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昭挺直腰杆坐在床上,双手放在大腿上,一怔不怔地看着武娴君,故意说道,“不用了,我如何能劳烦你的千金之躯,我的失眠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等特别困乏的时候就睡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虽然谈不上了解她,但对她的心性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通常他都这样说了,无论愿不愿,她都会骄傲的转身离开。
他等了一会儿,见武娴君没有任何反应,便又进一步说道,“怎么?你不愿意走是想留下来服侍我?啊,对了,先前你不是说你没怀孕是因为我没碰你吗?那不如今晚试试?”
武娴君垂着头看着地面,心跳加速,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裙摆,她紧咬着牙关忍着想要离开的冲动,却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呼吸都变得稀薄了。
见她如此,柳文昭反倒是来劲儿了,他缓缓起身,将身上的衣袍褪去,只留下内裤一条,光着膀子将房间里的窗户和门都关上,才款款走到武娴君身边。
他倒要看看,她这嫡女的骄傲能忍到什么地步!
他站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武娴君无法,只能提起眼帘与他对视。
柳文昭一言不发的不断逼近她,他的唇离她的唇瓣越来越近……
武娴君感觉到这一刻,她的心脏好像都不跳了,她眼帘闪了闪,闭上了眼睛,等着他。
然而,她以为会落在她唇瓣的吻并没有落下,反而是柳文昭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疑惑的睁眼,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柳文昭嘴角上扬,直立起腰杆,冷冷地道,“你不会以为我想吻你吧?”
武娴君的眼眸中扬起瘆人的失望,她觉得她错了,她听罗大夫的话讨好他,也动了与他圆房,白头偕老的念头,可他为何要这么对她?他为何要将她的自尊碾在脚下?
她修长的手指握紧,指甲嵌入掌心,心底扬起阵阵刺痛,然而,人在苦闷的时候,痛苦就会比往常放大好多倍。
可柳文昭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继续发难,“如果直接圆房岂不是没了许多乐趣,不如你跳支舞,给我助助兴?”
武娴君的眼眸变得越发冰冷,她的掌心沁出点点血渍,染红了指甲前端。
柳文昭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淡漠的说道,“怎么?不愿意?当初乞儿可是跳了一晚上,本少爷才与她……”
“啪”的一声巨响,柳文昭的头偏下一边,他高束起的发丝掉落下来了一缕,这巴掌也将他后面说的话打的无影无踪。
武娴君被气的浑身发抖,她唇角惨白地说道,“柳文昭!我今日是来同你讲和的!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自轻自贱换来的不过是你的嘲讽!你与乞儿如何不关我的事,她就算成了你的夫人,也改变不了她伺候了我十几年的事实,你这种人也就只配的上她那样的女子!从今往后,我武娴君与你,与柳家恩断义绝!”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文昭,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就在她刚大力拽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的手臂忽然
被一只大掌攥住了,她一扭头,还未看清拉她的人,整个人身子便被一股蛮力将她从门口拽开了,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摔上,下一刻,她就被人抵在了门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却连番的撞来撞去,如今脑子还有些发懵。
柳文昭双手大力的抓着她的胳膊,冷冷地说道,“我忽然不想看你跳舞了,今夜,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个怎样的人!”
武娴君眸孔蓦地睁大,她用力的反抗,想要挣脱他的手掌,可无奈力道太小,并没什么用。
她别无他法,只能靠一张嘴,“柳文昭,你现在神智不清醒,你会后悔的!你放开我啊……”
然而,她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柳文昭弯腰打横抱起她,转身一脚踢开挡路的凳子,往床边走去!
“柳文昭我收回刚刚那句话行吗?你别这样!”
武娴君两只手抵着他的肩膀想要挣脱,可到最后只是自己筋疲力尽,于柳文昭而言,她的力道就像蚊虫叮咬一样。
“柳……啊!”
武娴君的话刚出口,整个人就被砸在了床上,她后面的话变成了呼痛声。
她没功夫感受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在刚抬起上半身的时候又再次被人压了过去,而床上的纱帐也随着柳文昭上床而落了下来。
柳文昭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武娴君愤愤地用拳头砸着他的肩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柳文昭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忽然变得柔和,只是刚才的愤怒导致他说话时声音里多了一抹沙哑,“你很怕我?”
