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透明的身影似凭空出现,与她隔桌而对,修长白净的手指端起她倒的茶水杯,“荣幸之至。”
执着茶杯轻抿一口,似饮非饮,似闻非闻,动作说不出的优雅清然。
她打量了眼他出尘无双的容颜,总觉得他的眉宇间之戾气越来越重,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清雅,“澈……”
“嗯?”他清越的眸光望住她。
“你做鬼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了吧。我觉得你的暴戾之气加重了。”
他眉宇间有着担忧,“是啊。在河底,云你知道不?我已经可以冲破你困住我的那个玉葫芦上刻的符咒。”
她意外地挑眉,“这么厉害?”
“每多有意识一天,我的心就越是不甘一天。我的念力修为在疯狂地增长,增长到了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她淡然问,“害怕什么?”
他幽然叹息,“我不甘心就那么死了。连害我性命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我害怕哪天会控制不住戾气伤害你。”
她摇首,“你不会伤害我的。”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不会。
本来,澈为了她差点烟消云散,照理来说,她应该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自告奋勇地去帮他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可惜,她是薄情之人。
一则不喜欢多管闲事,二则她有孕在身,能害了他的人,绝对非等闲之辈。何况,凭着澈之前莫名其妙地怕君佑祺,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就是君佑祺。
有些浑水,是能不淌就不淌。可是这样,又觉得对慕容澈有点愧疚。她干脆沉默着未置一词。
他也没有要求她帮他复仇,没要求她帮他找出凶手,事实上,要不是想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刻也不想分离,他早就寻**而去了。
二人沉默着,并不尴尬,很宁静的氛围。
他见她杯中的茶水喝掉了一半,执起茶壶帮她斟满茶水,“云,我想起了很多在浣月国的事情。”
她轻应一声,“可想起是谁害的你?”
他眼神黯然,“还没。”
“总归会想起来的。”她安慰。
他动了动唇,其实想说的是,想记起一切关于与她的点点滴滴。他总觉得等待了她不止一辈子那么久,可在浣月国的记忆里,却没有她。只是记得,他每一年都会从浣月国去祁天国看望……当时还是长乐候府凤四小姐的她。
瞧着她易容成男子的普通容颜,在他的眼中,她还是那个没易容时,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让他即便成了鬼魂,都深受吸引的女子。
他有一种感觉,他生前虽然一直去看长乐候府的凤惊云,实则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实则是在等着现在的她。
总觉得,每年去年她,都是在看她出现了没有……
宁静如温玉的眸光里蕴了几许轻愁,他想把心中的话全都跟她说,可即便说了又如何?让她知道他爱着她么?
他只是一只鬼,点破亦枉然。
凤惊云注视着他绝色如画的容颜,并不是为他绝尘的容颜而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