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得回王府与当年恩怨
换个皇上,只要日子能继续安稳的过,百姓也没有多大想法,他们底下的人,日子还不是这么过,只要不要不弄得民不聊生,与他们也无多少关系。
不过这一次,京城里倒是添了新话资,原来那傻子不傻瘸子不瘸,都一下子好了,让他们都惊掉了眼珠子。
祁王府,朱红大门,威武石狮。
赵贺辰站在王府门前,眯眼看着上边三字:“青术。”
凌空的长剑一掷,正正砸在匾额中间,长剑受力过猛一震嗡嗡的震动,那匾额突地开裂,“哐啷”一声摔碎在地。
此时的侍卫从府中出来,正押着赵贺祁、温媛媛与刘绯雪三人,看着那碎裂的牌匾,斜斜瞥了一眼负手而立的赵贺辰。
“赵贺辰,如今你可是满意了?”赵贺祁发丝微乱,被绳索绑押着。
段云苏站在一侧,看着他那眼底如死潭一般沉寂微微诧异。赵贺祁此人的性子,她原本的猜测,这人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将人给撕裂呢。
赵贺辰轻笑出声:“忘了我当初说过的话?”
王府的一切原本就是他们的东西,他说过会再回来,被人占了的自然要想尽法子讨回。
赵桓沂看着安亲王一家,齐齐站在王府门前,父慈儿孝,那和睦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真相,无奈一切已经吃尘埃落定,他是否该怨你母亲不早些告诉他真相,还是该怨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不将他早早带走?
“赵贺辰……”赵贺祁念了两声名字,突然间哈哈笑了,眼角中一闪而过的泪迹,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温媛媛看着静站在眼前的安亲王,突然将挣扎了起来,凄声喊着:“王爷,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留下让我留下!”
安亲王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温媛媛你求错人了,如今的我虽是王爷,但管事的是我辰儿。”
他也已厌倦了这些纷争,只是身处此地逃不开这些肮脏事。既然一切都已安定,辰儿也好了,他迟早会上奏禀明皇上,让赵贺辰承袭爵位。自己还是在府中当个清闲人,带着孙子颐养晚年罢。
温媛媛看看赵贺辰,有又看安亲王,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抓住安亲王的衣摆,哭声道:“我求你了,你若恨我那我走!你可否让我祁儿留下……”
安亲王沉着脸,移开一步扯出了她手中的衣裳:“当初我一家被贬之时,你可有曾想过放过我的辰儿?”
“我呸!你别求他!我父亲定会将我们给带出来的!”刘绯雪大声吼着,对温媛媛跪地求人的样子只觉得丢人。他们是谁,就算当不成王爷,他父亲依旧是朝中大臣,她就不信她会没有好日子过!
段云苏看着那天真的表情,一声嗤笑,毫不留情地毁了她的幻想:“刘绯雪,你还不知道罢,你父亲已经被谪了官,刘家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谁来把你捞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是你们冤枉他!你们这群恶毒之人活该天打雷劈!”刘绯雪直接将怨恨搁在了他们身上。
赵贺辰周身一寒,微眯的眼已是生气模样,危险的目光落在刘绯雪身上,只是后者仍旧是不知死活地骂骂咧咧。
他拿过身边侍卫佩刀,狠狠朝刘绯雪身上一掷,剑光一闪,刘绯雪的脸上已经被割上一刀,鲜血缓缓流下。
刘绯雪早已被那剑吓得冷汗直冒,嘴巴的话生生卡住,眼睛无神伸手摸上脸上的温热,搁眼前一看,半晌才反应过来,煞白着脸一声惊吼:“啊!你居然敢毁我的容!”
