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摇摇晃晃的前进着，卓君彦还在看资料。
车内一片死般寂静。
良久，沉正源突然扑通跪倒在卓君彦身前。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卓君彦阻住：“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没有任何可以和我谈判的条件。你这个行主兼镇抚使，想不想做，都由不得你。你不想做，我让你人架着你坐，就算你去死，我也可以找别人替代，照样顶你的脸，用你的名！”
沉正源悲愤望卓君彦：“你救了我们兄妹的命，妹妹却算计你，是她的不对。正源无颜求你放过她，只希望你能给她一个好死的机会！”
卓君彦冷道：“你很怕凯瑟琳？也对，没人不怕她，尤其是你们……”
凯瑟琳没杀过人，但是君威上下，除了卓君彦没人不怕她。
毕竟没有人喜欢被活着剖开身体，取出内脏，再放进去，再缝合……
旁边正在养伤的罗小洛忍不住道：“主公！”
卓君彦望向他：“怎么？你也向为他求情？”
罗小洛低着头道：“我只是觉得，人非草木，孰能无过……”
卓君彦摇头：“不，你不是在为归小猫求情，你是在为杜萱灵求情！”
罗小洛愕然。
卓君彦澹然道：“你觉得归小猫和杜萱灵很象，对吗？杜萱灵改过了，而你也喜欢上她了？于是你也开始同情起有类似际遇的归小猫来？”
罗小洛颤栗低头：“主公，我……”
卓君彦的手放在罗小洛头上：“我不怀疑你的忠诚，也不怀疑你的才智。你这次的表现不错，没有辜负我的培养和期待。只是可惜，你还年轻。你还对感情充满向往，因此也就难免情感冲动的时候。这或许是我最无法教你们的……”
罗小洛跪伏于地，再不敢言。
卓君彦收回手，叹了口气：“感情会蒙蔽理智。我不能让你们没有感情，但我至少可以教你们不要意气用事的去考虑问题……凯瑟琳不是君无殇，她没有那么可怕。”
拍拍罗小洛的肩膀，他说：“此事母需再谈，现在全都出去，去别的车！”
众人明白，识趣退离。
颜巧巧起身将窗帘拉上。
车内再不见一丝光芒，颜巧巧委身入卓君彦怀中，柔言软语，红唇轻吐，单手放在卓君彦胸口：“其实你的心里也不好受，对吗？你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在乎。”
卓君彦一把将她放在腿上：“你不需要了解我的内心，尽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
颜巧巧嘤咛一声，柔若无骨的缠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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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车的速度很快，车行数日后已回到三水城。
卓君彦一回来就去见凯瑟琳，开门见山：“给你送来了五个绝好的实验品。”
凯瑟琳看看担架上的四个人。
君无敕，君无忧，君无殇，还有卢少扬。
“还一个呢？”她问。
卓君彦指指归小猫。
两人一路向实验室走去，路上凯瑟琳明白了一切。
凯瑟琳并不奇怪归小猫的问题，从第一天归小猫进她的实验室表现出对解剖学浓厚的兴趣开始，凯瑟琳就知道她有问题——她这样的丫头，正常是不可能对这个感兴趣的。
凯瑟琳道：“所以你真的不打算问清楚？”
“这事可能关系到一个特殊使命，为了完成度……你来找出答桉！”卓君彦回答。
“那就先从她开始？”
“不，先从三兄弟开始，尽快压榨掉他们的价值，然后杀掉。”
“这么狠？不尝试收服？”
“如果你知道他们都干过什么，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卓君彦将资料递给凯瑟琳。
看着三兄弟的资料，尤其是君无殇的资料，凯瑟琳惊呼：“哦，天哪。他竟然……”
“是的。无骨之刑就是他发明的。天底下最残忍的刑罚，也只有君无殇能做到。”卓君彦冷道。
无骨之刑，号称鸿元世界第一残忍刑罚，正来自于君无殇。
这位拥有治疗异术的异人，最喜欢做的就是刑讯。
他刑讯的时候，会把人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抽出来。
全身的骨头！
借助他的治疗异术，他可以无论怎么折腾对方，都让对方不死！
据说他最巅峰的表现就是抽走一个人百分之九十的骨骼！
你能想象一个人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还活着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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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团肉，一团活动的肉！
治疗异术本应当是治病救人的，但君无殇却让它变成了天下最残忍的刑罚，所有被无骨之刑伺候过的人，最终都是一心求死。
