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来,我本来是想来送你最后一程的!”木槿很没有好气的说道。
“我没事,应该就是最近太忙了。”祁铮说的风轻云淡,在敏感的察觉到木槿对他的担心之后,还反过来安慰起她来。
木槿回头看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嘴角那抹极力表现的舒朗的笑容很刺眼,喉咙里哽了一下之后,木槿就爆发了:“没事,没事,就算是只剩下半条命,你还是说没事,是不是真的等到死了,你才知道有事。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难看,多可笑吗!
我看你就是担心自己会活的太久,所以才会那么不在意身上的毒?现在好了,已然到了毒发的前奏了,到时候更会一发不可收拾,连缓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你就可能直接去见死神了。
如果你是抱着趁早死了,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在浪费时间的话,那你还真的不用硬撑了,趁早自我了断了吧,省的我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木槿越是说,越是生气,恨不得能够狠狠的敲一下他的脑袋。
和她怒向两边生的样子,祁铮显得安静多了,而且,木槿越是生气,他的精神好像就越好了,连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脸上痛苦的神情被一种柔软的情感代替了。
“祁铮,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到底听进去没有啊!”
“槿儿,我生病是不是让你担心了?”祁铮想要去拉木槿的手,却被她甩开了。
“担心你?哈,谁要担心你啊,要不是英涵硬是带我来,我根本就不想见你。”
祁铮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槿儿,别对我那么凶,我真的生病了……自从那天之后,你再不肯见我,是不是因为生气每天都在诅咒我生病呢?”
“你有病啊!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根本就不屑诅咒你好不好,真要说诅咒的话,你应该早就死了!”木槿虽然那么说,但还是迅速的写下了方子,然后给祁铮针灸。
看到她口是心非的样子,祁铮的视线又柔和了几分。
“槿儿,如果我死了,你真的舍得吗?”
木槿想都没有想,“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就算你死了,也不用愁寂寞,有的是女人替你哭灵,说不定,她们还会陪着你一起去呢。”
原先木槿真的只是因为生气才说的这番话,但是,在祁铮听来,却成了另外一种味道,然后,他的眼神里似乎又多了一丝得意的味道,“槿儿,你吃醋了。”
回应他的,是木槿毫不犹豫的扎了一针,“我看你就是病的太轻了,应该把烧一点,直接烧糊涂了最好!”
祁铮因为痛,下意识的眨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只留下怜惜和无尽的温柔……
他良久的注视,引来了木槿更大的不满,却在她迎上祁铮的视线的时候,匆匆忙忙的略过了,握着针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才稳稳的落在他的皮肤上。
“槿儿,就算只是在口头上,你也不要对我那么狠心……”无比幽怨的口气,无比需要安慰的神情,狠狠的刺了一下木槿的心,然后,她握着针的手,再次发生了颤抖。
“祁铮,我看你真的是皮太厚了,给我闭嘴!”木槿从嘴角里幽幽的吐出这些字。
祁铮微微笑了笑,原本伸手想要抓着木槿的手的姿势变了变,袖长略显苍白的手指从她的额头上滑过,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拂到了耳后,动作有些慢,却是十分的细致深情。
木槿觉得脸上有些烫,很想下狠手把他的手甩开,但是看他举着手臂的样子似乎有些吃力,她的心一软,他没有过多停留的手已经略过她的脸颊,重新放了下去。
虽然他的动作停止了,但是木槿还是觉得脸上很烫,连带着她的呼吸也变的有些不顺畅起来,难道高烧也能传染?还是,她也毒发了?
一想到这里,木槿的心里又突突的跳动了几下,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再次对上祁铮朦胧的视线的时候,她陡然之间明白根本就不是毒的原因。
还好,这个时候白师傅进来了,在他不自觉的时候缓解了一个有些怪异的氛围。
而木槿看到他了之后,马上就有些急切的开口,好似着急着掩饰什么似得,“白师傅,东西你拿过来了吗,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白师傅一脸严肃,“我大致看了一下,但是有些成分还是很奇怪,但是有兰皙这味药是肯定的。”
兰皙啊,木槿手里的针没有停,脸色却也紧绷了不少,这个药很烈,只是平时的时候遇上只会引起比较严重的皮肤问题,这味药最恶毒的应该就是能够激化梦黄泉的毒性!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借用黛斯琴的手,要加害祁铮了,只是,知道祁铮中了梦黄泉的毒的人不多,应该还是他们?
白师傅并没有在房间里留太久,很快就将盒子拿走了,生怕再次刺激到祁铮。
木槿已经行了一边针,祁铮的状况有所缓解,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比之前还要不好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想睡。
原本,木槿想要起来去开一扇窗户,想着,房间里的空气流通一些对祁铮有好处,可是她才站起来,祁铮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朦胧的瞳孔之上,是一对很浓厚的双眼皮,显然他是在也硬撑着。
“槿儿,别走!”祁铮有些孩子气的抓着她的手,眨眼间,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紧张和急切。
看着他那脆弱的及其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木槿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语气也松软了不少,“我没有走,我去开窗户,房间里需要通风,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他们送药过来,我再叫你起来。”
在她针灸的时候,英涵已经拿着药方让人熬药去了。
祁铮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木槿不禁有些无奈,“四哥,你抓着我,我怎么去开窗户啊。”
“那就不要去了,叫别人。”祁铮还真的没松手,满脸的坚持至于,竟然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这哪里还是外面孤傲精明沉稳严肃的他,似乎这一场病,把他所有的柔弱都逼了出来,之前他受比这个严重的伤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表现,今天的他,不知道哪里受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