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疼痛而生的冷汗,顺着鬓角脸颊,在下颚间汇聚成颗颗晶莹的汗珠。
抬手一拂,汗如雨撒。
“属下不委屈,只是心有不平。”
霍书言铿锵一答,继续说道。
“我原以为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可经过这三天审讯,属下才恍然明白,原来号称‘正义之师’的钧天教中,也没有什么公理可言,只有强权当道。”
“你这小子太天真。这世间对弱者,本没有什么公理可言;若你无力反抗,那你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鹿秋鹤修指一定,落在案台边。
“没人相信你所言,从反面而言,不正好印证了你没有身份,地位低微的现实吗?若你有强权在手,即使你说的是错的,是在颠倒黑白,那也会有人附和你,响应你。”
“哈哈哈哈~~~”
忽然,霍书言按捺不住地狂笑起来。
而看在鹿秋鹤眼里,却不以为意。
“是啊,鹿护法说得极是,世上哪里有弱者说话的权利;他们,只有听之任之,任人宰割的命而已!”
“那老夫再问你一遍,心里可委屈?”
“委屈!可委屈有什么用?”
笑声一止,霍书言面色间燃起愤怒。
“造化不随,我有什么错!可笑的是,别人受益,我背锅,我霍书言永远只是别人踩在脚下的垫脚石而已!”
心中阴暗面积压的东西,以此为契机,一股脑爆发出来。
他,憎恶这万恶的强权世道!
“很好,反应很让人满意,这才是血性男儿该有的底气。”
手掌来回敲击鼓掌,鹿秋鹤顺势站起身来,绕着霍书言来回踱步。
半响,鹿秋鹤虎步一定,侧头望上椅子间的霍书言。
“人无野心,就等同箭无靶心,这样没有目的的追求人生,到最后,只会变得碌碌无为。人之间的利益,本身就是相互的;而老夫用人,一向讲究实在,你对我有多大助益,我就对你有多大回馈。小子,那你是否有心向着老夫这边?”
“若我心未在神风堂,未在护法身上,属下也不必在这儿苦苦强撑。说实在的,您老现下局势也是捉襟见肘,什么齐萧,什么李昊,什么宋恩,根本就是些不入流之辈;除了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本事,有几件事情是干像样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恐怕您老在钧天教的风光日子,也快到头。”
冷扫一眼,霍书言在鹿秋鹤面前,表现地肆无忌惮。
“霍兄弟,注意你的言词。”
张赟面色一凝,当即提醒到霍书言谨言慎行。
可他,丝毫未放在心上。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张堂主?论道为,论智慧,论心性,骑在你头上的齐萧和李昊,哪个比得上你的才华卓著。只可惜,你和我太相似,自视清高,不屑与之为伍,反而让别人讨去了便宜。”
倏地,张赟脸色一变,当即跪在鹿秋鹤跟前。
“此子胡言乱语,师父莫要放在心上!”
“张堂主,你这一跪等同不打自招,暴露你对护法的怨心。”
手里像拽着跟冷针,冷不丁就捅破了这层尴尬。
“霍书言,你住口!”
“你为我向护法求情,说明本质上,你我有同病相怜之处,抑郁不得志。张堂主,我只是想让护法知道,他一直忽略自己身边,有个这么个得力弟子而已。我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管好你肆意妄为的嘴便可!”
警告一声,张赟便重重叩拜在鹿秋鹤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