小子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看到他过来,连忙过来行礼:“师父!”
“三七……去将锅碗瓢盆都洗一洗。”
“沉香……还不去扫地?”
亚伦颐指气使地道。
那两个学徒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去干活。
嗯,他只是稍微放出口风,要招收学徒,周围邻居街坊就很热心地介绍了几个来面试。
毕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穷人家孩子多,早晚要自谋生路。
这两个都是街坊家的孩子,亚伦为了更快融入周围而收下的学徒,当日就主动签下了奴隶契约一般的长契,约定只要管饭就成,连月钱都不要。
连孩子父母都特意叮嘱亚伦,不听话就随便打,他们绝对不管!
毕竟能学手艺,还能吃白饭,过年看主家心善或许还能有个红包,多少小子求都求不来呢!
其它饭馆、铁匠铺的学徒想要学手艺,也是这么一路被师父、师娘、师兄师姐们揍过来的!
不过,他们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一个叫‘二狗子’、一个叫‘三蛋’,这么不雅的名字当即就被亚伦改了,变成两个中药名。
‘这潜伏……就是要用时间博取信任……必须足够长,日久见人心嘛。’
‘潜伏期间,我一点多余的事情都不做……顺其自然最好。’
‘嗯……又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可以学学琴棋书画,权作消遣……’
亚伦躺在太师椅上,喝了一会茶,这才来到后院的书桌前,铺开白纸,中气十足地喝道:“沉香……研墨!”
“是!”
沉香连忙过来拿起砚台旁边的水碗,往砚台里面加水,又拿起上好的松香墨慢慢磨着。
亚伦等到磨好,这才提起毛笔,蘸满墨水,写了几行字。
这时左看右看三七与沉香,都感觉不太满意。
‘嗯……记下了,日后买个女仆,就叫做‘紫苏’好了,红袖添香夜读书……才是读书人的乐趣啊。’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转眼间,十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亚伦留了一撇山羊胡子,又用缩骨功与易容术,让自己看着略略老成了几分,配合一身青衫,以及头上的黑木簪,倒是终于有了几分老中医的味道。
十年之中,最初回春堂生意的确惨淡,但后来有着几个急症实在没办法找上门来,被亚伦妙手回春之后,这名气总算打了出去,来看病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并且,医馆中也收了更多的学徒与人手,后宅也添了几房奴婢与厨娘。
令亚伦有些诧异的是,林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病,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但后来猜测,应该是那位林退之给家人留下了什么灵丹妙药之类,也就可以理解了。
‘看起来……修仙界应该挺凶险的,并且不适合凡人居住……否则那个林退之看起来对家人挺好,却也只让他们在凡尘中厮混……’
后宅。
在俏丽丫鬟紫苏的服侍下,亚伦书写了一篇《罗云赋》。
他的字经过有意锻炼,不断临摹大家,此时也有了几分风骨,一个个宛若琉璃玉珠,满篇生辉。
写好字后,又在一幅仕女图上添了几笔,才来到前堂。
药堂之中,不少药童正在忙碌。
三七与沉香都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抖起来了,中气十足地训着新来的药童:“进咱们回春堂,三年辨药、三年制药、三年读医书、十年才能给人看些小症……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早得很呢……快去干活!”
“师父!”
沉香看到亚伦过来,连忙上前,讨好地行礼。
他们如今被亚伦填鸭式教导,背熟了一些常见医案与验方,可以处理一些小病了。
现在已经被提拔成为坐堂大夫,每天可以从看病的诊金中获得分成。
当然,疑难杂症还是得靠亚伦出手。
他们两个也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医术只学了一半,出去讨生活怕不是要饿死,还是只能靠着师父赏口饭吃,因此对亚伦十分巴结。
就期待着某一日,亚伦能将压箱底的本事倾囊相授了……
可惜……
如今各行各业风气很坏,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不到师父老死之前,大概是不会教徒弟真本事的。
而他们想要熬死亚伦?
呵呵……
亚伦施施然来到主位坐着,让一个学徒过来捏肩捶背,不遇到大病,他是不会出手了。
此时眼睛半眯着,就看向属性面板:
【姓名:方玉(亚伦)】
【天赋:长生不老】
【年龄:80】
【境界:化劲】
【武学:铁衣拳第三层(1000/1000)】
【技能:打渔(95/100)、赶海残术(4/5)、易容术(95/100)、缩骨功(49/100)、医术(80/100)、琴棋书画(50/100)】
……
“不错不错,医术果然需要实践……我构思的那一味药,经过严密的人体试验,已经完全可以进入实战了。”
亚伦暗自想着。
正在他闭目之时,耳边忽然传来沉香的声音:“师父……这里有一位病人,想请您诊诊脉。”
“哦?”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已经长大成人的林靖,正红着脸站在不远处,旁边跟着两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女,已经颇见老态,满脸期待、忐忑、不安……
不由心中就是一动,有种猎物终于落入陷阱的欣喜。
不过脸上还是装得跟平时一样,客气一笑:“这不是林家一家子么?都是街坊邻居,你们身子一向康健,谁人有疾?”
林靖似乎想跑,但最终被他父亲按在了座位上,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腕:“是我……”
“哦?怎么了?”
亚伦搭上脉,随口询问。
“这个……”
林靖红着脸,就是不想说。
还是林三思忍不住,开口道:“方大夫……这小子早早娶了媳妇,就是生不出儿子,想请你看看……”
“嗯。”
亚伦捋着山羊胡,摇头晃脑地道:“肾水不固,少年之时想必流连花丛,有些伤了根本……”
“什么?”张桂花的声音立即提高八度,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儿子,感觉似乎不认识他了。
见到林靖低下头默认,不由就扬起手:“我怎么不知道?我打死你这个花心崽!”
亚伦笑吟吟地看好戏,等到林父林母发泄过后,才对耷拉着脑袋的林靖道:“不要怕……这病……还有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