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闹一下才开心?”仇安然的口气里全无半点的讽刺和质问,倒是带着柔声的宠溺,这样的口气让夙玄舞的身子微微一僵。
美男计?
肯定是美男计!
不过夙玄舞承认,他用起美男计似乎并不是没有半点的效果,因为她的内心居然该死的开始挣扎了。
猛然转身,夙玄舞背对着仇安然,内心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冷声道:“安宁王不要跟我闹才对,好了,安宁王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回去吧。”
夙玄舞在报仇和如何报仇之间挣扎,如今却在想他和恨他之间挣扎,这样的挣扎让夙玄舞都觉得有些无力。
有时候感情不理智起来,居然连灭门之仇都能忘记吗?若是他当初也忘记了灭门之仇的话,是不是夙家还能安然存在?所以他的感情是理智的。
既然他的感情是理智的,那么偏偏为何自己如此的荒谬没有出息?
夙玄舞感觉自己一脚已经踏入了一个漩涡,似是钻牛角尖一般。
“呵呵……”低低的一笑,仇安然似乎带着几分无奈,倒是没有一丝的烦躁和冷漠,他叹了口气,语气终究是有些惆怅:“好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我在家等你回来……
这几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那种感觉,那种酸楚,那种恨意,那种羞辱,各种情绪让她有些失控,夙玄舞转头看着走到门口的仇安然忍不住的大声吼道:“仇安然,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我没有家,也请你不要在假惺惺的了。”
仇安然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声音轻飘飘又足以让夙玄舞听的清楚:“我在家等你回来。”
他……
夙玄舞气的浑身发抖,甚至想要咆哮,这个男人,就不能不这么气人啊?居然他故意还在自己如此激动的时候重复了一遍。
怒气的拿起一侧的茶杯直接丢了出去,然后夙玄舞怒喊:“我不要再见到你,给我滚……”
终于,气撒了出来,无力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门口紫竹小心翼翼的跑了进来,看见门口那破碎的水杯又无声的叫店小二去打扫。
店小二大概也看出来了这屋内的人不好惹,连安宁王都敢打能什么好惹的角色啊?店小二是战战兢兢的打扫完之后就连忙退了下去。
紫竹也不敢说话,任由夙玄舞坐在椅子边喘粗气,满满的恨意。
“主子,你衣服湿了。”身边的侍卫见到仇安然那背后的锦袍湿了连忙开口。
仇安然摇摇头示意无奈。
“这天气冷了不少,属下去取您的……”
“不必了。”仇安然伸手制止,而后叹了口气:“无碍。”
自幼他身体就极为的好,可能是父母给取名为安然,所以他始终是平安无事的,以至于他的全家被灭满门只有他侥幸的活了下去。
“主子,你明明可以避开的。”侍卫明显是好奇不已,因为他家的主子功夫如何,他是知道的,那么一个小小的茶杯怎么可能打在他的肩头上?
“她打不到会更生气,倒是不如让她泄了气。”仇安然无奈的开口,声音倒是满满的宠溺。
侍卫的眼睛蓦然的瞪大,而后恍然,最后无声的垂下头……
“你家小姐还在那生气呢?”李青阳挑眉问紫竹,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倒是也满满的惧色。
“你想知道?那你上去看看啊?”紫竹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心中却满满的担忧。
李青阳:“……”
“你以为我不想吗?”李青阳仰起头一脸的得瑟,随后又道:“不过你看她刚才打安宁王都那么狠,这要是打我不得打死啊?”
李青阳说完,又满满的退缩。
紫竹:“……”
忍住哭笑不得的看着李青阳,紫竹瞪了他一眼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子头上带着斗笠,看不见长相,可是紫竹是谁,她自然认识这个身影:“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夙府内逃走的夙千楼的亲信,陈忠。
陈忠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大小姐呢,我来有事。”
紫竹转头瞪了一眼使劲看向这边的李青阳,这才小声道:“你跟我来。”
李青阳打量着带着斗笠的男子,挑眉,又带着几分不解,他总觉得这个背影,似乎很熟悉……
紫竹带着陈忠上了二楼,随后敲门轻声道:“小姐,有人来了。”
夙玄舞应了一声,这才道:“让他进来吧。”
其实不用猜测,夙玄舞也知道谁会来,来人自然就是自己的爹爹的亲信陈忠了,这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
自己的爹爹叫自己报仇,没说如何报,那么自然就是拼了命的报,自己从南山寺回来的事情陈忠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自己回来了又没有去找他,他自然会找上自己。
“小姐……”
紫竹看着夙玄舞,夙玄舞的目光落在陈忠的身上,最后摆了摆手:“紫竹,你去门口守着吧。”
紫竹点了点头,退下。
陈忠见夙玄舞不好奇自己的到来,这才抱拳:“大小姐,属下知道你从南山寺回来了,所以属下特意来找大小姐商量报仇的计划。”
夙玄舞点了点头,看着陈忠目光带着几分打量:“陈忠,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计划了么?”
陈忠一愣,连忙抱拳:“属下确实是有了计划。”
陈忠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出事儿前老爷交给属下的,说叫把这东西给小姐保管,属下之前不小心在锦盒里发现了一张字条,请小姐过目。”
夙玄舞接过那锦盒,打开之后这才发现锦盒里放着的护佑,也是夙家的传家之宝。
这护佑她是见过的,后来自己的爹爹收回去了,如今居然又交给了自己,而在那放着护佑的旁边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字条,打开字条,那字迹果然像是夙千楼的字迹,只见字迹上写着……两个字。
夙玄舞眯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有一点点的东西在一片片的瓦解,似乎是一种执着,也似乎是一种反复。
“好像确实是我爹爹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