赵贺祁冷眼瞧着,默不作声。
“玦郎,玦郎,我是你的女人,你不可以就这么赶我走……”温媛媛又缠了上去,她怎么可以离开,她怎么可以放开这切,她拼了多久算计了多久,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
段云苏看向安亲王妃,见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暗道这温媛媛真是不会说话。安亲王妃怨恨温媛媛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最恼的就是她缠上了自己的男人,如今那温媛媛一声又一声的玦郎,真是自找难看。
“温媛媛,成王才是你的男人。”安亲王妃直接掀开了温媛媛身上丑事,为了荣华富贵,真有人能无耻到什么都不顾。
一听成王二字,温媛媛缓缓松手瘫坐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原来是笑了,眼中却全是泪,不甘地看向安亲王妃。
看着她华服在身,岁月的老去居然未为她留下多少的痕迹,反观自己,如此狼狈的跪地祈求。她的声音带着放不开的怨念,却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尹芙,我真的很妒忌你。”
“我原本也是一闺阁千金,哪里也不比你差,原本以为我可以嫁给喜欢的人,没想到却被他占了我的清白!”温媛媛回想起往事,心声悲凉,凄声指向安亲王道:“就是他,当年若不是救他,我娘亲就不会死,我的清白也不会丢!我恨啊,人人指责我不守贞操,我嫁不了喜欢的人,我能不恨么!”
温媛媛站了起来,也不再奢求安亲王能给她多一点的可怜,悲泣道:“我进了王府,你们看我不顺眼,你以为我就喜欢呆在这里么?!我每日看着他对尹芙你小意讨好,就算我心机算尽也不多看我一眼,我是嫉妒!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享受这样的幸福!”
她嗤嗤地笑了,疯狂地诉说着当年的恩恩怨怨:“从那时起我就想,记着了我欢喜之人的话,怀着他的种占了你的一切!若不是你们,我原本也可以当他的妃,这荣华富贵根本就不用求着你们来施舍!”
段云苏悲悯地看向此人,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毁了他人一家的幸福,就算再可怜也难以被原谅。
“父亲和辰辰的蛊毒是不是你下的?”段云苏紧紧地盯住此人的眼睛。
事情都这样了,温媛媛也没了隐瞒的心思,就算再糟糕又能糟到哪里去。流放边疆,她一个弱女子怕走了一半就死在路上!
“王爷的蛊是我下的,我就下了一点点,一点点。”温媛媛状似疯癫,轻轻说着伸手小小的比划了一下,突然间又凄厉喊道:“我就是要看看,成了残废,看你那尹芙还看不看得你这个废物!你就是个孬种!”
赵贺辰脸如寒霜,抬脚就想上前将这人给教训,臂上温热柔软的手拉住了他,只好停住了脚步。他轻皱着眉,将段云苏怀中越来越沉的小宝给抱了过来。
看着小宝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眼睛和懵懂好奇的目光,赵贺辰心中烦躁稍减,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你辰辰的蛊毒,也是你下的?”段云苏眼光微寒,如是得到那答案,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得住不上去将她揍一顿,当时的赵贺辰又有何错。
温媛媛看向赵贺辰,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孩子身上,呆愣了半晌,方才疯狂的目光也慢慢静下,自嘲一笑:“若说不是我,你们相信么?”
这样的答案让几人一惊,这时候的温媛媛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了,不是她,又会是谁。
太阳愈来愈猛烈了,赵贺辰看着段云苏被晒红的脸,又低头看看小宝,伸出宽袖替他挡着,沉声声道:“进去吧,这些人……”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都押走!”
几人往里走去,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廊道,只是那被修整得太过奢侈的摆饰让段云苏实在是不敢苟同。
好好的王府,为什么要弄成暴发户的装扮?
段云苏走了两步回过头,看见水生落下了几步,低着头看着脚跟,瘦瘦的脸晒得出汗。段云苏停了下来,等他走来便问道:“水生怎么了,走这么慢,小宝弟弟都等急了呢。”
水生怯怯地抬抬头,真的见到小宝正探着身子伸手朝他乱晃着,脸微微一红。
段云苏干脆牵着他往前走,水生偷偷看了一下,又低下了头忍不住心中的欢喜。
几人走了进去,那些丫鬟小厮战战兢兢地一旁伺候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何。有些是一直留在府中的,害怕主子嫌弃他易主而侍;那些由温媛媛买过来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祈祷着,都是些干粗活的,但愿不要被直接赶了出去。
安亲王坐了下来,沉吟半晌又起身说先去书房看看。赵贺辰想起红楼探出的消息,直接起身跟上安亲王的脚步。
一丫环给主子沏茶,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差遣。安亲王妃看着那些下人,叹了一声说道:“你下去,将府中的下人都唤来。”
那丫环诚惶诚恐地退下,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飞快的脚步往外走去。
安亲王妃看着段云苏惬意地品着茶,好笑道:“云苏可是又想偷懒了?今日娘亲先将这些下人安置妥当,这家还是你来当。”
段云苏顿觉到口的茶都没味道了,娘亲真厉害,自己就那么的一点点点点偷懒的念头,也被她看出来了。她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娘亲放心,云苏随时待命。”
“想偷懒,门都没有。”安亲王妃笑骂一声,这头家云苏迟早都要上手,倒不如趁她还能帮顾着,赶紧的学会了。偷懒?等小宝能娶媳妇了再说吧。
没想到段云苏也和安亲王妃想一道了,她幽幽的将眼光落在小宝身上。儿啊,娘亲以后的清静就靠你了,赶紧的长大娶了好媳妇儿!
