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他,就是他,她又再一次的看到了他,那个没有下巴的人,一股股的黑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那一半腐烂的脸,还有蛆从那左边空洞的眼睛中爬进爬出,真的好恶心。
他那鬼魅般的眼神,还有那诡异的笑,他就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直发毛,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一路他都在跟着他们,她那奇怪的感觉就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么?
如果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出现,那么威廉他们就危险了,他们已经中毒,体力还没有恢复,怎么可能逃离危险,她该怎么办。
看着坐在那里养精蓄锐的他们,杰西卡心乱如麻……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人?还是后面还有?如果是一个人也许她可以保护他们,如果后面还有的话,那么……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他,杰西卡的手一直发抖,虽说她可以很好的处理部落中的大小事,可是毕竟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对于这么诡异的事情,她也害怕啊。
她只希望他站在那里不要动,只要不动就可以,千万不要过来啊,杰西卡向真神阿拉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他过来!
然而那个人好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呐喊,冲她鬼魅的笑了一下,与其说是笑不如说哭更贴切,只见他慢慢地走向自己,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黑黑的血印,整个甬道被这股恶臭所充斥,刚才的花香也瞬间被血臭所淹没,已经停止呕吐的他们再一次发作。
“你们怎么了?”杰西卡听到身后大家痛苦的呻吟声转过头去问道,让她害怕的是他们现在呕吐的不再是胃中的残留物,而是不知为何物的黑色的液体,这液体像是那个人身后黑黑的血。
“怎么会这样?”杰西卡看到眼前的景象简直吓呆了,不是已经缓解毒素的蔓延了么,刚才大家还好好的,为何此刻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好痛苦!杰西卡,快……快点阻止他……靠近!”威廉坐在甬道最外面,离那个人最远,所以症状最轻,他还可以呜咽着说出话来,其他的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意志,趴在地上蜷缩着不断往外吐血。
“我——我——”杰西卡看到大家的状况顿时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见那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手马上就可以碰触到杰西卡的脖子。
那双手已经腐烂不堪,可以看到阴森森的白骨,他左手上还有一块腐烂的肉就要掉下来,可是偏偏死活不掉下来,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杰西卡想避开,可是她的脚挪不动,她已经可以明显的闻到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恶心味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惊吓过度的自己。
她的身后好像有一个人,对,那是死神,他在冲自己微笑,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她的朋友怎么办,他们还需要自己,她不可以死在这里,不可以!
“不可以!”杰西卡大声吼叫着,整个甬道被她的喊叫声震得发颤,就在那人的手快要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迅速从自己身上背的包中取出托马斯给她的药丸,手一用力,将药丸捏碎,然后撒到那人的脸上。
只见那个人凄惨的叫着,让整个甬道的人浑身汗毛直立,那喊叫声在这漆黑的甬道中显得那么的恐怖阴森,特殊的药丸慢慢发生了反应。
首先是他的头慢慢的融化,他痛苦的用手抓自己的脸,本就恐怖的脸现在变得更是惊悚,从他的头到身体慢慢的融化,随着叫声越来越弱,他终于融化成一滩黑色的血水不见了,然而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从小腿往下的地方根本没有融化,血淋淋的两条腿就那么立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留下这个?
那双腿为何融化不了,杰西卡有些害怕的再次拿出一粒药丸,碾碎后撒到那双立在那里的腿上,然而结果都是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啊……我的腿……好痛……”威廉抱着自己的腿突然喊叫起来,嘴角还挂着丝丝的黑血,脸色惨白的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西卡跑过去掀起他的裤腿,不看不知道,看了以后简直让她不敢相信,只见威廉的两条小腿处各有一道血口都在不断的往外渗血,伤口很整齐,好像是被利刃所割,怎么会这样?
