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双犀利的眼睛,庄敬业心里惊叹,复而又连忙拢了脸色,故作镇定道,“想必姑娘这次是帮了大忙了?”
“自然,玉溪是我姐姐,我不帮她那帮谁,”庄沐澜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在说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可实际上她知道这是庄敬业在试探她。
“可我怎么记得唐员外只有一个女儿,不曾有过庶出或者外室的女儿啊,”庄敬业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唐员外什么时候会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一个唐玉溪很容易应付,再来一个的话,他岂不是头大。
唐玉溪正清点完所有的药材,刚从院里出来,便听到庄敬业说那样的话,便不由地恼了,“庒二叔,您这话说的可不厚道,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整个锦溪镇都知道,你啊少在这儿胡说。”
之前还有所顾忌,这会儿唐玉溪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毕竟这么一大批的药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对乾源商行已是有了交代的。
庄敬业面露讪然,一双谋算的眼睛只往庄沐澜那边瞟去,更疑惑她是谁家的孩子了,“那真真是奇怪了,我们庄家村的人我都认得,怎得独独这位姑娘不认识呢。”
好一个不认识?庄沐澜心里冷嗤,庆幸自己对庄敬业没有报过任何的希望,若不然,怕是这会儿都要被气死了。
庄沐澜没有回庄敬业的话,可是转身,朝着药铺的方向走去。
她双手环着双臂,微微地垂着头,自顾着自己走路,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其他人。
北宫良垣想出声叫她,又心生不忍,便揣着个袖子,跟着回去。
这一早上,见她从容面对庄敬业,着实令人吃惊了些,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父亲叫什么名字的,可是她做出来的事和说出的话,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样。
这份沉着,冷静,隐忍,真真是出人意料。
回了药铺,庄沐澜直径去了后堂休息,崔氏想问点什么都没机会,倒是北宫良垣与她简单说了几句,这事儿算是应付过去了。
唐家,却依然还在僵持,庄敬业看着文书上的条约眼睛都直了,他要那些药材,需要得交出剩余的银两出来,如不然,唐玉溪是做不到先把货叫出来的。
“庒二叔,如何?”看到庄敬业不慌不忙地卷好文书,唐玉溪心里多了几分谱,“早上您还催着玉溪交货,可现在又迟迟不给银子,这让玉溪很难办啊。”
庄敬业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又慢悠悠地坐下来了,“不着急啊,不着急,这文书么是你爹签的,这银子我自然交到他的手里去。”
唐玉溪当然是看出庄敬业在拖延时间了,不过她也不急,若是能等爹苏醒将这一笔生意做完,那是最好的了,省得外头的人说她一介女流做生意,说出去怪难听的。
“那成,我等庒二叔的好消息,”唐玉溪拍了下裙子上的灰尘,回答得果断有力,“我这家里头事多,便不留庒二叔吃饭了。”
唐玉溪轰人了,庄敬业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起身后重重地拂袖迈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