武娴君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想要离开这里,满脸的恐慌。
“其实絮儿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乞儿肚子里怀的那个也不是。”
柳文昭的话让武娴君停下了动作,她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与我何干?”这句话说完,她一直隐忍不落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究竟她为何会哭的如此痛心,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心里是清楚的!她虽然表现出来不介意他与乞儿的事,实则这件事却让她整夜整夜辗转难眠。
试问,如果你心爱的男子却和服侍了你十几年的丫鬟有了孩子,谁能淡然的接受?
柳文昭眼帘垂下,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确实和你没关系。”
武娴君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离了一样,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流下,她怔怔地望着房梁,一点力气都没有。
柳文昭又凑近了她几分,用手为她拭去泪水,继续说道,“虽然和你没关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实情。乞儿是我娘安排的,她见我们俩几年都没孩子,便把乞儿推给了我。那晚和乞儿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只是一晚,谁也没想到她竟怀孕了。我娘总叨叨着想要个孩子,我便顺水推舟认了这个孩子,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可是这一年来,乞儿的野心膨胀,竟把心思打到了你身上,我本想,只要你同我说一句,哪怕是隐晦的一句,
我都会让她离府。”
柳文昭还没说完,便看到武娴君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她双肩耸动着,看起来无比的心酸。
他弯下腰用唇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至极。
武娴君松开双手,猛地伸手环住了她的脖颈,她紧紧的抱着他,泪水落在他身上,湿哒哒一片。
柳文昭也顺势用一只手回抱住她,另一只手则支撑着床面。
等武娴君哭够了,柳文昭才掰正她的身子,他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渍,冲她微微一笑。
武娴君心情平复之后,端坐在他身边,缓缓问道,“你可记得新婚之夜你同我说的话?你说你心里只有齐萝一人,永生不变,说如果不是她,你都不会娶我。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告诉我这些?我若与你和离了,你岂不是能恢复自由之身,也不用日日住在刑部了?”
柳文昭微微一愣,竟不知如何反驳了,那些话他确实说过,当时确实想着非齐萝不可,即便她嫁人了,他也会守着她。
可事实无常,这以后的事谁又能提前预知呢?不过他没想到五年前的混账话,她竟记到现在!难怪后来他向她示好求和她都不理不睬,还恶言相对,如今看来,是不是他自食恶果?
他刚才的理直气壮忽然就变得没有了,他小声地嘀咕道,“我年少轻狂时候说的话你倒记得清楚。”
武娴君拧眉,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那是我一时的糊涂话,况且齐萝嫁给了我认为最有资格娶她的人,我应该祝福她,而不是执迷不悟给她造成困扰。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夫人,我自然是中意你,喜欢你。只要你不总端着你嫡女小姐的架子,我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对你。”
武娴君气结,“我什么时候端嫡女的架子了?”
柳文昭眼帘垂了垂,猛地将她扑倒在了床上,压在她身上温柔的问道,“夫人,你我偏要在这时候吵架吗?不如先圆房,明天起来再吵!”
武娴君刚张口准备还嘴,她将要说出来的话却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他不管她反对不反对,只是闭着眼睛认真的吻她,许是感觉到了他的认真,武娴君终于放弃了反抗,原本推开他的双手绕到背后抱住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门外窗台下,齐萝和朝阳趴在窗台上,费力的往里看。
齐萝正看得起劲,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颗脑袋,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猛地伸出手掌蒙住了朝阳的双眼,将他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快速离开了柳文昭的院子。
等确定走远了,齐萝才松开手里的朝阳。
朝阳十分不开心的皱着眉问道,“娘亲!你没看到舅舅欺负大舅妈吗?咱们回去救舅妈好吗?”
他说着就要往柳文昭的院子里走去,只是他刚走出去一步,就被齐萝眼疾手快的捞了回来,“救什么救!那哪儿是欺负啊!你没发现你舅舅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霸道总裁’的味儿吗?”
朝阳的小眉头越发的皱了,“娘亲,什么是‘霸道总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