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没有看到你父亲的伤痛吗?”玉舒欣不解的问,“难道,你的世界里只有爱情,没有亲情?”
吴清雅道:“当然不是。可是,你不了解我的父亲,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善于得寸进尺,如果不是我装疯的话,也许现在已经是某个富家的少奶奶了。为了雷鸣,我只有装疯,或者,死。”
那一个“死”字,配上吴清雅凄然的语气,在月夜中显得格外的绝望。
看着这个纤瘦的身影,玉舒欣可以感受到她对感情的忠贞与执著,可是也真是这种执著,让她失去了理智看待身边人的能力。可能,不能用情来打动她了,因为她的情已经全数给了雷鸣。
玉舒欣想了想,问道:“装疯,让你躲过了被迫嫁给别人的命运,可是他能帮助你找到雷鸣吗?”
“这……”吴清雅无语了,但过了一会,她倔强的道:“只要我等,雷鸣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
“呵呵,你错了,”玉舒欣摇头道,“想想你财大气粗的家族,雷鸣一个小小的斫琴人,凭什么来找你,只怕还没到你家门口,就已经被人盯住,赶走,说不定还会被暗杀。”
听到吴清雅猛地抽了一口气,玉舒欣继续道:“所以,如果你们两个想要重逢,还要靠你想办法。你这样装疯等待太被动,整天被关在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他的消息呢?所以,你要主动走出去寻找雷鸣的消息。”
“怎么主动走出去?”吴清雅被说的有些心动。
“很简单,首先你要先治好自己的疯病,然后提出帮你父亲料理生意。这样你才能有机会走出深闺,才能有机会去寻找雷鸣的下落。”
“可是……”,吴清雅犹豫了,“父亲已经有哥哥帮忙了,他会答应我吗?他一向都讨厌女孩子插足生意场。”
“你看,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父亲。他已经老了,你的疯癫已经让他后悔了,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康复。只要你康复后让他开心,我想他会很容易就答应你的要求。而且……”玉舒欣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们兄妹感情够好的话,你还可以请你的哥哥帮忙说服你的父亲。”
吴清雅以手支颐,偏着头陷入了沉思。
玉舒欣不再多言,默默地啜饮着杯中酒,等待吴清雅的答复。
良久后,吴清雅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对,我不能这样等下去了,我要走出去。玉大夫,请你治好我!”
“没有问题。”玉舒欣边给两人倒酒边回答。
两人同时干了一杯,相互微微一笑。
吴清雅下定了决心之后,声音也似乎轻松了不少,问道:“玉大夫,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疯的?”
“因为啊,我第一次走进你的房间和你说话的时候,用了安魂术。一般疯癫的人心智受损,自我控制能力较弱,很容易就会被我安抚,跟着我的要求做事。可是,你却全不受影响,可见你的心智非但没有受损,而且意志还较常人更加坚定。”
“难怪,”吴清雅恍然大悟,“我当时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好温柔,好像小时候听到的妈妈的声音,好想照你说的去做。当时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
“所以我说你的意志比常人更为坚定。可以对抗我全力施展的安魂术。”玉舒欣微笑道:“不过当时,我也只是怀疑。如果当时就确定你是装病,就不会有今天早上,我假借弹琴之名,用传音术激你出来相见那一幕了。”
“原来如此。”知道玉舒欣不过是用激将法逼她说出实情,吴清雅虽然略感生气,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主动去找雷鸣,她也就不再过分纠缠于此了。
第二日一早,管家就跑来向吴光夫报告:“玉大夫已经在为小姐施针了。”
吴光夫大喜过望,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就看到女儿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玉舒欣正在收拾针盒,看到吴光夫过来,慢条斯理的道:“小姐不过是痰火攻心,施几次针就会没事了。”
“这么简单?”吴光夫十分疑惑。
“就是这么简单,以前的大夫没找到病因,是因为无法接近清雅小姐。昨日,我向友人讨教了一招安魂术,安抚了小姐之后,一把脉就查出了病因。不过,拖的时间太久,所以还要多施几次针才能完全治好。”
“那就好,那就好。”吴光夫如释重负,吩咐完下人随时听玉舒欣的差遣,就告罪离去忙他的生意了。
玉舒欣回头看到吴清雅正抿着嘴笑,不禁问道:“笑什么?”
吴清雅道:“你一个大夫,说起谎话来怎么眼都不眨一下,还说的那么溜。”
玉舒欣呵呵一笑:“只要不是害人,说几句谎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五日后,玉舒欣宣称“吴小姐已经康复。”听到那一声甜甜的“爹”时,吴光夫老泪纵横。
一年后,吴光夫正式宣布吴家生意交给自己的一双儿女打理。