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物自然是按照苏言才之前所答应的那样,全权交给了飞鹤钱庄的人取出,而他们返回的路上,自然是没有着急的事情,便是使用了两辆马车回凤凰城中,前面一辆马车之中只有剑存和言昔二人。
虽然剑存的长相在章氏兄弟眼里就是噩梦,但是在言昔的印象里,剑存也是个不苟言笑但总是能教他不少东西的可靠叔叔。
而这边的常逸尘赶着马车,章氏兄弟更是苦口婆心的劝。
“我说兄弟,你这都犹豫了一路,等回到了陆小姐的面前,你父亲这一层事情就更加说不出来了。”章雄连连叹气,这一路上来他们到底是因为言昔的事情而熟络了许多,他们兄弟俩原本就是个活宝,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和言昔打成一片称兄道弟。
如今唯一一个需要解决的事情,就只有苏言才还未将自己就是言昔亲生父亲的事情说出来了。
“就是就是,言昔说话十句不离小……陆小姐,要是你回去了,言昔天天缠着她,你难道还说得出口?”章厚也在旁边跟嘴,他还是喜欢叫陆荨为小师妹。
苏言才如今是左右为难,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若是直接坦言说了,言昔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但若是不说,到了那陆荨的面前,他还真的是开不了口,毕竟自己的儿子跟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只见过几次面的姐姐如此亲昵,叫他怎么好打破儿子心中对生活的美好。
“我说啊,今晚你就快刀斩乱麻算了。”章雄一拍手,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我们等会儿就要到下一个镇子里歇脚了,那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苏言才一双眼睛还是冷了冷,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常逸尘叹了口气,苏言才也只会在这种情况下犹犹豫豫的。
马车之中的人倒是商量的好,但是最后还是需要苏言才自己来下决心。
附近的小镇子还算是比较富饶,远远看去倒也是有不少的人流,剑存和常逸尘两人在这群人中武艺最高,交谈了一番之后也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青天白日之时,无论是四周的林间还是杂草丛生的地方,都是能看的清清明明,而耳边传来的不同于风声的细微声音还是令人不安。
摇曳的影子,不规则的马车轱辘声,甚至是树叶摩挲的声音,连带着都让两个人脑中警铃大作,全身的肌肉也同样的紧绷了起来。
言昔在途中原本还想换一辆马车,正在驾马的剑存却摁着他的脑袋将人给推了进去,低声道:“有危险,一点儿脑袋都不要冒。”
言昔微微张大了嘴巴,娘亲离开那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自然是乖乖听话,连多余的声响都不发出一点儿来。
而常逸尘的目光也是从四周的山林之中扫来扫去,只希望能看到一些影子,哪怕是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都好,也好辨别方向。
“常兄,你确定这附近真的有东西?”章厚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纵然是他因小贼身份
而眼睛明亮一些,却还是什么猫腻都看不见。
章雄却摇了摇头,将章厚塞回了马车之中,坐到常逸尘的身边和他一起驾车,眼睛更是一刻不停的看着外面。
见两个人都是紧张兮兮的,章厚纵然再怎么神经大条也不至于弄清事态的轻重,在马车之中安静下来,准备好好的看着苏言才。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的一瞬间,常逸尘几乎就已经将背后的东升刀给抽离了出来,金属碰撞的几声之后,两根羽箭也已经顺着这刀身落在了地上。
而从山坡之上,飞奔下来不少人。
“还真有人!”章雄惊呼了一声,也只掏出两把匕首来握在手中,本就不是杀手出身,他还是一把拽住了缰绳,跳下马车去和常逸尘并肩而立。
而剑存也停下了马车,顾不得许多,转身撩开这车帘的一角,将里面还坐的稳稳的言昔一把给拽了出来,提刀将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器打落,回到后面的一辆马车之中,将人给扔了进去,站到了马车的另一边,还不忘嘱咐一声:“胖子,把人照看好咯。”
“晓得了!”章厚大声应了一声,还是担惊受怕的将言昔是顺手的扔到了苏言才的怀里,苏言才不过是个文人,被言昔这么一撞,倒是撞了个晕头转向的,言昔见苏言才似乎被自己撞倒了,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脑袋:“对不起哦,刚才我就这样顺势滚过来了。”
“没事儿。”苏言才的嘴角还是勾勒不出一个慈父的笑容,只好揉了揉言昔的脑袋,将儿子放到了自己身边。
章厚看着这苏言才完全不点破的样子,真真是恨铁不成钢,但还是拿了旁边的长剑以作不时之需。
来者算不上是高手,也勉强算的上是中上等的水平,三人堪堪将这群人给拦了下来,身上也不免刮刮擦擦。
剑存皱着眉头咂了咂嘴,倒是无奈的扬了扬嘴角,阻止了还准备蹲下去看看来者是谁的人,只是随便扯了块布条擦刀,冷声道:“这些都是太子的人,里面可还有几个熟面孔。”
那别庄中隐藏起来的暗卫们。
“怎么,你以前也是为太子做事的?”常逸尘很快就从剑存的话里提取到了有效的信息,眼色也冷了下来,将手中的东升刀握紧了几分。
太子追杀他们许久,若这剑存也是……
“你都说了是以前了,实不相瞒,苏言才苏公子当初也是我抓去的。”剑存平日里倒是不说话,这一说话起来倒是满嘴的挑衅,而这也是事实。
常逸尘和剑存的性格合不来,几日之中都是极少说话,如今这一次对话,倒是让常逸尘怒火直冒:“如此说来,你也是太子的人了!?”