这正是为什么君无殇可怕的原由。
他不是武功高到可怕，而是手段残忍到令人头皮发麻。
他也因此成为月国最负盛名的刑者，凡是他所审问的犯人，就没有不招供的！
据说君无殇还尝试过，把人的头骨也剥离而让人不死。
他短暂做到了。
当犯人的家人看到那一坨蠕动的活肉时，甚至当场被吓死数人。
这样的人，没必要在意，就应该用他最擅长的手段去对付他。
卓君彦道：“他有治疗异术，没那么容易死，所以你就放手做吧。去找出更好的，更安全的，更有效的异源提取方式。然后，我们的手下也就会有一批出色的治疗者了。”
凯瑟琳也被这个人的残忍惊住了。
她再没有犹豫：“好！”
把人交给了凯瑟琳，卓君彦转回去看羽未央。
羽未央这几天精神已经好多了，有趣的是，杜萱灵正在她的房间，且就躺在她的床上。
羽未央正在给杜萱灵喂粥。
看到这一幕，卓君彦停下脚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羽未央狠狠剜了卓君彦一眼：“你能别这么龌龊吗？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怎样？”卓君彦微笑。
羽未央不接他的话茬，道：“萱灵有异术了。”
“唔。”卓君彦明白她的意思：“我看到了。看来她是又一个后天而成的异人，是因为惑心环？”
“和我有所不同，但又有相近。我想治疗我的法子，或许对她有用。”羽未央将粥碗放下。
卓君彦看看杜萱灵，杜萱灵却只是转过头去不看他。
羽未央道：“你还是走吧，她不想和你说话。”
“天底下能被人赶来赶去的主公，大概也就我一个了。”卓君彦笑着走过来：“但这可不是她能决定的。”
说着他一把抓住杜萱灵的手。
杜萱灵又羞又愤，正好这时罗小洛也过来，看到这一幕，一时怔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卓君彦已运用灵觉，感知着杜萱灵身体里的变化。
他缓缓道：“确实是异术，和婴宁也有关，果然又一个后天异人正在形成。怪不得他们总想人工制造异人，确实此路可通！”
这时一名卫兵过来道：“凯瑟琳小姐有请，说有发现了。”
“嗯？这么快？”卓君彦大喜。
也不理杜萱灵，直接往凯瑟琳那里去。
来到实验室，卓君彦看到凯瑟琳正站在卢少扬身边。
令他惊讶的是，卢少扬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醒过来了。
不仅如此，他的那只手竟然还陷入了雾化状态。
君无忧的雾化？
卓君彦微愕：“这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笑道：“令人很难想象，对吗？”
卓君彦不解：“他获得了君无忧的能力？你给他的？你不是还不能安全提取灵源吗？”
“不。”凯瑟琳摇头：“不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复制的。”
“你说什么？”卓君彦疑惑不解。
“复制！”凯瑟琳道：“他的能力是复制别人的能力！”
卓君彦彻底傻了。
他结结巴巴道：“等等！咱们这里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吧？后天成功的异人不都是需要从其他人那里得到异源种子的吗？就算他好运到一巴掌打通自己灵脉，也没道理天降一个复制啊。还有他现在算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凯瑟琳摊手：“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他现在还没有清醒，只不过能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属于无意识行为。”
说着凯瑟琳用手对着卢少扬的眼睛一抹，他眼睛又闭上了，但下一刻又睁开了。
死死的看着天花板。
仿佛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睁眼，却不影响他的一只手的雾化。
凯瑟琳道：“他的大脑皮层受损，眼部组织坏死，导致了他无法闭眼。”
呃……
卓君彦道：“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更关心为什么他会一巴掌打到自己开启灵窍，然后还获得复制的能力。”
凯瑟琳回答：“所以你要把当时的情况更具体的告诉我……我怀疑复制不是无来由的存在的。”
听到这话，卓君彦沉思起来。
想了想，他的眼神微微一亮：“归小猫……复制……面容变化……见鬼，她的异术不是可以变化自己的脸，她是可以复制别人的样子……甚至能力……宝物……”
这一刻两人对望，同声叫了出来：“她不是异人！”
卓君彦嘿嘿一笑：“我知道她身体里是什么了……千幻蛊！原来他们是用她来养蛊！”
随着这话语出口，系统传来提示：
“完成一个特殊使命。”
“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一。”
“获得荣誉值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