小宝直觉娘亲的视线怪异,小桃花眼一睁,那小模样还真是个赵贺辰的像个十足。他咬咬手指,果断扭着身子从娘亲怀中哧溜溜地滑下,娘亲的眼光好奇怪,小宝赶紧逃!
“啊呜--”阿乌轻叫一声,蜷着身子随便躺了下来,阖眼打盹儿。
“阿乌阿乌!”小宝颠着小腿小脚晃悠悠地跑了起来,一扑扑在阿乌身上,满意地蹭了蹭它身上滑顺的棕灰毛发。
阿乌伸出粉色的舌头在小宝脸上舔了舔,惹的小宝咯咯地笑着。
“小宝现在都学着跑了,日子过得真快。”安亲王妃感叹一声。
“转眼就经了这么多的事儿,好在一家人都安安康康。”段云苏温柔地看向玩闹中的小宝。
安亲王妃释怀地一笑,如今那些糟心的人都不在了,日子也能过得舒爽些,她将视线落在段云苏身上,问道:“这些时日颠簸得很,云苏的身子可要好好调养一下。”
“不必了罢?云苏很没觉得不舒坦呐。”段云苏迷糊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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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妃笑而不语。
小宝一边正玩得开心,他摸摸阿乌的背,挠挠阿乌的脑袋,又看着那两只竖起来的耳朵,一碰阿乌耳朵就一动一抖,再碰还是抖,小宝满眼新奇地凑了上去。
段云苏原本以为小宝要仔细看看阿乌的耳朵呢,没想到小宝小嘴一张直接咬了上去。
那长了几颗的小门牙可是实实在在地咬中了阿乌,阿乌猛地一动,小宝吓得一躲,睁溜着乌黑的大眼:“阿乌坏坏。”
阿乌站起身悠悠地绕着小宝转着,段云苏一边看着心惊,这可是狼不是狗,弄疼了可是会狠狠反击的!段云苏紧张地上前想将淘气的小宝抱走,见阿乌转了两圈,又趴到了小宝身边去,幽绿的狼眼警惕地盯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段云苏松了一口气,养一头狼,还真是提心吊胆的,特别是养得时日也不还不是特别的长,小宝年纪又小不懂得小心。
小宝咬了满嘴的毛,呸呸地伸着小手又抓又摸,怎么都弄不干净,急得直接叫帮手:“娘、娘。”
“小宝又淘气了,小心爹爹回来教训你。”段云苏想将他抱起,小宝不乐意,连阿乌也是坐了起来,一副要跟着走的样子。段云苏只好就地蹲下,掏出帕子,一边擦着捡着一边笑道:“小宝想咬就去要小黑,小黑不掉毛。”
连安亲王妃听着也笑了:“小黑那小东西太奇怪,咱弄不明白的还是不要乱咬。”
段云苏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宝见娘亲这么开心,笑得更加欢快了。
这时候一丫环小心地进来禀告,说外边的丫环小厮都过了来,可要进来?
安亲王妃点点头,问道:“可都齐了?”