见常逸尘周身已经隐隐的有了些杀气,章雄咽了咽口水,赶快站在两个人的中央劝阻着:“往事如烟,剑存是陆小姐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常兄也不要多疑。”
“怎么能不多疑!我们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可从未知道当初竟然就是他将苏兄给带走了!”常逸尘倒是异常的生气起来,这种好不容易相信了人,却又被人欺骗的感
觉令他也不得不怀疑起来:“莫非,那飞鹤钱庄也是太子的!?”
几乎是将外面的怒吼声听得一清二楚,章厚倒是摸不着头脑,撩开帘子吼了一句:“吵吵啥呢!解决完了就快赶路!”
“闭嘴!”章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章厚这才闭嘴不说话了。
而苏言才也是冷下了一张脸,撩开车帘下了车,看着剑存:“飞鹤钱庄不简单,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剑存向来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是要替陆荨办事,他自然也不可能什么话都乱说,只是说了一句:“太子后来追杀于我,是陆小姐保护了我,将我留下的。”
只是一番话,便是让苏言才和常逸尘两个人又拉回了一些理智。
“太子为何要追杀你?”常逸尘将东升刀放下了一些,沉声道。
“因为我帮陆小姐杀了他的人。”剑存也将手里的刀重新扔了回去,走到苏言才的旁边,冷声道:“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多疑,我这样替人消灾的人也没有活路了。”
从苏言才的身边擦肩而过,走到了马车之中,重新将言昔捞回了怀里,回到了前面的马车上。
章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了剑存的车,好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整理一番。
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不过在一番言语之中消散的无影无踪,不去看那些或晕厥或死亡的人,一切看起来还是可以回归原位。
常逸尘上了马车,还是对里面的苏言才开了口:“剑存不能尽信。”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言才靠在马车之上,低声道。
“他说的话只能信一半,但是言昔的话,你可以全信。”常逸尘的声音轻轻的。
苏言才了然,意思是想让他从言昔这边下手,来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而坐同样坐在马车之中的章厚还是不明白这一群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挠了挠脑袋,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而在前面的一辆马车之中,剑存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清楚,章雄一拍腿,连连叹气:“你们这关系也太复杂了!这怎么让人完全相信你啊。”
在小镇之中落脚之时,剑存也已经按照贺兰青玄之前所吩咐的那样,将几人的位置飞鸽传书了过去,以保证贺兰青玄无时无刻都会知道他们的动向,也避免了他们中途出现什么多余问题的事情。
苏言才在客栈之中看着院落之中剑存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来。
这一路来,每天剑存都会飞鸽传书一次,而这背后的人是否又真的是飞鹤钱庄的两位大人呢?
将窗户阖上,苏言才还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常逸尘,沉声道:“你对飞鹤钱庄有多了解?”
“飞鹤钱庄一路过来我们都看到过不少,不过要真的说起这飞鹤钱庄的少东家,那些个钱庄的老板向来是以佩饰认人,神神秘秘的,不过一般只要银钱放在其中或是从中转手都没有问题的话,一般没人会想知道这背后的少东家会是谁。”常逸尘站在房屋的一旁,双手环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