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昕看了看章奕珵,又瞧了瞧宣云锦,捂嘴笑了,这小两口还真是有趣得很。
李又辉知道章奕珵和宣云锦那天的客栈杀人事件遇见了舒励,这会儿认出来也不稀奇:“有名的公子神探啊!”
宣云锦觉得李又辉这话其实有点酸酸的,那种稍微嫉妒的感觉。
“这位公子神探到底是什么来历?”章奕珵淡淡的问道,普通人不清楚,李又辉肯定是明白的。
“不是都说是舒家的人么?”宣云锦看着李又辉:“真的还是假的?”
李又辉点了点头:“是真的,不过舒励是外室所生,他十岁的时候才被接回舒家,他母亲也有了一个妾的身份。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母亲能过得好一些,舒励很努力读书,去年考中了举人,又有了公子神探的名望,所以,舒家才慢慢对他有些看中。”
闻言,宣云锦叹了一声:“果然,女人其实不能太过任性,年轻的选择会害了自己孩子一生的。”
如今嫡庶差别这么明显,舒励就算再有才华也会有所影响。
不怪舒励在外从来不说自己的身份,仅仅只是别人的猜测。
“哎,说的也是,若不是舒家很希望再出一个状元,只怕舒励这么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听到宣云锦的话,董昕深有感触。
可是,一般的女人选择嫁人,选择男人夫婿的时候,又怎么会第一时间考虑孩子?
所以说,有些事情没有亲身体验是不会有感觉的。
“额……”李又辉和章奕珵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在说舒励的出身问题,倒是成了男人娶妾的不对了,他们是躺枪的,他们又没有这个想法。
章奕珵干咳了一声:“原来舒兄去年就考中了举人,如果下个月我也能中,那明年还能一起去京城参加会试。”
李又辉连忙跟上:“说得也是,不过去年舒励可是乡试第一,正儿八经的解元,珵弟,你可别输给他哟!舒家第七位状元,最好是能终结……”
听到这话,章奕珵有些错愕:“你以为考第一那么容易啊,这有什么好比的?”
章奕珵早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冲动和争胜之心,反而被李又辉的样子吓一跳。
宣云锦也是纳闷:“李大哥,你跟舒励有仇吗?”
居然说得这么咬牙切齿的,一看就不对好吗?
李又辉叹了一口气,唏嘘的不知道说什么。
董昕笑了笑:“不是相公跟舒公子有什么有仇怨,而是西洲城内的管家子弟都跟他有些不对付。虽然舒公子不是嫡子,可是成就比较高,而且初衷也让天下的母亲羡慕。”
“所以,大家明着不说,暗地里却是别人家的孩子,经常被用来教育孩子的,一群官家子弟听得多了,对舒公子就有几分怨念,相公也不意外。”
李又辉再次深深的一叹,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看,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吧,结果每次回家听到都是舒励怎么样,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那头疼……我又不擅长破案……”
闻言,章奕珵和宣云锦很不厚道的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可舒励才是无辜躺枪的那位好不好?
就因为他活得太过优秀,就要被这么多人嫉妒排挤吗?
“舒励真是可怜见的。”宣云锦忍不住说道。
说到底,舒励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母亲,通过自己努力才做得这么好的。
如果可以,他并不见得愿意成为别人家的孩子,成为很多人的榜样吧!
章奕珵眼神缩了缩,嘴角微微抽了抽,说好的没有同情心呢?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了?
章奕珵看得出来,宣云锦对舒励是很欣赏的。
或许跟自身经历有关系,舒励即便有现在的名望,整个人也充满了温润谦和,并没有虚荣和自得。
在舒励心里,这些都还不够,达不到他的目标,自然需要更加的努力。
旁人只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一面,并不清楚他为了这些都付出了多少。
当别人认为他在这个年纪已经足够的时候,他却有更高的目标,自然不会有什么得意安逸的情绪。
李又辉好玩的看着章奕珵表情变来变去,一张好看的脸都快纠结成菊·花了。
忍不住碰了碰董昕,示意她看章奕珵的变脸。
董昕低头笑了笑:“你这兄弟真的很在意他娘子啊!”
李又辉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跟旁人可没关系。
舒励在凉亭里,浅笑的听着众人谈诗论词,突有所感的抬头,就看见章奕珵等人在阶梯之上。
走到凉亭边,舒励拱手说道:“章兄,别来无恙,不如进来坐坐如何?”
章奕珵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邀请了,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可没什么兴趣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谈诗论词:“舒兄好生自在,不过人太多了,我和小锦对万菊山比较感兴趣一点,就先去看看花,空了再跟舒兄聊。”
舒励看了看周围,苦笑了一下也不勉强:“既然如此,章兄慢走,改日一定拜访。”
章奕珵点了点头,拉着宣云锦就往上走。
宣云锦呵呵笑了一声,她什么说过那样的话了,她对这样的斗诗也很感兴趣好不好?
总觉得肯定不会是当初院试考完,左方请客时众学子尽出的打油诗。
不过,看章奕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宣云锦想笑又得顾着给章奕珵留点面子,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万菊山上有住户,这种事情也会有吃的,四个人走走停停倒是玩得很开心。
只不过,董昕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这身体根本撑不住,刚上山就累得腿脚打颤了。
于是乎,董昕只能找个茶棚休息,李又辉留下来陪她。
章奕珵和宣云锦两人上路,反倒是要轻松多了。
不用顾忌别人,速度可以快些,岔路可以多溜溜。
董昕坐着休息喝茶,因为地势在山顶,偶尔能够看见章奕珵和宣云锦的所在,忍不住羡慕:“他们俩的身体真好,走了这么久也不累。”
“珵弟这是有情饮水饱,谁能想到他去年还是一个不能走的残废?一个人的际遇真是说不清楚的。”李又辉感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