丫环急忙回话。
下人都走了进来,安亲王妃见着轻轻地谈了一口气。里边认识的人也有,只是都是些三等的粗活丫头,以前跟在身边用惯了的人,一个也没瞧见了。
采莲、穗儿和紫月站在最前头,她们也是今日跟着主子们一起过来的。紫月年纪最大,也最稳重,安亲王妃看着暗自点头。云苏管家,就该有些得用的丫环,只是这人少了些。穗儿也是不错的,就是年纪不大,还有些孩子心性。
她对着那群下人说道:“你们何人是温媛媛他们亲自挑选进府的,都站在左边去。”
旧主子已经离开,他们也没有蠢到直接去惹恼府上新主,老老实实地站了出来。还有一两个想耍滑的小厮,直接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出来。
你想耍诈,别连累了他们啊!
段云苏留意了两人一下,继续看安亲王妃如何安排处置。
“本王妃有言在先,那些个心思大的都趁早出府去,不然最后被发现,全都乱杖打死扔出府去。”安亲王妃的深看了前边几个貌美的丫环一眼,再看她们抹上的胭脂和仔细的打扮,心底微冷。
她府中不需要那些搅风搅雨惹是生非之人,如今孙子也有了,她也不是那些个迂腐的,自然不想招进了些坏心思的搞得后院乌烟瘴气。
辰儿疼云苏,更不会闹出乱七八糟的事儿。
那几个丫环瑟瑟地躲了躲,其中有一个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下,谨慎地问道:“王妃,奴婢自知是越矩了,只是奴婢还是想问一下……”
她见安亲王妃朝她示意说下去,便壮着胆子问道:“奴婢年纪也到了,原本便该配出府,无奈当初祁王妃刻意阻拦,奴婢想请离去……”
安亲王妃扫了下面之人一眼,发现上了年纪的不少,心思不在的,用起来也没意思,更何况有不好是那姓温的安置的,便说道:“谁想离开的站右边去,本王妃不为难你们。若是想仗着自己的容貌麻雀变凤凰……哼。”
那些人一听心中一喜,可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还是方才说话的那丫环先出列,后面陆陆续续跟出来几人。
“管家何在?”安亲王妃说道。
王府的管家早已换了,安亲王妃瞥了出来之人一眼,思忖一番道:“没事了,你退下。”
那管家摸了一把汗,直接退下。
那些伺候过温媛媛几人的人,安亲王妃不太想要,只是一下子全都清了出去,府上人手就不够了,便打算买来新的再换下。大多数丫环小厮的习性都不清楚,安亲王妃便将他们打发会原位,就算身边人手不够,也不能用了那些不清不楚的人。
“真是可惜了,掬月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回来了没见到她。”安亲王妃遗憾道。
段云苏神色也暗淡了下来,何止是掬月,连李嬷嬷钱嬷嬷、明心、听月一个都不在了。她看向找了回来的紫月,说道:“紫月你认得她们,平日里出去时候注意一下,看看掬月和李嬷嬷钱嬷嬷她们可能找到,最起码也得知道她们过得如何。”
紫月忙应下,她以前在府中的姐妹也是没有看,若可以,真想再见一见。
安亲王妃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小宝已经玩倦了,闹着要爹爹,段云苏拗不过他,想着辰辰也过去许久了,便打算去找她。
段云苏牵着小宝的小手沿着廊道慢慢走着,路边上种着一排红艳艳的富贵牡丹,与前边遇见的小竹林子很不搭配,看着王府被改造成这幅模样,段云苏暗道一声真是审美独特。
还是看看账上有多少银子,好好的重新修整,书房这地方,还是原本的竹林子更相称。
段云苏走到了书房,沿着窗边走过,听见里边的声音。
只听赵贺辰说道:“父亲,依孩儿的意思,那暗道还是将出入口改改,遇急事还能用上。”
“以后府中的事你说了便是,父亲在旁边看着。”
原来安亲王也打着和安亲王妃一样的主意,看来是想彻底将这头家让他们两人看着了。
又听安亲王在里面说道:“为父真是疏忽了,没想到那人在我当年去奉旨去豫州时往府中藏了兵器,辰儿以后做事要比父亲警醒一些。”
“孩儿明白。”
“爹爹、爹爹--”段云苏原本还想再偷听一会,没想到小宝听见赵贺辰的声音就激动了,放开嗓子就大喊,声音清脆响亮里边定都听到了。