“是断腿冤魂,没错是它……”只听旁边的段墨惊恐怖地喊道,“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什么断腿冤魂,你快说清楚!”唐铭对于冤魂之事不是很清楚,急忙问道。
段墨白看着唐铭,幽幽地说道:“我也只是听说,在古代,有很多君主会有陪葬的人,墓主担心他们的魂魄不听话,所以生前的时候都把他们的腿锯掉,然后再活埋,让他们的魂魄也不可以离开这里。”
“好残忍!”杰西卡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威廉的腿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生前没有了腿,死了以后当然会到处找腿,只要是有活人靠近,他们就会锯下他们的腿给自己安上,我想这里不单单只有这一个断腿冤魂,应该有很多!”段墨白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腿,担心下一个就是他们的目标。
“怎么解决,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杰西卡使劲摇晃着段墨白的肩膀,她绝对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不知道,我不知道——”段墨白努力想着之前看到的那本野史总所记载的内容,可是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威廉,我——”杰西卡跑到威廉面前无助的看着他,希望他有办法可以帮助自己。
“杰西卡,别乱,会有办法的。”威廉此刻虽然很是痛苦,但是看到杰西卡因为他有些慌乱,只能忍着剧痛安慰她。
“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平时只要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都可以帮我解决的啊,威廉,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杰西卡哭喊着,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她需要别人的帮助。
“嘘——”只听到在甬道的深处传来声音,很远很远听不清楚,慢慢地进了,很多声音,难道是——
“威廉——难道是——”杰西卡想到了,断腿冤魂不会只有一个,既然是一起被锯腿一起被埋葬的,那么他们就应该一起活动,刚才的那一个只是走散了,现在来的才是他们真正要面对的。
“杰西卡,我包里有糯米,你帮我涂在伤口上,看看可不可以!”威廉记得他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了一些糯米。
杰西卡从威廉的包中取出一些糯米,当糯米敷到威廉腿上的时候,威廉虽然极力忍着,但是那股剧痛还是让他无法控制的叫出声来,小腿伤口处冒出黑烟,往外流的血也由鲜红变成了黑红色。
“怎么会这样?”杰西卡看到威廉的小腿往外流着黑血,很是担心,但是接着看到她的脸色变得稍微有点红润也不再尖叫,才有些许的放心。
“你看,不流了!”只见上威廉的小腿由刚开始的流黑血到慢慢的停止流血,伤口也在慢慢的融合。大家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杰西卡,你把糯米洒在那双腿上试试!”威廉看到有效果,便让杰西卡去试试。
“嗯!”杰西卡拿着糯米往那两条腿上一撒,只听得有人在半空中凄厉的哭喊着,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墙壁上有一男子,穿着打扮和他们差不多,他的面孔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
地上的那两条腿也渐渐融化最后变成一滩墨绿色的液体,随着腿的完全融化,头顶上的叫喊声也停止了,那张狰狞的面孔也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宁静。
“快,杰西卡,把地上撒上糯米,我们往里撤!”威廉吩咐着,他带头往里爬去,杰西卡把糯米撒到他们身后的路上。
不出他们所料,来的果真是一大群的断腿冤魂,仔细一瞧,他们的腿和身体确实有一点距离,一看就和这具身体不是一体,只见他们踩到糯米上,都发出凄惨的叫喊声,眼睁睁的在他们面前化为血水。
“我们离开这!”唐铭知道此处不能多逗留,于是提议道。
他们互相搀扶着往甬道深处走去,只听得他们身后凄厉的嚎叫声,这喊声让他们每个人都不舒服。
因为身后死了大批的断腿冤魂,整个甬道中都冲满了尸体的腥臭味,还有尸油的味道,让他们原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更加的难受。
“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好像花香味不见了!”经过杰西卡这么一说,大家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一直环绕在他们身边的花香味竟然不见了。
“没错啊。按道理讲应该越是往里花香味越重,为何现在没有了呢?难道是被断腿冤魂的血冲散了?”威廉也觉得很纳闷。
“管他呢,老子是不回去了,后面到处都是断腿冤魂的尸油,我才不回去!”安德鲁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那一阵呕吐使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在那起不来,现在才刚刚缓过来,就算前面再危险他也不想看到断腿冤魂的样子。
“没错,刚才我们感觉这个方向有风的流动,应该有出口,我们还是往前走吧!”唐景辉扶着安德鲁往前走着。
杰西卡总感觉前方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让她马上过去,这种呼唤就像小的时候阿爸的呼唤,让她有家的感觉,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这么异常的感觉,难道是想家了?
真的好久没有见到阿爸了,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现在应该回到部落了吧,还有阿妈,他们一起出去的,也应该一起回来吧。
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她回到家,只要看到阿妈,她绝对不会再怪她抛弃她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问这么多年,只要一家人可以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她需要一个家,她渴望家的温暖。
杰西卡他们一直往甬道深处走,可是走了很久也没有再闻到那股带有血腥味的花香,那味道为何突然消失,难道真的和刚刚遇到的断腿冤魂有关?
还是他们走的路发生了变化,再一次遇到了鬼打墙?
如果再一次遇到鬼打墙的话,他们有那么好运会遇到那只黑猫吗?至于那只黑猫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出现,为何会带他们走出鬼打墙,自从在鬼打墙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它,它到底去了哪里?
杰西卡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断腿冤魂的事情结束以后,杰西卡再也没有感觉到阴森森诡异的感觉,看来之前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都是他们散发出来。
经过刚才的惊吓,大家不再说话,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注意周遭的变化,担心还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
“好痛啊!”白灵和唐铭本来走在中间,突然抱着左臂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脸上慢慢渗出血,之前大家一直警惕的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白灵,你怎么了?”唐铭这才发现白灵的异状,满脸的血不停的往下流,可是不管他们如何检查流血的地方,都没有在头上发现任何的伤口,没有伤口,那么这些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白姑娘,你哪里感觉不舒服?”杰西卡一边检查她的身体,一边问道。
“手——我的手——”白灵抱着自己的手臂,已经疼的快要昏厥过去。
杰西卡听到白灵的话,才发现她的左臂变得很粗,鼓鼓的好像塞进了很多东西。
唐铭见状,也顾不得按男女授受不亲,一用力,将白灵衣袖撕开。
只见整条胳膊已经乌黑,整个皮肤快要被挣破,好像随时都要爆开一样,在肩膀处有一块极大的肿块,有一个小指粗的伤口,从那个伤口处不断往外流出绿色的液体,发出一阵阵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