段云苏无奈地走向书房大门,正巧门吱呀一声开了,赵贺辰走了出来。小宝一见,松了段云苏的手小身子一扑扑了上去,抱住赵贺辰的腿,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爹爹,骑马马。”
赵贺辰将小宝抱进怀中:“天太热,爹爹以后陪小宝骑马。”
之前骑马时让小宝看见了,闹着要到马背上,赵贺辰只好一手抱着一手驾马溜达了一圈,没想到小宝就喜欢上了马背上的感觉。
“果真是我赵玦的孙子,胆子够大。”安亲王也走了出来,诱哄道:“小宝要不要跟着爷爷,爷爷要去外面玩好玩的。”
好玩的?小宝眼前一亮,出去都是好玩的,小宝果断地朝着他爷爷伸出双手要抱抱。
“臭小子,这么快就不要爹爹了?”赵贺辰一拍他屁股,将小宝放在地上:“爷爷抱着累,自己走。”
看着和乐融融的祖孙两人,段云苏抿嘴轻笑,小宝最喜欢到外面去,外面对他来说全是新奇的东西。只是看他还小,所以带出去的次数也少。
赵贺辰看着安亲王带着小宝走远,伸手环上段云苏的腰,两人默契地往朝锦院走去。
看着朝锦院中没被动过的痕迹,段云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若是这里也被装成那样,自己可是会狠心全拆了。要住一辈子的地方,怎么能容忍那样的审美。
屋子应该也时常有丫环打扫,段云苏吩咐丫环将里屋的床褥床幔全都换上新的,茶杯茶具也去库房新挑一套,又让人从头到尾打扫一番才住下。
赵贺辰看她左右忙活将自己给忘了,暗自咬牙一把将她抱住,难得小宝不在,怎么都得要好好亲热亲热。
“娘子,热不热?”
“热。”段云苏拿起团扇扇了两下,这衣裳,还真是想脱了。
赵贺辰将段云苏带进里屋,朝着穗儿说道:“去取冰盆过来。”
穗儿偷看主子一眼,弱弱地问道:“世少爷,冰盆在哪里?”
原谅她是新来的,之前在那边住着也还没热到要用冰盆。夏日的冰啊!她们这些贫苦人家出来的真没见过。
赵贺辰扶额:“娘子,看来你的手下还要好好调教调教。”
段云苏噗哧一笑了,让穗儿跟着外边的丫环去找管家。
赵贺辰知道他的娘子最怕热,也最讨厌穿着这厚重的衣裳,要不然也不会有只穿肚兜让他有占尽便宜的机会。赵贺辰想想夜里娘子娇柔魅惑的样子,觉得这脱光的习惯真的不错。
“听说宫里进贡的云凌纱最是舒爽,我去向皇上要来给娘子做衣裳。”
段云苏好笑地戳戳他的胸膛,见他随手解开她的外衫也不介意。自家相公还真是喜欢到宫中打劫,景帝在世时就捞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太子登基又打算再接再厉了。
外衫一解,段云苏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以后在里屋还是穿少些,反正她相公不介意。一到这时辰段云苏就有些犯困了,懒洋洋地趴上了软塌,扇扇团扇准备睡觉。
赵贺辰一见,也脱了外衣躺了上去,段云苏不满地推推他身子,嘟囔道:“床还空着呢,相公过去,挤着热死了。”
“没娘子你家相公睡不着。”赵贺辰赖死不走了,瞅了眼她的中衣,俯身过去调笑道:“热了娘子就再脱,跟小宝一样穿着肚兜最凉快。”
“呸!你个流氓!”段云苏娇嗔了他一眼,犹豫了半晌还是将中衣给脱了,躺在他身边,触摸到他火热的身子,一团扇砸他身上:“热乎乎的像大火炉,你别碰我。”
赵贺辰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越看越觉可爱,忍不住偏将她死死搂住,拿过她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热了不喜欢,娘子喜欢冷的?”
“自然是冬暖夏凉最好!”
“……”赵贺辰捏了她鼻子一下:“身子凉的男子都是有毛病。”
男子阳气本来就盛,身子自然是暖的,那些个手脚冰凉的怎么跟他比。
段云苏都懒得推开他了,越动越热,倒不如来个心静自然凉。她乖顺地躺在他怀中,示意他好好的扇着扇子,说道:“相公方才在书房里说什么地道,当初成王怎么将东西弄进王府的?”
“当初父亲奉令去豫州,娘亲当时要照看我,思绪过重身子也不是很好,温媛媛里应外合,便被人占了空子。”
“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段云苏迷惑道:“听那人今日所说,是因为她救了父亲,却害死了温母?父亲不喜欢她,为何会夺她清白?”
“长辈的事,本不该多说,前些日红楼探出的消息,我告诉娘子,以后就莫要再提了。”赵贺辰低声说道。
段云苏惊诧了一把,没想到红楼这般厉害,这么多年前的事情都能查出来。
事情大致与温媛媛的说法一致,只是有些细节未说出来。
当年安亲王妃嫁给安亲王,两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也没那些糟心事。温媛媛也还是一待嫁的闺中女子,爱慕的却是成王。两边人原本也没多少交集,当年皇室每三年一次的秋猎,安亲王中了刺客的陷阱落入湍急溪流中,是经过的温母和温媛媛将人救起。只是两女子力气毕竟有限,温母耗尽了力气不小心被湍急的水给冲走,在找回时已经断了气息。
原本事情也就这么了结了,安亲王亲自上门致谢和赔罪,逝者已矣也挽回不留。景帝也亲自上门看望,可这一看就又出事了。
皇帝过来自是不能怠慢,温府的状况也不能设宴,便私下为恭请了皇上奉了酒。景帝也想看看救了安亲王的女子,便将温媛媛请了出来。
只是不料安亲王却已有醉意,虽不妥当但景帝还是让温父弄了厢房让安亲王歇息。温父虽不乐意,碍于颜面也让温媛媛将人送下,没想到这一送就送出了问题。
安亲王酒后乱性夺了温媛媛的清白,流言四起,两个月后更是知道温媛媛怀了身孕,温父怒不可歇让皇上做主,于是就算安亲王多不愿意,温媛媛还是送进府当了侧妃。
温媛媛不爱安亲王,但日子一天天过了,肚里孩子也生了,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安亲王妃被细心呵护,自己却冷冷清清,心中的嫉妒和怨恨便一点点将人侵蚀。
温媛媛死死地记着成王当初的交代,仗着温父的权势和宠爱在王府强行站住脚跟,一点一点地图谋起王府的一切。
闹起来了安亲王自然想休了这人,原本就没有感情。只是那些人做事越来越狠,成王温父暗中使了手段,景帝也觉得是安亲王愧对了人家,再加上他别有想法,便有了休了温侧妃就要立赵贺祁为世子的说法。
段云苏听到这里,良久的沉默,说道:“那样的场合父亲怎么可能会醉酒。”
“是的,所以父亲也想找出当初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只是无果。”赵贺辰低声说道。
“怕还是那成王作怪罢。”段云苏嗤声一笑:“温媛媛爱上了狠心绝情之人,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舍弃。”
赵贺辰轻抚着段云苏轻柔的发丝,一下又一下,默不作声。
也许当初的温媛媛真心爱着成王,愿意为他忍受所有的耻辱,只是能这般利用她的人,又怎么会有真爱。不过成王对赵贺祁,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父爱,不然也不会几次帮顾着赵贺祁。
“那辰辰,为何之前成王要派人来加害与你,他所杀的,不都是宫中的……”皇子二字还未出口,段云苏的脑子先一步反应到什么,心中突地一跳,不自觉地攥住了赵贺辰胸前衣襟。
“娘子别多想了,姓赵的他都惦记上了。”赵贺辰放下手中团扇,将段云苏搂住,附耳呢喃道:“娘子别理会这些事,现在分明该是你兑换承诺的时候。”
“什么承诺?”段云苏迷糊道。
“娘子别装,说好给小宝的弟弟妹妹呢。”赵贺辰见段云苏转移了注意,轻笑道。
“去去去,热死了,你一边去。”大热天的躺着都觉得热,还剧烈运动呢!
“春天说困,夏天说热,冬天又说冷,娘子你是想让为夫当和尚?”赵贺辰咬牙到。
段云苏一翻身,给了他个后背:“不是还有秋天么,到时再说。”
赵贺辰被她这耍赖的模样给气乐了:“秋天正是果子熟的时候,为夫努力些定能赶上。”
说罢赵贺辰直接翻身上去,翻过段云苏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三两下除尽衣裳,将手探到了段云苏里衣上。
段云苏伸手往他腰间一掐,大白天的居然还来真的了,有这么着急么!
赵贺辰一把按住作乱的手,俯身亲上柔软的唇瓣。段云苏伸脚乱蹬,他干脆直接压下身子。那身上重量让压迫了段云苏胸腔中的空气,小嘴一张,赵贺辰的舌头已经探了进去,挑逗戏耍。
“呜……”段云苏一声轻吟,偏过头躲开他的热情:“你起来,好重。”
重得她身子一动都动不了了,呼吸都困难。
“娘子乖乖的,为夫就起来。”赵贺辰铁了心要将段云苏给吃到口,管他什么青天白日,传宗接代是大事。
只是赵贺辰这兴头刚起,窗外突然传进一声狼嚎,赵贺辰整个人都绷住了,脸色黑得厉害,直接伸手扯过软塌上的薄毯将段云苏的身子死死挡住。
段云苏狐疑地看一眼窗外,雪白的柔荑刚伸出来,又被赵贺辰给塞了回去。
推门声响起,姬夙踱步进来,旁若无人的坐在椅上,给自己斟了杯茶。
段云苏看看门口又看看窗,奇了:“姬公子今日居然会走门?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姬夙闻言想起窗前那越来越凶猛的东西,眼角一挑道:“小辰儿你居然还真是让狼看窗去?”
谁会那般无聊!赵贺辰黑沉着脸怒道:“给我滚出去!”
“小辰儿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姬夙出言调侃。
“姬夙,姬皇子。”赵贺辰挡住段云苏的身子,咬牙道:“以后你敢在踏进我房中一步,我觉得让你横着出去!”
“哟,小辰儿,好大口气。”姬夙不知死地继续挑衅,突然间又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狠狠地叹气:“小爷我如今无处可归,小辰儿也要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姬公子林子后不是有栋小楼先住着么?”段云苏插插话问道。
姬夙一听直接脸色一翻,将茶杯哐地放回去,咬牙切齿道:“那赵贺祁,居然将小爷的小楼给拆了!等小爷去将他的皮给剥了。”
“拆了好,没地去就给我滚回北国!”
“小辰儿让我走,小爷我偏就不走了!”姬夙一靠椅背,翘着二郎腿挑衅地看向赵贺辰,眼光却在屋里扫视一遍:“我干儿子呢,你俩亲热就将我干儿子丢一边?”
段云苏额角一跳,难不成他俩亲热还要将小宝带过来让他看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宝跟他爷爷街上去了,姬公子过来究竟想作甚?”
“小爷差点就忘了。”姬夙晃晃腿,恣意道:“小辰儿,答应过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到?”
“等你要用是自会将兵马清点。”赵贺辰见此人说起正事,黑着脸回答了一声。
那人挑眉,理了理身上红衣,漫不经心的说道:“小辰儿不如做小爷我军师,一块到北国去。”
赵贺辰揉揉眉心,随手将一东西砸了过去。姬夙接住一看,妖冶一笑,朝着赵贺辰甩了个媚眼转身出去。
段云苏一个恶寒,大男人的甩什么媚眼!
那人出去了,屋里方才旖旎的气氛也被破坏殆尽,段云苏的睡意也被弄没了。她拿起团扇轻轻扇了两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手上动作一顿:“相公,明日你进宫早朝后问问皇上,那颗娑婆树可还在。”
“娘子问这个作甚?”
“相公,前些天小宝发烧了,我担心……”段云苏眉头紧蹙,虽然明知书上没提起这个,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如今也只有娑婆果能证实小宝体内是否有蛊:“相公当初中蛊也是会莫名其妙的烧起来。”
赵贺辰身子一僵,眉头紧蹙:“娘子,娑婆树五年结一次果,下一次结果,还要等上两三年。”
两人齐齐静默下来,赵贺辰抿嘴说道:“娘子不必担心,我派人去豫国看能否找到。若是真的那么不巧,咱也能解开的。”
段云苏埋首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既然赵贺辰身上的能解,再遇见也有办法。也许小宝健健康康的,完全是他们多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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